温软凭着直觉一路跑向篮球馆。
她几乎可以肯定,江澈现在一定在那里。
那个少年,但凡心里有火,唯一的发泄方式,就是把自己扔进球场,用最剧烈的运动,耗尽所有力气。
篮球馆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只有最深处的一块场地,投射着一盏明亮的灯。
“砰!”
“砰!砰!”
篮球撞击地板和篮筐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一下比一下重,近乎暴戾。
温软放轻了脚步,悄悄走了过去。
灯光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不知疲倦的奔跑,跳跃,投篮。
他脱了上衣,光着结实的上半身,汗水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在灯光下闪着光。
他没有在练习什么技巧,只是在用最原始暴力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将球砸进篮筐。
温软的心口一抽,密密麻麻疼了起来。
看着他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动作,直到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
汗水从他的下颌滴落,砸在木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温软才一步一步,走近那个看起来有些孤单的背影。
她没有出声,只是在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伸出双臂,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精壮的腰。
她的脸颊,贴上他滚烫又汗湿的脊背,那结实的肌肉,因为她突然的靠近而绷紧。
“阿澈。”她压抑不住哭腔。
“对不起。”
江澈缓缓直起身,任由她抱着,没有回头。
过了好几秒,他才抬起手,覆上她环在自己腰间的小手。
他的手很烫,而她的手有些凉。
江澈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眸沉沉的看着她,看不出喜怒,但那紧抿的唇线,透着冷硬。
温软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别生气……那个帖子不是真的……我已经去找路子言说清楚了……对不起……”
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道着歉,急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江澈看着她哭得梨花带水的,那双漂亮的杏眼,像被雨水冲刷过一样,湿漉漉的,满是委屈和心疼。
他心里的那点火气早就被她这个拥抱,这几句话,给浇得一干二净。
他没生她的气。
他气那个叫路子言的伪君子,气那些在论坛上胡说八道的蠢货。
她那么优秀,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是她应得的。
他只是……只是控制不住的嫉妒,控制不住的烦躁。
江澈从不怀疑温软对他的感情。
但他害怕。
害怕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与她相处,害怕那种所谓的艺术共鸣,是自己永远也给不了她的东西。
他更害怕温软有一天会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比他更适合她的人。
这种源于不安的恐慌,就跟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让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他性格算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儿凶。
他一个人来这里打球,更多的是跟自己较劲。
可现在,他的女孩哭着来跟他道歉了。
看着她急哭了的样子,江澈心里早已经软成棉花了。
但他就是嘴欠的不饶人:“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全校的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都等着看我被甩。”
“他们胡说!”温软急了,踮起脚,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江澈,你听着,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我只喜欢你,只想要你!”
女孩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坚定和执着,江澈的心被她这副模样给击溃了,软得不能再软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软就踮着脚,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吻得青涩温柔,像羽毛,轻轻扫过他的心尖。
江澈几乎是立刻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比温软吻得更加用力和凶狠,辗转厮磨。
温软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憋得小脸蛋红红的。
江澈轻喘着教她:“呼吸...”
他在心里失笑了,都吻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学不会换气。
江澈扣着她又吻了一会儿。
只是,这空旷的篮球馆,四面透风,总让他觉得不那么尽兴。
他微微退开一些,看着女孩被吻得水光潋滟的唇,和那双迷离的杏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光说不做,没诚意。”
“那……那要怎样才算有诚意?”温软红着清秀柔美的小脸看他,完全不知道要被大灰狼给套路进去。
江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
温软不知道怎么就跟着江澈来到更衣室的,被他拉着的时候,有些不明所以:“来……来更衣室干嘛?”
“洗澡换衣服。”江澈答得理所当然。
更衣室里空无一人,顶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还有属于男生的荷尔蒙气息。
江澈拉着她,径直走到了最里面,这里有好几个更衣室,上面都挂着名字。
他牵着她来到了那个挂着他名字的更衣室。
更贴切一点来说的话,是一个更衣浴室,有一点狭窄,只能容纳两个人,墙上挂着一个花洒喷头。
他走进去,打开花洒,脱掉裤子,直接淋浴,连门都不关,就这么大喇喇的呈现。
温软小脸红扑扑,又不敢看,视线乱瞟。
直到水声停止,温软才敢余光瞥过去,看着江澈拿出帕子擦干身上的水珠,又抽出一张帕子擦拭着头发,一举一动都特别的勾人。
至少温软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江澈,打完篮球后,到这儿来冲澡。
江澈擦干头发,将手里的毛巾挂起,用浴巾围在腰间,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背和紧实的腰线,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性感无边。
温软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空气里湿热的水汽混杂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气,带着一股少年特有的清冽气息。
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毫无章法。
江澈转过身,黑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像是有实质的温度,所到之处,都让温软感觉到了危险。
他一步步走过来,温软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一排冰凉的储物柜。
退无可退。
“你……”她刚开口,声音都在发颤。
江澈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伸出长臂,一手撑在她耳边的柜门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粗粝的薄茧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
他头发凌乱的耷拉,多了几分冷酷,那张帅得有点过分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每一寸轮廓都像是精心雕琢过,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软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沐浴后的清冽,每个字都像是贴着她的耳膜滚过:“现在,可以做了。”
做什么?
温软还没反应过来,江澈也完全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滚烫的唇就这么压了下来。
这次比刚刚还要凶狠急切。
舌尖抵开她的齿关,勾勒着香软的小舌,霸道的吮吸纠缠。
更衣室里安静极了,一切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灼热。
胸膛那带有几分润气灼人的体温,和他跳得又快又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料传到温软身上。
她被亲得有点头昏脑涨了。
更别提江澈有力的手臂还将她箍得紧紧的,就在温软快要被吻得意乱情迷时,外面空旷的场地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在整理什么东西。
温软浑身一僵,惊得睁开眼眸,想要推开抱着她的少年,脸色都被吓白了。
江澈抱得很紧,没有给她推开的机会,眉心不悦的蹙起。
他侧耳听了听,外面的确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啧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