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的瘴气比想象中更霸道。林风一行人走了不到半日,已有三名队员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裸露的皮肤泛起红疹,呼吸也变得粗重。那持刀的妇人——大家都叫她王婶,正将捣碎的解毒草敷在队员胳膊上,眉头紧锁:“这瘴气不对劲,带着股雷味,像是被人动过手脚。”
林风用剑尖挑开眼前的瘴气,果然闻到一丝熟悉的硫磺味,与雷部令牌燃烧时的气息如出一辙。“是审判者干的。”他沉声道,“他在瘴气里掺了雷电之力,不仅能毒人,还能干扰魂力运转。”
队伍中央,玉小刚正给队员分发用烈酒泡过的布条:“捂住口鼻,能挡一会儿。记住,千万别用魂力强行驱散,会引雷的。”
话音刚落,左侧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转头,只见一名队员的腿被藤蔓缠住,那些藤蔓泛着青黑色,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正往他皮肉里钻。更诡异的是,藤蔓上竟缠绕着蓝色的电丝,每收缩一下,队员就抽搐一次。
“是‘雷毒藤’!”玉小刚脸色骤变,“上古异种,被雷电滋养过的,普通刀砍不断!”
林风没多想,挥剑砍去,紫金色的火焰顺着剑刃蔓延,藤蔓遇火发出“滋滋”的声响,倒刺瞬间焦黑。但藤蔓的韧性远超预期,剑刃竟被弹开了寸许。
“用镇魂草!”王婶突然喊道,从怀里掏出一把紫色的药草,“这草克雷电,快撒上去!”
林风接住药草,用力碾碎,汁液溅在藤蔓上,青黑色的藤蔓瞬间变得枯黄,电丝也随之熄灭。队员被拉回来时,腿上已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周围泛着黑紫色,显然中了毒。
“得尽快找到干净的水源,这毒扩散得快。”玉小刚一边给伤口敷药,一边看向林风,“按地图走,前面应该有个‘断云溪’,溪水是从黑风崖上流下来的,能解瘴气。”
队伍加快了脚步。越往森林深处走,瘴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两步,耳边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是隐约的钟鸣,还有一种类似鳞片摩擦的“窸窣”声,却始终看不到声源。
“统领,你听。”王婶突然停下,侧耳倾听,“那钟鸣……好像更近了,但又像是在绕着我们转。”
林风也察觉到了。钟鸣声时远时近,有时在左前方,有时又出现在右后方,像是有人在故意引导他们走错路。他取出地图,借着剑身上的火光查看,发现他们偏离了原定路线,正往一片标注着“雷泽”的区域走去——那里是十二雷将被镇压前的巢穴,地图上画着个骷髅头,旁边写着“生人勿进”。
“不对劲,我们被引偏了。”林风将地图收好,“跟着溪水走,别信钟鸣。”
刚调整方向,前方的瘴气突然翻滚起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雾中扑出,带起的劲风差点掀飞队员的头盔。林风挥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剑刃被震得发麻,借着火花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那是一头长着翅膀的巨蛇,鳞片呈蓝紫色,口中吐着分叉的信子,信子上竟缠绕着雷电。
“是‘雷翼蛇’!”玉小刚惊呼,“传说中守护雷泽的凶兽,至少有五万年修为!”
雷翼蛇的翅膀一扇,数道电鞭抽了过来。林风将龙魂火注入长剑,划出一道金色的屏障,电鞭撞在屏障上,炸开漫天火花。但更多的电鞭接踵而至,屏障很快出现裂痕。
“它的弱点在腹部!”王婶突然喊道,她不知何时绕到了蛇尾后,短刀狠狠刺向蛇腹的逆鳞,“那里的鳞片最软!”
雷翼蛇吃痛,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尾巴猛地扫向王婶。林风见状,纵身跃起,长剑直刺蛇眼,逼得它不得不偏头躲闪。这一耽搁,王婶已翻滚着躲开攻击,短刀上沾着蛇血,泛着蓝紫色的光。
“用硫磺粉!”林风喊道,“它怕火!”
队员们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硫磺粉,借着风势撒向雷翼蛇。硫磺遇上火星,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巨蛇被烧得疯狂扭动,翅膀拍打间撞断了成片的古树,瘴气被搅得四散,露出了后面的景象——那里有一片冒着热气的沼泽,沼泽中央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雷泽”二字,碑顶缠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没入沼泽深处,隐约能看到个青铜钟的轮廓。
“是镇魂钟!”王婶眼睛一亮,“它被锁在沼泽里了!”
雷翼蛇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意图,突然转身扑向沼泽,想要用身体护住石碑。林风抓住机会,将所有魂力注入长剑,紫金色的火焰凝聚成一道光箭,精准地射向蛇腹的逆鳞。
“噗嗤”一声,光箭没入鳞片,雷翼蛇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沼泽边,溅起的泥浆将石碑都染成了褐色。
林风喘着气走到石碑前,看着沼泽中若隐若现的青铜钟,钟身上刻满了与顾长风魂骨相似的符文,只是大部分都被泥浆覆盖了。铁链上的锁扣锈迹斑斑,却异常坚固,上面刻着雷部的闪电纹——显然是审判者派人加固过的。
“这锁得用龙魂火才能烧开。”林风蹲下身,指尖拂过锁扣,“但沼泽里的瘴气太浓,下去就是死。”
玉小刚突然指着沼泽边缘的水草:“你看,那草是‘避水珠’,能在水里呼吸半个时辰,或许也能挡瘴气。”
王婶已经采了一把避水珠回来,叶片肥厚,捏碎后流出透明的汁液:“我先试试。”她将汁液涂在脸上和手臂上,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进沼泽。泥浆没到膝盖时,她摇了摇头:“没事,瘴气进不来。”
林风点点头,让队员们都涂上避水珠汁液,准备下水开锁。就在这时,那若有若无的“窸窣”声突然变近了,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戒备!”林风握紧长剑,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瘴气缓缓分开,十二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雷泽边缘,他们穿着残破的青铜甲,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雷电武器,为首的人甲胄上刻着“雷将”二字,脸上的疤痕与审判者左肋的一模一样。
“来得正好。”雷将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省得我们去找了,把镇魂钟交出来,饶你们全尸。”
林风的心沉到了谷底。十二雷将竟然真的被解封了,比他们预想的早了整整一天。沼泽中的镇魂钟还没拿到,他们却已经被包围了。
王婶握紧短刀,悄悄往林风身边靠了靠:“拼了?”
林风看着雷将身后的十一人,每个人身上的雷电之力都不弱于之前的审判者,十二人合在一起,恐怕能轻易踏平天斗城。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拼之前,总得让你们看看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父亲的半块玉佩,举到空中。玉佩在雷光中发出柔和的光芒,雷将们看到玉佩的瞬间,动作齐齐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像是被勾起了什么尘封的记忆。
“这是……”雷将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林风的心猛地一跳。看来父亲和十二雷将之间,还有不为人知的过往。他握紧玉佩,缓缓后退,同时对队员使了个眼色:准备开锁。
雷将们的迷茫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冰冷。为首的雷将举起巨斧,雷电在斧刃上汇聚:“不管你是谁,敢拿他的东西,就得死!”
巨斧落下的瞬间,林风大喊:“动手!”自己则挥剑迎了上去,紫金色的火焰与蓝色的雷电再次碰撞,在迷雾森林的沼泽边,掀起了更猛烈的风暴。
沼泽中的队员们正拼命砍着铁链,青铜钟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钟身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仿佛在回应着外面的战斗。林风知道,他们必须在被十二雷将击溃前,敲响这口钟——这是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