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渊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曾经艰难维持的最后一丝人性和尊严，随着生命的流逝而彻底消散，留下的只是一具狰狞可怖的丧尸残骸。
所有人惊呆了。
包括楚逍！
楚逍脑子懵了！
一头最顶级的高阶丧尸……
就这么离奇的死了？！
以他的推断，刘振不是这样的人啊！！
按照系统的说法，九阶丧尸也不可能随便就这么死了！
刘振跪在孔文渊的尸体旁边，那把刚刚击发的手枪还握在他微微颤抖的手里，枪口兀自冒着淡淡的青烟。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跪在那里，头颅深深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着。
“为什么？！”
楚逍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冰冷，他一步跨到刘振面前，“刘振！你做了什么？！”
他无法理解，就在刚才，刘振虽然痛苦挣扎，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枪，甚至在楚逍的劝说下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
刘振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血污和绝望的灰败。
他的眼神涣散，充满了毁灭性的疯狂和自我憎恶。“我杀了他……我杀了孔先生……哈哈哈……我杀了我最敬重的人……”
他语无伦次，笑声比哭还难听。
刘振的嘶吼带着彻底的绝望，他猛地抬起手臂，枪口瞬间调转，狠狠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瞳孔因极致的痛苦和死意而收缩到极致！
“孔先生！等等我！我来向你赔罪！！！”
“住手！！！”
楚逍和叶擎天几乎同时爆喝！
楚逍的反应快到了极致！
在刘振抬枪指向自己太阳穴的瞬间，他的身体已经如同鬼魅般动了！
没有空间瞬移的波动，纯粹是肉体力量爆发到极限的速度！
他带起一道残影，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狠厉地一把扣住了刘振持枪的手腕，同时左手猛地去夺枪！
“砰——！！！”
枪声在狭窄的房间内再次炸响，震耳欲聋！
子弹擦着刘振的鬓角飞过，狠狠嵌入他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灼热的气流甚至燎焦了他几缕头发。
巨大的力量让刘振手腕剧痛，枪瞬间脱手。
“放开我！让我死！！”
刘振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疯狂挣扎，另一只手胡乱地抓向楚逍，眼中只有求死的疯狂，“我杀了孔先生！我该死！让我去陪他！！”
“冷静点！刘振！”叶擎天也冲了上来，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按住了刘振，“想死可以！你至少说清楚！！”
许久，刘振方才逐渐缓过来。
目光呆滞，嘴唇麻木蠕动着……
十分钟前。
楚逍等人离开后。
门被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死寂，以及刘振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孔文渊站在原地，如同凝固的雕塑。
它在思考。
思考自己。
思考炎国的未来。
它觉得楚逍说的有道理，哪怕它吞噬了最后的晶核，自己依旧没法保证自己能保持清醒。
一旦自己丧失理智，所有人都会……
这几乎是个绝望的两难选择。
最终。
他看着崩溃的刘振，灰白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决绝。
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弯下腰，用那只布满晶状凸起和利爪的手，捡起了地上的配枪。
金属的冰冷触感通过爪尖传来，与他体内病毒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
他一步步，缓慢而沉重走到刘振面前。
此刻，孔文渊做了一个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刘振似乎感觉到了阴影的靠近，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孔文渊手中那把自己熟悉的配枪，瞳孔微微一缩，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孔文渊将手枪调转，枪柄朝向刘振，缓缓递了过去。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庄重而悲凉的仪式感。
“刘…指挥……”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异常清晰，“拿…着。”
刘振怔怔地看着递到眼前的枪，又抬头看向孔文渊那双非人却蕴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他不知道什么感觉，但是这幅腐烂的肉体给他莫名的熟悉。
他好像还是孔先生最忠诚的“小迷弟”，孔先生依旧是电视中温和儒雅的总理先生……
“孔…孔先生？”
孔文渊的目光越过刘振，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了窗外那片欣欣向荣的基地，看向了远方阴霾笼罩的北城。
他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以及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我……的时间……不多了。”
“病毒在……吞噬……最后的……理智……”
“我……能感觉到我要成为一头吃人的怪物！”
孔文渊摇摇头，“这不是晶核进化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