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盯着玻璃幕墙外那缕青烟,手指在裤兜里轻轻一勾,把最后半截香蕉揣得更深了些。苏雨柔还在低头翻交易明细,眉头没松,嘴里念叨着“两千三百四十七笔”,像是要把数字嚼碎了咽下去。
他笑了笑,抬手整理领口,动作自然,实则耳廓微动——脑中那道声音又来了。
【叮!检测到高危热源信号正从东南方向逼近,建议立即检查裤裆是否藏雷,否则将影响今晚泡面口感】
江小川眼皮一跳。这还是系统第一次用东北口音说话,而且语气严肃得不像开玩笑。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会议室门口。两个保安刚换岗,走廊监控探头的红灯闪了两下,规律得有点过分。
“我去趟厕所。”他拍了拍裤子站起身,顺手把桌上一张废纸揉成团,塞进西装内袋。
苏雨柔抬头:“你刚才那套操……还能再来一遍吗?”
“不能。”他咧嘴,“再来一遍,楼下机房就得跳闸。”
说完转身就走,步伐不急不缓,路过茶水间时还顺手倒了杯凉白开。可就在他端杯喝水的瞬间,指尖在杯壁轻轻一震,水流晃出半圈涟漪,顺着不锈钢台面渗进排水槽。
三秒后,消防喷淋感应器的指示灯由绿转黄。
江小川吹了口热气,仿佛真在悠闲喝水,实则脚底轻点地面,太极劲顺着地砖传向天花板管道。一声极轻的“咔”响,藏在夹层里的水汽被震散,迅速凝结。
他走出茶水间,拐角处正好撞上保洁阿姨推着拖把车。
“哎哟,江总!”阿姨吓一跳。
“您慢点。”他帮忙扶了下车把,顺手把喝剩的水倒进桶里,“今天地板滑,小心摔着。”
阿姨感激地点头,推车往会议室方向去了。
江小川继续往前,路过男厕时脚步一顿,没进去,而是贴着墙边消防栓站了两秒,右手在金属箱盖上轻轻一抹,留下一道湿痕。
然后他转身,原路返回,在电梯口停下,按下下行键。
电梯门刚开,脑中又“叮”了一声。
【警告:检测到非制式无线电频段正在激活,疑似远程引爆装置,建议立即脱裤检查,避免造成邻里纠纷】
江小川嘴角抽了抽:“我裤裆又不是快递柜。”
他没进电梯,反而转身走向安全通道。
楼梯间里安静,脚步声清晰。他一级一级往下走,每一步都像散步,实则耳朵紧绷。走到三楼时,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至少四双皮鞋,节奏整齐,训练有素。
他停下,靠在墙边,从裤兜掏出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未接来电,号码隐藏。
他回拨过去。
“嘟——嘟——”
电话通了。
“喂?”一个沙哑男声。
“谁打的?”江小川问。
“你猜。”对方冷笑,“西装裤口袋里有份礼物,十分钟内不拆,整栋楼都得陪你过节。”
江小川“哦”了一声:“你们龙虎帮现在搞促销?买一送炸?”
“别装傻。”对方声音冷下来,“我们知道你是谁。北境影手,三年前一拳打废龙帮主肋骨的那个江小川。”
“记错了。”江小川摇头,“那是我表哥,他早移民火星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传来低笑:“行,那你等着收快递吧。”
电话挂断。
江小川看着黑掉的屏幕,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顺手摸出最后一根香蕉。
他剥开皮,咬了一口,慢悠悠继续下楼。
【检测到c4混合物特征频谱,建议立即启动‘广场舞逃生预案’,推荐曲目《爱情买卖》作为节奏指引】
“你能不能专业点?”他低声吐槽,“这时候不该放《命运交响曲》吗?”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尖锐的警报声。
“滴滴滴——烟雾浓度超标!请立即疏散!”
整栋楼灯光闪烁,广播响起,安全通道应急灯全亮。
江小川加快脚步,刚冲出大楼侧门,就看见前面一辆洒水车正慢悠悠驶过,车尾喷口对着人行道滋水。
他眼睛一亮,几步追上去,在车屁股后面蹭了一身水,然后钻进旁边巷子,三拐两绕,出现在街角一家烧烤摊后厨。
老板正忙着串肉,没注意他从后门进来。
江小川顺手抓了条围裙系上,又把吃剩的香蕉皮扔进灶台边的潲水桶。
“师傅,借个锅用用。”他说着,掀开一口大铁锅的盖子,把身上那件西装脱下来,塞进锅底,再压上几块炭。
“你谁啊?”老板扭头。
“新来的帮工。”他笑呵呵,“听说今天夜市美食节,生意爆了?”
“可不是!”老板叹气,“订单堆成山,连烤架都冒火星了。”
江小川点点头,顺手把锅盖盖严,又往灶膛里添了把火。
五分钟后,写字楼顶层,四个黑衣人破门而入,直奔会议室。
一人蹲下检查地毯上的湿痕,另一人用仪器扫描空气成分。
“有太极劲残留。”一人皱眉,“但他不可能凭空消失。”
带队的光头男冷笑:“查监控。另外,目标穿的是深灰西装,左口袋鼓起,明显藏了东西。”
手下立刻调取电梯和走廊画面。只见江小川走进安全通道后,再没出现在任何出口。
“地下车库呢?”
“没有车牌登记。”
“天台呢?”
“消防门从里面锁了。”
光头男脸色阴沉:“给我搜每一层,尤其是——”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浓烟和火光。
“什么情况?”他冲到窗边。
只见写字楼斜对面的烧烤摊后厨,一口铁锅炸开,锅盖飞出五米远,火焰窜起两米高,黑烟滚滚。
更离谱的是,锅里飞出来的,竟是一条烧得焦黑的西装裤,裤腿还套着半截炭条,活像某种诡异祭品。
“那是……他的衣服?”有人颤声问。
光头男眯眼:“不对劲。”
他快步下楼,带人冲向烧烤摊。等他们赶到时,只见老板正拿着灭火器狂喷,嘴里骂骂咧咧:“哪个缺德玩意儿把c4当调料塞我锅里?!”
“c4?”光头男一把揪住他领子,“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老板慌了,“就见一男的进来,穿围裙,说来帮忙,结果往锅底塞了条裤子就跑了!”
“长什么样?”
“t恤沙滩裤,黑眼圈,嘴里还嚼着香蕉!”
光头男松开手,猛地回头看向写字楼方向。
同一时间,城西夜市入口,江小川正蹲在一家臭豆腐摊前,手里捧着杯冰镇酸梅汤,一边喝一边看手机。
屏幕上是赵铁柱刚发来的消息:
“哥,亚马逊那个AI课下架了,但有人在抖音直播‘江小川亲授内功心法’,直播间人数破十万了。”
江小川喝了口酸梅汤,回复:“让他们播,反正教的都是错的。”
他抬头看了眼夜市牌坊,上面挂着横幅:“首届夜市厨神大赛,冠军奖品——终身免费撸串卡。”
不远处,一群大妈正排练广场舞,音乐震天响。
他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起身走向签到处。
“报名参赛。”他说。
工作人员抬头:“姓名?”
“江小川。”
“职业?”
他想了想:“家庭煮夫。”
“特长?”
“会炒饭,能防爆。”
工作人员愣了下,还是给他填了表。
江小川接过号码牌,转身走向后台厨房区。路过一面镜子时,他瞥了眼自己的倒影,发现围裙上沾了点油渍,像极了刚才炸锅时溅出的炭灰。
他伸手抹了抹,指腹蹭到一丝黏腻。
这时,脑中“叮”了一声。
【检测到观众席第三排左侧存在异常体温波动,建议立即调整炒饭火候,避免糊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