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盯着黑狼消失的方向，手指还搭在张小飞肩上。窗外风停了，树影也不动了，可他后颈的胎记还在发烫，像是被人贴了块暖宝宝。
系统突然响了。
“叮！检测到亲子特征匹配度87%，建议立即进行dNA比对。”
江小川皱眉，“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他没等回应，直接把t恤后领掀起来，露出脖子下方那块暗红色印记。形状歪歪扭扭，像根被踩过一脚的香蕉。
张小飞愣住。
“你这……和我的一样？”
“先别管像不像。”江小川转过身，“脱衣服。”
“啊？”
“让你脱你就脱，哪来这么多废话。”
张小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校服外套扯了下来，接着是里面的运动衫。他胸口左侧，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块浅色胎记，轮廓分明——是一截弯曲的弧形，像是半根香蕉的前端。
江小川眯眼。
他伸手把少年拉近，让两人的背靠背站在一起。他自己后颈的“香蕉柄”正好接上张小飞胸前的“香蕉头”。
拼上了。
严丝合缝，像拼图扣进卡槽。
“我靠。”江小川低声，“还真是一家子水果摊。”
系统又响。
“叮！检测到完整家族图谱激活，解锁隐藏功能：亲属定位导航。”
话音刚落，江小川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掏出来一看，屏幕自动亮起，跳出一张三维地图。红点闪烁，位置指向城西老街——他的那家便利店。
“地下冰库？”他喃喃。
张小飞喘了口气，“我妈说那里有我爸的东西……但她没说完就……”
他没继续说下去。
江小川把手机塞回裤兜，正要开口，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地板都被踩得晃了两下。
门被一脚踹开。
龙天行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脸上全是汗。他穿着紧身黑背心，露出两条粗壮的手臂，胸口也有一块胎记——位置和他们一样，形状却是倒着的，像根从天上掉下来的香蕉。
三人站成一排，胎记同时亮了一下。
手机地图瞬间刷新，多出三条光纹从他们身上射出，在空中交汇成一个金色箭头，直指便利店地下。
“这是啥？”龙天行低头看自己胸口，“我练功三十年都没见过这种事。”
江小川冷笑，“你不是来找儿子的吗？现在人就在眼前，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谁找儿子？”龙天行瞪眼，“我是来送亲子鉴定报告的！刚才在警局门口蹲了半小时才拿到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他抖了抖手里的纸袋，“张小飞的dNA跟我完全不匹配！白纸黑字写着‘排除生物学父子关系’！”
张小飞抬头，“那你为什么一直追我？”
“因为我想查北境的事！”龙天行声音提高，“十年前那一战，我被打断三根肋骨，醒来就听说张龙虎叛变，带着影门血洗武斗场。可我一直不信，他是我亲师弟，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他指着江小川，“后来我查到，那天晚上最后一个见他的人是你。你消失了三年，再出现就成了苏家赘婿，天天在便利店卖关东煮。我不信你能躲过去。”
江小川摸了摸下巴，“所以你就每个月圆夜看录像？看得都快背下来了吧。”
“你都知道？”
“你放的那段视频里，我踢你那一脚的角度偏了七度，明显是故意留活路。真想杀你，你早进火葬场了。”
龙天行愣住。
“你是说……你当时手下留情了？”
“不然呢？”江小川耸肩，“你以为我打你是因为你挑战我？错了。我打你是怕你死在别人手里。”
空气一下子安静。
张小飞看着两人，“等等……你们认识我爸？那他到底在哪？”
江小川没答，而是弯腰捡起地上的香蕉皮，顺手扔进垃圾桶。他从保温箱里又拿出一根香蕉，剥开咬了一口。
系统提示响起。
“叮！检测到您连续食用高糖食物，建议搭配广场舞动作促进代谢。”
“闭嘴。”江小川把香蕉皮往地上一丢，“再吵就把你连香蕉一起炖了。”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天快亮了，校园里开始有学生走动。但他知道，不能再等。
“去便利店。”他说。
“现在？”张小飞问。
“不然等早高峰堵车？”江小川拍拍裤子，“胎记都亮成信号灯了，你还问我为什么。”
龙天行拦在门口，“等等！我也要去！这事牵扯我师门，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你可以。”江小川绕过他，“但别指望我给你买奶茶。”
“谁稀罕你那破店的饮料！”龙天行跟上去，“我自带保温杯，泡的是十年老陈茶！”
三人走出教学楼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路上没什么人，只有清洁工在扫落叶。
江小川走在最前面，手机导航不断更新路线。张小飞落后半步，时不时摸一下胸口的胎记。龙天行则一边走一边翻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他忽然停下。
“什么不对劲？”江小川回头。
“这份报告……用的样本编号是073，可张龙虎当年登记的时候，指纹和血样都被销毁了，哪来的dNA存档？”
江小川脚步一顿。
他猛地转身，一把抢过报告单，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在检测机构盖章处，角落印着一行小字：
**样本来源：龙虎帮地下实验室，采集时间：三年前零八月十四日。**
“三年前？”张小飞声音发紧，“那时候我妈还没死……”
江小川盯着那行字，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某个雨夜，毒蝎站在便利店后巷，手里拿着注射器，往排水口滴了一滴液体。
他忽然明白了。
“他们早就知道你会出现。”他低声说，“所以提前准备了假样本，就等着有人去查。”
龙天行脸色变了，“意思是……这份报告是假的？”
“不一定全假。”江小川收起纸，“但至少说明，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真正的答案。”
他抬头看了眼前方街角。
便利店招牌亮着，灯光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门口停着一辆外卖电动车，赵铁柱坐在车上啃包子，看见他们来了，挥手喊：“老板！你昨天订的香蕉到了，我特意挑最弯的！”
江小川走过去，接过箱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根香蕉，每一根都带着青皮，弯得像个月牙。
他抽出一根，递给张小飞。
“拿着。”
“干嘛？”
“待会下地库，万一系统又要消耗香蕉，咱不能断供。”
张小飞接过，有点懵，“这玩意还能当电池使？”
“不止。”江小川把箱子交给赵铁柱，“这东西现在是我们家的族徽。”
龙天行站在一旁，看着三人动作，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胎记。
“我说……咱们仨这算不算……一家人？”
江小川看了他一眼，“算。但你得先请客吃早餐。”
“成交！”
四人正要进门，江小川手机突然震动。地图界面跳了出来，金色箭头剧烈闪烁，同时发出机械音：
“目标已锁定，倒计时启动：三分钟。”
江小飞抬头看向便利店后墙。
那里有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一把老式铜锁。
锁孔的形状，像一根弯曲的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