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晴去问,赵来娣又说没什么,两人只是拌嘴。
两口子的事最难管,当时吵的打的再厉害,回头还是亲亲爱爱的一家人。
给两人调解的外人,反而里外不是人。
既然王来顺和赵来娣不说,林晓晴两人便装作不知道。
驻地靠近戈壁滩,即使是春天,也没有多少野菜吃。
地里刚种下不久的青菜还没长大,自然生长的野菜又少。
大家想吃点野菜野蘑菇,只能去集市。
草场一到春天,会有许多野菜和野蘑菇。
草原人家会摘下来带到集市上卖点零花钱。
林晓晴本来就喜欢吃这些野味,在河湾大队的时候,经常去挖野菜,捡蘑菇。
从老家带来的干货,吃的差不多了,林晓晴打算买点蘑菇,再晒点。
林晓晴一到集市上就去找老马有没有来,看了一圈,没见到人。就在这时,一个小麦肤色的圆脸女人,问她是不是林晓晴。
“你怎么知道?”
她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我公公说,要是在集市上,看到一个长得比画报上的人还漂亮的年轻女同志,就是你。”
“老马呢,他怎么没来?”
“我公公年龄大了,腿脚越来越不利索,家里人不放心让他大老远来卖东西,就留在了家,让我来赶集。”
说着,女人拿出一篮子的野菜和野蘑菇,给林晓晴。
“我公公说把这些给你,让你尝尝鲜。”
林晓晴看了一眼,里面有荠菜、苦菜和沙葱,蘑菇有草菇、白蘑菇等好几种草原菇类。
“这些多少钱?”
“不要钱,送给你吃的。”
“这不行,你好不容易采点野菜,我怎么能白要。”
女人坚决不要钱,“要是被我公公知道了,他会骂我的。”
“你叫什么名字,以后都是你来卖东西吗?”
“我叫秀菊。以后都是我来。”
“行,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驻地里有供销社,我可以帮你带。”
牧场通常在草原深处,离供销社很远,买东西很不方便。
女人家买个针头线脑,要走几十里路。
女人点点头,“谢谢你。”
秀菊给的野菜和蘑菇够吃两顿的,林晓晴害怕在她这买东西又不要钱,便去其他摊位上买了些蘑菇,留着晒干。
林晓晴在院子里晒着蘑菇和荠菜,突然瞥见院子角落里的杏树开花了。
冬天的时候,秦谨行给树干裹了麦秸,天暖和了才拆开。
但是上面的枝条没办法防护,林晓晴见枝条发干,以为枝条冻死了呢,给浇了好些灵泉水挽救。
没想到不仅活了,还开花了。
几枝杏花给整个土黄色的小院带来了一丝生机,林晓晴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陈娟来找林晓晴,见到杏花开了,说起了自家的杏树。
“都是同时栽的,你家的杏树比我家的高好多,树干也更粗,我家的那棵蔫不拉几的,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
“你家的是移栽过去的,长得慢一点很正常,我们这棵,费了不少心思,冬天防冻,旱时浇水的,才长成这样。”
“你种东西一直很厉害。”陈娟说,“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以前还能记个账、下个地,虽然干的活没人家多,但是能得到别人的认可,也很开心。
从怀了孩子后,冯金山不让她干这些了。
她在家闲的发霉。
家务活,她本来就不在行,外面的活,不让干。
以后生了孩子,难道只能围着孩子转了吗。
“你现在怀着孩子,有活也干不了啊。保重身体最重要。”林晓晴说。
“要是没怀孕就好了。”陈娟低声说。
林晓晴不知道怎么安慰,转移话题,问她喜不喜欢吃荠菜,给她摘点荠菜。
“吃,荠菜猪肉馅的饺子最好吃了。”
林晓晴笑了,“你这口味和我一样。”
林晓晴拿了个竹篮去自留地给她挖荠菜。
陈娟要一起去。
“来回有点路程,你可以吗?”林晓晴问。
“可以,我没有那么脆弱,是金山他太大惊小怪了。”
稍微有点不舒服,冯金山就把人往卫生所里送,把医生都搞无语了。
冯金山去修水坝了,临走前特意嘱咐,让她别出门,需要什么让两个孩子去买。
所以,陈娟几天都没出过门了。
走在泛着绿意的自留地里,她觉得空气都比家里新鲜。
自留地里干着活的人,见她出来,都关心的问她身子怎么样,几个月了,男孩女孩。
要是以往,陈娟基本不会理。
但是这里面的人,去年一起干过活,她给她们记过工分,她们教自己干农活。
陈娟发现她们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特别勤劳,而且很热心肠。
陈娟一个个的回了她们。
“我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是头一个,男孩女孩无所谓。”一个嫂子说。
她知道陈娟怀孕后很少出门,又好心说,“我看你身子不挺好的嘛,别老在家待着,要适当的走一走,不然胎儿太大,生的时候遭罪。”
另一个大娘也说,“是的,当年俺们怀孕的时候,一直忙活到生,也没什么事。在地里收着麦子呢,就把孩子生了。”
当年堂姐难产去世,给陈娟留下阴影。
除了冯金山的规劝,她自己也害怕,不敢多动。
难道要多干活,才更好生产嘛。
回来的路上,陈娟问林晓晴自己的疑问,问完才想到林晓晴没生过孩子。
“抱歉,我忘了你也不懂这些。”
“我们兄弟姐妹六个,我照顾过我妈妈月子,知道一点。”林晓晴说。
在没生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坐月子和照顾婴儿的经验。
“运动要适量,你可以咨询下医生,看看胎儿情况,要是允许的话,就多动动。还有,进补要适量,尤其是孕晚期,胎儿生长速度很快,长太大容易难产。”
这才短短两三个月,陈娟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这时候,胎儿还没显怀,她人就胖了至少六七斤。
陈娟摸着自己肉肉的脸,都怪冯金山,一直给她补,多吃少动,不胖才怪。
不止冯金山,秦谨行这次也去了水坝。
他不用跟那些营长小兵一样,干够一周,只是偶尔去看下进度,做一些部署工作。
最多过一夜,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