洐王当即进宫。
轩辕洐之面色冷峻如霜的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轩辕洐之的怀中小心翼翼揣着两样东西——府医诊断安柔怀有双胎的脉案,以及那包证物“醉春宵”残渣。
踏入养心殿时,皇帝正批阅奏折,见他满身寒气地进来,不由放下朱笔:“洐之,何事让你如此动怒?还大晚上的进宫来。”
洐王单膝跪地,将脉案与证物呈上前,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父皇,儿臣今日并非为私事而来。靖和公主安柔昨日在府中遭人暗算,中了迷香‘醉春宵’,险些伤及腹中……双胎。”
“双胎?!”皇帝猛地起身,一把抓过脉案,眼中先是震惊,随即转为震怒,“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洐王府对王妃下手?!”
洐王抬眸,目光如刀:“兵部尚书之女,张静姝。”
他将夜五夜盈查明的证据一一禀明——翠儿的供词、香料贩子的交易记录、静姝与太后的关联,以及那句“王妃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的恶毒之言。末了,他重重叩首:“儿臣恳请父皇彻查!张静姝不仅毒害我的王妃与你的孙儿,更视王府规矩与皇家颜面于无物,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皇帝捏着脉案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龙颜震怒:“好一个张静姝!仗着太后撑腰,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行此毒计!双胎乃是皇家祥瑞,她竟狠心加害,简直罪该万死!”
踱步片刻,忽然厉声道:“传朕旨意——
即刻将兵部尚书张远明软禁府中,听候发落!若查出身为父亲却纵容女儿行凶,一并治罪;
赏洐王妃安柔黄金百两、名贵药材百担,着太医院院判亲自前往王府看护,确保双胎平安。
洐王叩首谢恩,起身时眼底寒光未减:“父皇英明。只是……太后那边……”
皇帝冷哼一声,将“醉春宵”残渣掷在案上:“太后若敢插手,朕便让她看看,这后宫与前朝,究竟是谁说了算!”
他走到洐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缓和几分,“安柔与双胎要紧,你先回府守着。张静姝的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洐王再拜:“谢父皇。”
皇帝面色冷凝,大步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周身的怒气让周围的宫人皆不敢靠近,纷纷低眉顺眼地跪在一旁。
到了慈安宫,太后正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品着茶,见皇帝一脸怒色地走进来,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轻抿一口茶后,才缓缓开口:“皇帝,这是怎么了?瞧你这脸色,倒像是谁惹了你一般。”
皇帝强忍着怒气,对着太后行了一礼,道:“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想问问母后,关于张静姝毒害洐王妃安柔一事,母后可知情?”
太后手中的茶杯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帝,这不过是后宅女子的一点小争斗罢了,何苦如此大动干戈?张静姝那孩子,不过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皇帝闻言,怒极反笑:“母后,这可不是什么后宅小争斗!安柔腹中怀的可是皇家双胎,乃是祥瑞之兆,张静姝竟敢下毒谋害,这是视皇家威严于无物,更是藐视朕的旨意!若不严惩,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太后眉头一皱,道:“皇帝,张静姝的父亲张远明在朝中也算是有功之臣,你若因为这点小事就严惩他们父女,岂不是让朝中大臣寒心?”
皇帝目光如炬,直视着太后,道:“母后,功是功,过是过。张远明若有功,朕自会论功行赏,但张静姝犯下如此大罪,绝不能姑息!若朕因为顾忌朝中大臣的感受就放任不管,那朕这个皇帝还如何当得?”
太后见皇帝态度坚决,心中也有些恼怒,道:“皇帝,你莫要忘了,哀家才是这后宫之主,有些事情,哀家还是有权过问的。”
皇帝冷笑一声,道:“母后,这后宫与前朝,皆在朕的掌控之中。母后若是要插手前朝之事,干涉朕的决策,那便是越了规矩。今日之事,朕意已决,还望母后莫要再阻拦。”
太后气得脸色发白,指着皇帝道:“你……你竟敢如此跟哀家说话?你莫不是忘了,哀家是你的母后!”
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道:“母后,儿臣从未忘记您是儿臣的母后。但儿臣身为皇帝,必须以天下为己任,以皇室尊严为重。张静姝之事,儿臣绝不会退让。还望母后以大局为重,莫要再偏袒张静姝。”
太后看着皇帝坚定的眼神,知道此事已无回旋之地,心中虽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冷哼一声,道:“罢了罢了,既然皇帝你心意已决,哀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若因此事引起朝中动荡,可别怪哀家没有提醒你。”
皇帝对着太后再次行了一礼,道:“多谢母后成全。儿臣自会处理好此事,不会引起朝中动荡。儿臣告退。”说完,皇帝便转身离开了慈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