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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脂虎与卢亲泉的婚礼落幕不过三日,北凉王徐骁便带着老黄,还有随行的几个儿女,踏上了返回北凉的路途。江南的秋意虽浓,桂花香气仍在鼻尖萦绕,可徐骁心中却始终沉甸甸的,一路之上,他极少言语,目光常常望向远方,似是在牵挂着留在卢府的女儿。老黄跟在他身侧,手中提着那把伴随多年的剑,见徐骁神色凝重,也只是默默相伴,偶尔递上一壶热茶,不多言语。

车队行得缓慢,走走停停,约莫半月有余,才终于踏入北凉地界。熟悉的风沙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雪山隐约可见,这是徐骁再熟悉不过的景象,可他心中的牵挂却丝毫未减。回到王府的第三日,徐骁正与麾下将领商议北凉军务,府中侍卫突然来报,说江南卢家派人前来,此刻已在府门外等候。

徐骁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连忙起身,快步走向府门,远远便看到卢家来使身着素色衣衫,腰间系着白色麻绳 —— 那是江南一带亲人离世时才会佩戴的标志。看到这一幕,徐骁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脚步也不由得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走上前问道:“贵使远道而来,可是卢府有什么变故?”

来使见到徐骁,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悲戚:“回徐王,我家公子卢亲泉…… 已于三日前病逝,少夫人特派我前来向大柱国禀报一声。” 话音落下,徐骁只觉得耳边 “嗡” 的一声,虽然早已料到卢亲泉身体孱弱,可他没想到,女儿嫁过去不过半个月,就成了寡妇。他闭上眼,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徐脂虎身着凤冠霞帔的模样,还有婚礼上女儿那故作坚强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像是被钝器狠狠砸了一下。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知道了。辛苦贵使跑这一趟,先进府歇息吧。” 说着,便让侍卫引着来使去偏厅休息,自己则独自站在府门前,望着远方江南的方向,眉头紧紧皱起。他想到女儿徐脂虎如今孤身一人在卢府,要面对卢家上下的目光,还要应对暗中虎视眈眈的离阳势力,一个弱女子,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中,该如何自处?

片刻后,徐骁定了定神,转身回到书房,立刻让人备好笔墨,同时传召北凉的得力亲信。他与卢家来使仔细沟通了卢亲泉的后事安排,得知卢府将于七日后举行葬礼,便当即决定,派亲信带着厚礼,以女方家人的身份前往江南吊唁,务必照料好徐脂虎。随后,他坐在书桌前,亲手给徐脂虎写了一封信,信中没有过多的安慰话语,只是告诉女儿,若在卢府受了委屈,随时派人回北凉报信,北凉永远是她的后盾。写完信,他仔细折好,交给亲信,再三叮嘱一定要亲手交到徐脂虎手中。

送走卢家来使与前往吊唁的亲信后,徐骁独自一人来到了妻子吴素的灵位前。灵堂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气息,吴素的画像悬挂在正中央,面容依旧温婉。徐骁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灵位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目光落在画像上,仿佛在与妻子诉说心中的心事。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灵堂,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色般的红。直到残阳的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徐骁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素儿,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脂虎还那么小,却要承受这么多。我把她嫁去江南,本是想为她寻一个安稳的归宿,也为北凉谋一条出路,可如今…… 她成了寡妇,在卢家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说着,徐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灵位前的供桌,眼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想起女儿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吴素还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徐脂虎总是缠着他,要他讲故事,要糖葫芦。可如今,女儿却要独自面对世间的风雨,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能时刻在她身边保护她。想到这里,徐骁再也忍不住,双手掩面,肩膀微微颤抖,心中的疼痛与担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二十日后,前往江南吊唁的亲信终于返回北凉。他刚踏入王府,便立刻前往书房拜见徐骁,将徐脂虎的回信双手奉上。徐骁迫不及待地接过信,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女儿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信中的内容很简短,字里行间都透着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与坚定:“父亲,女儿一切安好,请勿挂念。既已嫁入卢家,便是卢家的媳妇,虽与亲泉无甚感情,但礼制所在,女儿自当遵守。如今亲泉已逝,女儿身为卢家少夫人,定会利用手中能触及的权势,为父亲、为北凉谋取利益,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徐骁逐字逐句地读着,眼眶渐渐湿润。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信中只字未提在卢家的委屈与艰难,满是报喜不报忧的话语,可他却能想象出,女儿在写下这些话时,心中是何等的酸楚与无奈。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姑娘,本该享受青春,却要背负起家族与北凉的重担,独自在陌生的环境中苦苦支撑。徐骁将信纸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既是心疼,又是骄傲 —— 他的女儿,终究是长大了,有了属于自己的担当。

而此时的江南卢府,徐脂虎的日子正如徐骁担忧的那般,过得十分艰难。卢家上下皆是江南士族,自视甚高,骨子里带着对北凉这种 “蛮荒之地” 的轻视,在他们眼中,北凉人都是粗鄙无礼的武夫,即便徐脂虎是北凉长郡主,也难以改变他们的偏见。表面上,卢家人对徐脂虎恭敬有加,一口一个 “少夫人”,可背地里,却常常对她冷嘲热讽,眼神中的轻蔑与排挤,几乎毫不掩饰。

徐脂虎对此心知肚明,却也只能默默忍受。卢亲泉在世时,两人本就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碍于家族联姻的名义,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如今卢亲泉已逝,她在卢府更是成了无根的浮萍,没有了丈夫的庇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意,便愈发明显。她住的院落虽大,布置得也精致,却如同一个华丽的金丝笼,将她牢牢困住。白日里,她要应对卢家长辈的各种要求,处理府中的琐碎事务,强颜欢笑;到了夜晚,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满是孤独与凄凉。

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武当山上那个小道童的身影,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中。那时的时光是何等美好,没有家族的责任,没有世俗的束缚,只有纯粹的快乐。可如今,那样的日子早已远去,只剩下无尽的思念与遗憾,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本就容易引人非议,再加上徐脂虎容貌出众,性子因心中苦闷,渐渐变得有些大胆不羁,不愿再像寻常寡妇那般循规蹈矩。她偶尔会独自出门,或是在府中饮酒赏花,这些在旁人眼中 “不合规矩” 的举动,很快便成了卢家人议论的话题。他们觉得徐脂虎不守妇道,私下里常常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故意在她面前说些难听的话,嘲讽她 “克夫”—— 毕竟,在此之前,徐脂虎已有过两次婚约,两次准新郎都意外被杀,如今卢亲泉又病逝,这样的经历,让那些本就对她心怀不满的人找到了攻击的理由。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与恶意中伤,徐脂虎大多时候选择沉默,可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却在一点点累积。好在,卢家并非所有人都对她充满敌意,卢家七子卢白颉便是例外。卢亲泉去世后,卢白颉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徐脂虎的责任,每当有人对徐脂虎不敬,或是背后说她坏话时,卢白颉总会站出来维护她,为她解围。

不过,卢白颉对徐脂虎的相护,并非出于儿女之情。卢白颉虽是卢府子弟,却常年行走江湖,一身武艺高强,性格耿直,心思通透。他深知徐脂虎嫁入卢家并非自愿,不过是家族利益交换的牺牲品,心中满是不得已的苦衷。在他眼中,徐脂虎不过是个命运坎坷的苦命女子,卢家众人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实在有失士族风范,更不符合他心中的道义。

作为一名剑客,卢白颉向来最是看不惯这种不平之事。他虽无法公然与整个卢家为敌,去斥责那些排挤徐脂虎的族人,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 有人在宴席上故意刁难徐脂虎,他会主动上前岔开话题,为她解围;有人私下散播徐脂虎的谣言,他听到后会当面驳斥,让对方不敢再随意诋毁。在卢白颉看来,保护徐脂虎,既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也是为了卢家与北凉的关系。

当初,正是卢白颉力主卢家与北凉联姻,他深知这场联姻对卢家的重要性 —— 北凉手握重兵,卢家虽在江南根基深厚,却也需要北凉的庇护来应对朝堂与其他家族的压力。若是卢家对徐脂虎太过苛刻,让北凉得知后,必然会引起不满,一旦两家关系破裂,对卢家与北凉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保护徐脂虎,也是在维护卢家与北凉的联盟,是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

有了卢白颉的相护,徐脂虎在卢家的日子总算好过了一些,至少表面上,那些明里暗里的攻击少了许多。可即便如此,她心中的孤独与苦闷,却丝毫未减,她依旧像那只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鸟,渴望自由,却又无力挣脱。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虽艰难,却也能勉强维持下去,可谁也没有想到,一年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徐脂虎彻底陷入了更深的困境,不仅背负上了 “荡妇” 这等难听的骂名,还遭到了卢家更过分的欺负,将她推向了更加绝望的深渊。

时光匆匆,距徐脂虎嫁入卢府已过一年。自打婚后第十天,丈夫卢亲泉病逝,她便独自在这深宅大院中苦苦支撑。虽有卢家七子卢白颉时常照料,可徐脂虎心中清楚,这份照料并非出于真心的关切,更多是为了维系卢家与北凉的合作关系。卢白颉的每一次解围、每一句维护,都像是在履行一份既定的责任,而非发自内心的帮扶。她就像一株生长在石缝中的野草,看似有遮蔽,实则始终孤立无援,只能靠着自己的韧性,在卢家复杂的环境中艰难求生。

这年暮春,江南一带阴雨连绵了多日,终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徐脂虎想着近日心绪不宁,便打算带着侍女青黛前往城郊的静安寺拜香,祈求平安,也顺便排解心中的烦闷。清晨时分,她换上一身素色衣裙,未施粉黛,只在发间别了一支简单的玉簪,模样清丽却难掩眉宇间的落寞。青黛提着一个装有香火的篮子,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坐上马车,缓缓朝着静安寺的方向驶去。

马车行驶在江南的石板路上,窗外的景色渐渐从繁华的街巷变成了清幽的田野。大片的油菜花盛开着,金黄一片,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情也随之舒畅了几分。徐脂虎撩开车帘,望着窗外的景致,心中的郁结似乎也消散了一些。可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下,青黛的惊呼声传来:“少夫人,有人拦路!”

徐脂虎心中一紧,放下车帘,便听到车外传来一个轻佻的男声:“这位夫人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贵眷?今日天气正好,不如与在下一同游春,也好让在下尽地主之谊。” 她皱了皱眉,推开车门,便看到一个身着锦袍、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轻浮之气的男子站在马车前,身后跟着几个家仆,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不等徐脂虎开口,青黛便上前一步,厉声说道:“大胆狂徒!这是我们卢府的少夫人,你也敢放肆!” 男子听到 “卢府少夫人” 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了更加玩味的笑容:“原来是卢家的少夫人,失敬失敬。在下刘黎廷,家父乃是江南道按察使。久闻卢少夫人容貌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黎廷,徐脂虎曾听过这个名字。他是江南道有名的官宦子弟,仗着父亲的权势,平日里游手好闲,风流成性,在江南一带名声并不好。徐脂虎心中厌恶,却也不愿与此人过多纠缠,便冷声道:“刘公子请让开,我还要前往静安寺拜香。” 说完,便示意车夫驾车。

可刘黎廷却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上前一步,挡住了马车的去路:“少夫人何必急于一时?静安寺香火常年旺盛,早去晚去并无差别。不如给在下一个薄面,一同去前面的茶馆坐坐,也好让在下向少夫人赔罪。”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眼神中更是充满了轻佻与觊觎。

徐脂虎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知道今日若是不妥善应对,恐怕会惹来更多麻烦。她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刘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今日是为拜香而来,心诚则灵,不便与公子同行。还望公子自重,不要误了我的行程。” 她的话语平静却带着几分威严,让刘黎廷一时竟有些语塞。

僵持了片刻,刘黎廷见徐脂虎态度坚决,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卢家在江南的地位非同一般。他讪讪地笑了笑,侧身让开了道路:“既然少夫人执意要去拜香,在下便不打扰了。只是今日能与少夫人相见,实属缘分,不知下次何时才能再与少夫人相遇?”

徐脂虎没有回答,只是示意车夫驾车。马车缓缓驶过,她透过车窗,看到刘黎廷依旧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马车,眼神中的觊觎丝毫未减。徐脂虎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警惕,她知道,这个刘黎廷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从静安寺拜香回来后,徐脂虎本以为此事便会就此过去,可没想到,刘黎廷竟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卢府附近。有时是在她出门赏花时 “偶遇”,有时是派人送来各种名贵的礼物,甚至还在卢府门外徘徊,想要再见她一面。面对刘黎廷的纠缠,徐脂虎始终避而不见,礼物也尽数退回,可刘黎廷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愈发执着。

一次偶然的机会,徐脂虎从青黛口中得知,刘黎廷早已娶有妻室,其妻子乃是江南另一世家的女子。得知这个消息后,徐脂虎心中更是厌恶,她觉得刘黎廷不仅风流,更是毫无责任感。于是,在又一次 “偶遇” 刘黎廷时,徐脂虎终于忍无可忍,对着他戏谑地说道:“刘公子若是真心想与我相处,不如先回去将你的妻子休了。否则,你这般纠缠,岂不是误人误己?” 她本以为这话能让刘黎廷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刘黎廷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少夫人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只需给我几日时间,我定能将那黄脸婆休了,届时便来卢府求亲,娶少夫人过门!” 刘黎廷一脸激动地说道,仿佛能娶到徐脂虎是多大的荣幸。徐脂虎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冷笑,只觉得此人愚蠢至极,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刘黎廷回到家中,果然立刻翻出纸笔,写下了一纸休书。他的妻子正在房中刺绣,见他怒气冲冲地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被刘黎廷将休书狠狠甩在了脸上。“你看看!从今日起,你我夫妻情分已尽,你赶紧收拾东西,回你娘家去!” 刘黎廷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留恋。

他的妻子拿起休书,看着上面冰冷的字迹,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与刘黎廷成婚两年,虽算不上恩爱,却也相敬如宾,从未想过丈夫会突然提出休妻。她不解地问道:“夫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休我?” 刘黎廷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想再与你过下去了!你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眼!”

妻子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益,便哭着拉住他的衣袖,死缠烂打,想要问出缘由。刘黎廷被缠得没办法,又想着自己即将娶到徐脂虎,心中得意,便脱口而出:“我休了你,是为了娶卢家的少夫人徐脂虎!她可比你强百倍千倍,你赶紧离开,别耽误我的好事!”

妻子听到 “徐脂虎” 这个名字,如遭雷击。她早就听闻过徐脂虎的名声,知道她是北凉王的女儿,也是卢家的遗孀。如今丈夫为了她竟然要休了自己,妻子心中又气又恨,她不再纠缠,擦干眼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气冲冲地回了娘家。

刘黎廷见妻子终于离开,心中大喜,只想着赶紧去找徐脂虎,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他转念一想,卢家乃是江南顶级世家,自己虽然家世不错,可若是贸然前往卢府求亲,恐怕会被卢家人拒之门外。于是,他便打算等徐脂虎下次去静安寺拜香时,再与她相遇,当面诉说自己的心意。

从那以后,刘黎廷便隔三差五地去静安寺外等候。他穿着最华丽的衣服,带着名贵的礼物,每天都在寺庙外徘徊,期盼着能再次见到徐脂虎。可他等了数日,却始终没有见到徐脂虎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然而,刘黎廷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向他袭来。他的妻子回到娘家后,将自己被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家人。她的家人听后,都十分愤怒,想要去找刘黎廷算账。就在这时,妻子的一个远房表姐站了出来 —— 这位表姐并非普通人,而是如今离阳宫中深受新皇帝赵惇宠爱的刘娘娘,连皇后都对她十分欣赏。

当时,刘娘娘正好因省亲回到江南娘家。听闻表妹的遭遇后,刘娘娘心中大怒。她平日里在宫中备受宠爱,早已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如今自己的表妹被人如此欺负,她怎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欺负表妹的人,竟然是为了一个寡妇!刘娘娘当即决定,要为表妹出头,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刘黎廷和徐脂虎。

刘娘娘立刻派人将刘黎廷叫到了自己的住处。刘黎廷见到刘娘娘,心中十分害怕,毕竟刘娘娘是当今皇帝的宠妃,权势滔天。刘娘娘对着他厉声斥责,将他休妻求娶寡妇的行为痛骂了一顿,整整训斥了一天。刘黎廷被骂得狗血淋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前途,他竟当场改口,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徐脂虎身上,谎称是徐脂虎主动勾引自己,还承诺只要自己休妻,便会嫁给他。

刘娘娘本就对徐脂虎这个 “寡妇” 没有好感,听到刘黎廷的话后,更是怒不可遏。她当即决定,要亲自前往卢府,好好教训一下徐脂虎,为自己的表妹讨回公道。刘黎廷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带着刘娘娘和他的妻子前往卢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卢府门前,卢家的下人见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为首的女子衣着华丽,气质不凡,身边还跟着宫中的侍卫,心中顿时慌了神,连忙跑去禀报卢家长辈。卢家长辈得知来者是当今皇帝宠爱的刘娘娘,心中也是一惊。他们深知离阳王庭的权势,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亲自出门迎接。

刘娘娘走进卢府,丝毫没有给卢家长辈面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今日来,是为了我表妹的事情。你们卢家的少夫人徐脂虎,勾引我表妹的丈夫刘黎廷,还逼他休妻。此事若是传出去,不仅丢你们卢家的脸,更是有损我离阳皇室的颜面!你们赶紧把徐脂虎叫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卢家长辈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们虽然知道徐脂虎在府中处境艰难,却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事情。一边是皇帝宠爱的娘娘,一边是北凉王的女儿,他们哪边都得罪不起。可权衡之下,卢家终究不敢与离阳王庭对抗,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去将徐脂虎叫来。

徐脂虎正在房中看书,听到下人说刘娘娘带人来府中找她,心中便已猜出了八九分。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带着青黛来到了前厅的庭院中。刚一走进庭院,她便看到刘娘娘端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刘黎廷和他的妻子站在一旁,他的妻子更是一脸耀武扬威的模样。

不等徐脂虎开口,刘黎廷的妻子便快步上前,对着徐脂虎的脸颊狠狠扇了一巴掌。“啪” 的一声脆响,在庭院中格外刺耳。徐脂虎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瞬间泛起了红色的掌印。青黛见状,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徐脂虎拦住了。

徐脂虎缓缓抬起头,没有去揉被打疼的脸颊,只是用那双冰冷的、仿佛能刀人的眼神紧紧盯着刘黎廷。刘黎廷被她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躲到了妻子的身后,不敢与她对视。刘黎廷的妻子也被徐脂虎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不敢再上前。

刘娘娘见此情景,心中更是不满,她站起身,走到徐脂虎面前,语气轻蔑地说道:“原来你就是徐脂虎?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为卢家的遗孀,不安分守己,竟然还敢勾引有妇之夫,真是不知廉耻!若不是看在卢家的面子上,我定要将你拉出去游街示众,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

徐脂虎冷冷地看着刘娘娘,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她知道,今日若是服软,不仅自己会受辱,更会损害北凉的名声。于是,她向前一步,凑近刘娘娘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我是徐骁之女没错,你是离阳最受宠的娘娘。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父亲因为你欺辱我而向离阳王朝发难,你觉得当今的新皇帝会不会为了你,与北凉开战?恐怕到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你送往北凉,以解危难吧?”

说完,徐脂虎便不再多说,而是带着侍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徐脂虎摸了摸自己依旧疼痛的脸颊,心中却十分清楚,今日之事绝非偶然。这分明是卢家与离阳王朝联手设计的一场阴谋 —— 卢家想要借着这件事,将自己赶出卢府。毕竟自己是卢家嫡子的遗孀,按照卢家百年的家训,是有资格接手卢家部分生意的,而卢家的一些人,早就对自己心怀不满,想要将自己排挤出去。

刘娘娘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虽然在宫中备受宠爱,可也清楚地知道北凉王徐骁的厉害。徐骁号称 “人屠”,手握重兵,离阳王朝对他一直颇为忌惮。若是徐骁真的因为此事发难,皇帝赵惇为了平息徐骁的怒火,舍弃自己一个妃子,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到这里,刘娘娘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恐惧,之前的骄纵与嚣张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强装镇定地说道:“今日之事,我看就算了。只是日后,你要好自为之,不要再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 说完,便不敢再停留,转身对着身后的扈从说道:“我们走!”

临走之前,刘娘娘还不忘回头警告卢家众人:“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若是让我听到半点风声,卢家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随后,便在扈从的保护下,匆匆离开了卢府。

刘黎廷夫妇见刘娘娘突然离开,心中满是疑惑,不知道徐脂虎到底对娘娘说了什么。他们愣在原地,面面相觑,片刻后,也只能灰溜溜地跟着刘娘娘的队伍离开了卢府。

庭院中的卢家长辈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也是疑惑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至于离阳王朝,他们则是想借着此事打压徐家在江南的布局。北凉在江南的势力日益壮大,离阳王朝早已心生忌惮,此次正好借着刘娘娘的事情,给徐家和自己一个教训,削弱北凉在江南的影响力。

想通了这一切,徐脂虎心中充满了委屈与愤怒。可她也知道,如今在江南,根本没有能为自己撑腰的人。卢家靠不住,北凉远在千里之外,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将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卢家长辈微微欠身,便带着青黛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回到房间,青黛连忙为徐脂虎擦拭脸颊上的掌印,心疼地说道:“少夫人,您今天受委屈了。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 徐脂虎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一丝坚定:“我没事。只要能为父亲和北凉在江南站稳脚跟,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只是,那眼底深处的落寞与孤独,却终究难以掩饰。

————————————————

正所谓:

脂虎新婚十日殇,亲泉病逝断人肠。

卢府上下态度改,唯有白颉护身旁。

转眼一年时光过,脂虎拜香赴佛堂。

途中偶遇刘黎廷,江南按察之子郎。

黎廷一见倾心肠,纠缠不休失端庄。

脂虎知晓他有妻,戏言休妻再商量。

黎廷竟把戏言当,休书一纸甩妻旁。

刘妻受辱回娘家,恰逢娘娘省亲乡。

娘娘闻讯怒满腔,浩荡人马闯卢庄。

刘妻仗势扇耳光,脂虎冷静语铿锵。

若我受辱北凉怒,皇帝可愿送你偿?

娘娘听罢心发慌,匆匆离去显仓惶。

黎廷夫妇皆懵逼,不知脂虎啥伎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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