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手指在袖子里那张符纸边上蹭了蹭。
雾从街角漫上来,贴着石板往前爬。
对讲机里响起谢云峥的声音:“你在哪儿?夏蝉在老邮局发现了实验室,没人。”
她没回话,把对讲机塞进春棠手里:“你留这儿,守后台。”
春棠一把扣住她手腕:“你要去哪?”
“实验室。”她说,“他们烧了纸,烧不掉我脑子里的东西。”
车顶的小盒子还在转,黑烟从轮子底下冒出来。她绕过那辆报废轿车,脚没停。
十分钟后,她推开科技园区b3栋的侧门。门锁早被冬珞解开,刷卡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实验室灯亮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主机前,眉头皱成一片。数据面板红光乱闪,波形图跳个不停。
“又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女研究员回头,“频率对不上,输不进。”
沈微澜走到实验台前,摊开袖中符纸,压在玻璃板下。纸角发黑,边缘卷了,但主阵还在。
“用这个。”她说。
“可系统识别不了手绘图形。”男研究员摇头,“这不是标准信号格式。”
她没吭声,从颈间取下玉牌,按在符纸上。红莲印记一烫,符文边缘泛起微光,水纹般荡开。
“现在能了。”她说。
冬珞从后门进来,手里拎着笔记本,屏幕亮着频率对照表。“我比对过了,”她站到主机旁,“古符的47.3赫兹是基频,信息是叠层的,像书页夹着字。得用映射法,一层层解。”
研究员们互相看看。
“试一下。”沈微澜把玉牌贴在主机接口上,“从基频开始导。”
冬珞敲下回车。
屏幕一闪,波形图稳住,符文数据开始滚动加载。
“通了!”女研究员低呼。
“别松劲。”沈微澜盯着进度条,“这才第一步。”
进度到七成,警报突然响了。红灯转得飞快,主机外壳发烫。
男研究员猛地拍下急停键,喊道:“压不住!”
秋蘅冲进来,甩开药箱就翻瓶。她倒出半勺灰白粉末,撒进主机散热口。药粉遇热腾起一股青烟,嗡鸣声低了下去。
“撑不了十分钟。”她拧紧瓶盖,“得换屏蔽层。”
对讲机传来春棠的声音:“高导能合金板在路上,十分钟到。”
“等不了。”沈微澜盯着主机,“现在就得调压。”
她把玉牌按在核心阵眼上,掌心贴住符纸末端,另一只手敲出一串指令。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整条胳膊一麻。
“你在引灵力进系统?”冬珞皱眉。
“不然怎么压住它?”她说,声音没抖,“古术是活的,机器是死的。想让它听话,就得给它点‘气’。”
主机嗡鸣渐稳,红灯熄了。
合金板送到时,春棠亲自扛进来,搁在操作台边。“刚从南城仓库调的,”她抹了把汗,“就这一块。”
沈微澜点头,示意换板。她退后两步,看他们拆外壳、接线路。
夏蝉从外头回来,肩上落着灰。“东区三号巷清了,”她把蝉翼剑插回腰后,“没人埋伏,但墙上有红丝残留。”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沈微澜说。
“那就让他们看。”冬珞冷笑,“等设备一成,直接直播测试。”
主机重启,新板接入,系统自检通过。
“灵枢净化仪,启动。”沈微澜按下确认键。
机器低鸣,核心阵眼亮起一圈红莲光晕,缓缓扩散。
“成了?”研究员盯着读数。
“试过才知道。”她说,“去工业区。”
废弃厂区的铁门锈得厉害,夏蝉一脚踹开。里头空地积着薄雾,地面裂了几道缝,红丝从缝里钻出来,像藤蔓。
“这地方不对。”秋蘅蹲下,捏了点土闻了闻,“毒气渗得深。”
“正好。”沈微澜把净化仪架在空地中央,“就这儿。”
机器启动,红莲光晕铺开,雾气像遇火的雪,一点点消融。红丝抽搐着,冒黑烟,断成碎屑。
“净化效率91.7%。”冬珞看着手持仪读数,“残余毒素在安全值内。”
“地脉呢?”沈微澜问。
“开了预警模块。”冬珞调出数据图,“捕捉到地下微震,震级0.8,震源深度37米,预计12分钟后有小幅塌陷。”
话音刚落,地面轻轻颤了一下。
研究员们全愣住了。
“真准……”男研究员看着自己设备上的波形,“我们台站刚发了预警,时间差不到两分钟。”
“不是我们。”女研究员摇头,“台站根本没监测到这种级别。”
沈微澜没说话,把玉牌收回怀里。
“数据传回总部了吗?”她问冬珞。
“传了。”冬珞点头,“原始记录、视频、波形图,全链路加密发送。”
“那接下来,该他们动手了。”她说。
回程车上,手机震了一下。春棠递来平板,屏幕上是热搜截图。
【#神秘净化设备现身#】底下挂着一段视频,正是工业区测试画面。评论炸了。
“科幻片拍现场?”
“说是古法加科技?谁信啊。”
“肯定是假的,pS的吧,你看那光,像极了游戏特效。”
沈微澜滑了两下,点开一条高赞视频。标题写着:“灵枢仪实验失败现场!真相曝光!”
画面里,一台同款机器冒黑烟,火花四溅,操作员惊叫后退。
“假的。”冬珞凑过来看了一眼,“帧率不对,背景音是合成的。”
“Ip呢?”沈微澜问。
“境外加密节点。”冬珞冷笑,“同一批Ip,三天前就刷过黑帖,抹黑中医。”
“还是那群人。”秋蘅靠在椅背,“见不得东西成。”
“那就让他们看真的。”沈微澜把平板翻过去,“把原始数据包推给三家主流媒体,附上测试录像时间戳。”
“已经发了。”冬珞敲着键盘,“科学家团队也联名发了声明。”
车停在园区门口。谢云峥站在灯下,肩上还缠着绷带,手里拎着个文件袋。
他拉开车门,把文件递给沈微澜:“安保名单。明天起,园区加岗,外围换双层验证。”
她接过,没翻:“他们不会从明面来。”
“我知道。”他声音低,“但他们要是动设备呢?”
“设备不在园区。”她说,“今晚就转去备用点。”
“哪个?”
“城西老药厂。”她看向远处,“地基深,信号屏蔽好,秋蘅的药库也在那。”
谢云峥点头,手在枪套上顿了一下:“需要我守那?”
“不用。”她说,“你盯住数据中心。他们切断过影线,还会再试。”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你信他们真会信你?”
她刚要迈步,手机又震了一下。
“怎么?”沈微澜问。
“南街数据中心……刚有人登录内网。”冬珞声音沉了,“用的是……谢云峥的权限码。”
沈微澜脚步一顿。
“他现在在哪?”她问。
“刚进园区大门。”冬珞抬头,“正往主控室走。”
她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锁屏上划了一下。
“打给他。”
冬珞拨号,接通。
听筒里传来谢云峥的声音:“怎么了?”
沈微澜接过手机,贴到耳边。
“你现在,”她说,“立刻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