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果那难以言喻的美妙滋味还在舌尖（主要是喉咙，囫囵吞的）回荡，那股通体舒泰、飘飘欲仙的感觉如同最顶级的瘾头，牢牢攫住了诛八界和孙刑者的心神！
一个？哪够啊！塞牙缝都不够！这玩意儿就该论筐吃！
诛八界眼睛里冒着绿光，死死盯着树上那些晃晃悠悠、仿佛在朝他招手的人参娃娃，口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彻底放弃了管理：“二哥！上头了！真上头了！这玩意儿比俺老猪在高老庄偷喝的二十年陈酿还带劲！必须再整几个！不整不是人！”
孙刑者虽然稍微理智一点，但那猴子的贪玩和好奇心也被彻底勾了起来，抓耳挠腮：“一个确实不过瘾！俺老孙得仔细品品！刚才吃太快，都没尝出是甜的还是咸的！再搞俩！咱哥俩一人再搞它三五个！囤着当宵夜！”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疯狂拱火： 【搞起搞起！】 【八戒放开吃！叭叭币管够！】 【猴哥！多打点！给我丢一个过来！】 【哈哈哈可持续发展！当宵夜可还行？】 【关注了！打赏了！偷果大业不能停！】 【叭叭币+！求直播吃播十连！】
说干就干！孙刑者再次发挥他江洋大盗（划掉）齐天大圣的身手，拎着金击子，一个轻盈的腾跃，又上了树杈。
“老三！这回接好了！再掉地上，俺把你猪头摁土里去！”孙刑者警告道。
“放心吧二哥！这次俺用袍子兜得紧紧的！绝对不给土地爷送外卖！”诛八界信誓旦旦，再次撩起僧袍下摆，做成一个临时的布袋，仰着猪头，眼巴巴地望着。
孙刑者看准了几个果型饱满、色泽诱人的果子，手起“金”落！ 啪嗒！一个果子准确掉进诛八界的袍子里。 啪嗒！又一个！ “好嘞！二哥牛逼！”诛八界喜笑颜开，赶紧小心翼翼地将果子放进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他自己偷偷带来的干粮袋里（这准备功夫倒是做得足）。
孙刑者自己也接了两个，揣进怀里。
树上的果子肉眼可见地少了几个。
“二哥…要不…再给大哥、老四、老五他们也整俩？”诛八界舔着脸，假惺惺地说道，眼睛却还盯着树，“咱不能吃独食不是？有福同享！”
孙刑者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笑骂道：“呸！俺看是你自己没吃够！想多囤点就直说！行！俺老孙今天也做回散果童子！”
于是，孙刑者再次挥舞金击子。 啪嗒！啪嗒！啪嗒！ 果子接二连三地落下。诛八界忙得不亦乐乎，接一个，往袋子里塞一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荡漾，干粮袋也越来越鼓。
“够了够了！二哥！差不多…”诛八界话还没说完，眼睛又瞟到一个隐藏在树叶后面、格外硕大的果子，“诶！二哥！那个！那个大的！对！就那个！一看就是果王！起码值五万年年份！搞它！”
孙刑者也被这“偷果”的兴奋冲昏了头脑，再加上直播间的疯狂怂恿（虽然他俩不知道），应了一声：“得嘞！看俺老孙的！”
他瞄准那个特别大的果子，用力将金击子敲了过去！
然而，也许是因为太兴奋，也许是因为那果子长得太结实，也许是因为金击子这宝贝认生…孙刑者这下力道用猛了！
只听“梆！”一声格外清脆的响声！
那金击子不仅敲中了目标果子的蒂把，余势不减，还顺便带到了旁边好几根细枝条！更重要的是，这一下震得整棵树都晃了一晃！
顿时，如同下饺子一般！ 噼里啪啦！噗噗噗！ 七八个人参果子被这一下震得脱离枝头，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哎呦卧槽！”诛八界傻眼了，手忙脚乱地想用袍子去兜，可他哪里接得住这么多？！ 大部分果子如同冰雹般砸在地上，一触即入，瞬间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只有两三个幸运儿掉进了他的袍子，还有一个砸在了他的猪头上，弹了一下，也滚落在地，眼看也要入土！
“俺的果子！俺的五万年！俺的宵夜！”诛八界心疼得嗷嗷直叫，也顾不上什么泥土了，一个恶猪扑食就趴在地上，徒劳地想用手去抠那些即将消失的果子，结果只抠了一手泥！
孙刑者也从树上跳下来，看着瞬间“损失惨重”的现场，猴脸也有些尴尬：“呃…失误！纯属失误！劲儿使大了点…”
诛八界捧着仅存的三四个果子，哭丧着脸：“二哥！你这散果童子是散给土地爷了啊！败家！太败家了！”
就在两人为“损失”痛心疾首时，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那棵被孙刑者猛力敲击、又掉了大量果子的人参果树，忽然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咔嚓”声。
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后院却格外清晰。
诛八界和孙刑者的动作同时僵住，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大树。
只见那棵原本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天地灵根，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
翠绿的叶子迅速变得焦黄、卷曲，如同被烈火燎过一般，哗啦啦地往下掉！ 粗壮的枝条失去水分，变得干瘪脆弱！ 树干上的树皮开始龟裂、剥落！ 那股原本弥漫在整个五庄观的醉人异香，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草木腐朽的衰败之气！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一棵生机勃勃的参天宝树，就变成了一棵光秃秃、干巴巴、毫无生机的枯木！
微风一吹，几根枯枝“咔嚓”一声断裂，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诛八界：“…” 孙刑者：“…”
两人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傻愣愣地看着那棵瞬间凋零的枯树，手里的果子都忘了吃。
直播间的弹幕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彻底疯了： 【卧槽？！树…树死了？！】 【碰瓷！绝对是碰瓷！】 【猴哥你下手没轻没重啊！】 【完了完了！闯大祸了！】 【这树是豆腐做的吗？一碰就碎？】 【关注了！打赏了！快跑啊！】 【叭叭币+！史诗级直播事故！】
“二…二哥…”诛八界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恐惧，“这…这树…它…它咋还自己死了呢？俺…俺们没碰它啊！就…就打了几个果子下来…它…它这是碰瓷吧？对！肯定是碰瓷！”
孙刑者也懵了，火眼金睛瞪得溜圆：“俺…俺也没干啥啊！就使劲大了点…这…这树也太不结实了！比俺花果山的桃树还脆！这能怪俺吗？”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棵枯萎的树就矗立在那里，无声地控诉着他们的罪行。
“咋…咋整啊二哥？”诛八界彻底慌了神，腿肚子开始转筋，“这…这要是让观主知道了…俺们偷吃果子还把他家树弄死了…这得赔多少钱啊？把俺老猪卖了也赔不起啊！”
孙刑者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主要是闯祸的经验丰富），他强作镇定：“慌什么慌！冷静！咱得毁灭证据！对！毁灭证据！”
他指着地上那几根掉落的枯枝和一堆落叶：“快！把这些扫起来，扔灶坑里烧了！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他又看向那棵枯树，挠头道：“这树嘛…俺老孙给它施个法，变个障眼法，先糊弄过去再说！”
两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打扫现场。诛八界用耙子（九齿钉耙此刻变成了扫帚）笨拙地扫着落叶，孙刑者则对着枯树念念有词，试图用变化之术将其伪装成原样。
然而，镇元大仙的天地灵根，岂是区区变化之术能轻易遮掩的？孙刑者使出浑身解数，那枯树看起来也只是多了层模糊的光晕，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就在两人忙得满头大汗、心惊肉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又充满惊怒的童声：
“你…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点了穴道般缓缓转过身。
只见之前那两位道童，正站在月亮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后院的一片狼藉——枯萎的巨树、慌乱的两人、满地枯枝败叶，以及…诛八界那鼓鼓囊囊、还露出半个“娃娃”脑袋的干粮袋！
空气死一般寂静。
两个道童的小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指着那棵枯树，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愤怒：
“人…人参果树！你们…你们竟然把师尊的天地灵根给…给弄死了？！”
“完了…”诛八界面如死灰，手里的耙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孙刑者也傻眼了，障眼法忘了维持。
直播间的弹幕迎来了最终高潮： 【GAmE oVER！】 【被抓现行！哈哈哈！】 【道童：我的职业生涯结束了！】 【镇元子：我的树！！！】 【唐长老：徒儿们，为师先溜了！】 【关注了！打赏了！求后续！】 【叭叭币+！史诗级翻车！】
诛八界看着道童那愤怒又惊恐的眼神，脑子一抽，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颤抖的天津话说道：
“那…那啥…仙童小哥…你…你们听俺解释…这树…这树它自己感冒了！对！重感冒！嗖一下就蔫吧了！跟俺们真没关系！俺们就是路过…想给它施施肥…”
孙刑者赶紧补充：“啊对对对！施肥！俺们看这树长得不好，想帮它松松土，结果它自己就…就垮了！这属于工程质量问题！得找开发商！”
两个道童气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个指着诛八界的干粮袋：“那…那里面的果子又是怎么回事？！”
诛八界下意识地把袋子往身后藏：“果…果子？啥果子？这是俺们自带的干粮！窝窝头！对，长毛的窝窝头，看着像娃娃…”
道童再也忍不住了，带着哭音大喊：“清风！明月！快来人啊！师父的宝贝树被这伙贼和尚弄死啦！！”
尖利的童声划破了五庄观的宁静。
诛八界和孙刑者都知道，大事不妙，彻底玩脱了！
而远处静室内，正通过直播看得津津有味的唐三葬，啪地一拍光头：“完犊子！这俩惹祸精！快！老四老五！收拾东西！风紧！扯呼！”
然而，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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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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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章节预告： 五庄观内警铃（可能没有铃，但意思到了）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