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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交界之地,十万大山深处,层峦叠嶂,古木参天,人迹罕至。这里的地貌远比邕州更为险峻原始,毒虫猛兽横行,更有终年不散的瘴疠之气弥漫于山谷之间,被视为生命禁区。

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幽深峡谷入口,五彩斑斓的毒瘴如同实质的帷幕,翻腾涌动,隔绝了内外世界。寻常人畜吸入一口,顷刻间便会毙命。然而,穿过这片死亡屏障,谷内却别有洞天。

谷底地势开阔,一道巨大的瀑布如同银河倒泻,从百丈高的悬崖上轰鸣而下,砸入下方深不见底的碧绿潭水之中,激起漫天水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霓虹。水汽氤氲,滋润得谷内草木异常繁茂,奇花异草遍地丛生,散发出甜腻与腐朽交织的诡异香气,仿佛一处被时光遗忘的秘境。这里,正是李玄通早年游历天下时,偶然发现的绝险之地,亦是绝佳的藏身与淬炼之所。

此刻,瀑布之下,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如镜的巨岩上,一个精赤着上身的少年,正在忘我地练剑。正是失踪数月的侬智高。

数月不见,他原本略显单薄的身形变得结实了许多,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几道浅浅的新疤痕交错其间,记录着艰苦修炼的痕迹。他手中握着一柄样式古朴、通体黝黑、毫无光泽的铁剑,剑身沉重,与他略显稚嫩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只见他双目锐利如鹰隼,紧盯着前方奔泻如龙的水流,每一次吐气开声,手中铁剑便如毒蛇出洞,凝聚全身气力,精准无比地刺向水幕中某个肉眼难以捕捉的、瞬息即逝的“破绽”!剑风凌厉,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嘶厉响,竟能将磅礴的水流短暂地一分为二!他的动作迅捷而狠辣,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与戾气,仿佛要将心中积压的所有愤懑、仇恨与不甘,都倾注在这柄铁剑之上。

汗水、瀑水混杂在一起,从他棱角渐分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岩石上,瞬间蒸发。他的眼神,比之数月前在雷火峒时,少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沉郁的冰冷,如同深潭之水,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

不远处,潭边一株虬曲的古松下,一袭青布长衫的李玄通负手而立。山风拂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却恍若未觉。面容依旧清癯俊朗,下颌微须,眼神深邃如同古井寒潭,不起丝毫波澜,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年纪与喜怒。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瀑布下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如同一位耐心的匠人,在审视着自己即将完工的作品。

唯有在侬智高某个剑招使得过于狠绝、隐隐透出几分不受控制的杀戮之意时,他平静的眼眸深处,才会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神色,那神色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惋惜,一丝担忧,又或许……还有一丝更深沉的、无人能懂的情绪。

时间在瀑布的轰鸣声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当日头略微西斜,谷内光线开始变得朦胧时,李玄通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水声,清晰地传入侬智高耳中,如同直接在心底响起:

“可以了。”

侬智高闻声,剑势骤然一收,由极动转为极静,显示出对力量精妙的控制力。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悠长,竟在身前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白练。随即,他身形一展,如同灵猿般从湿滑的巨石上轻盈跃下,稳稳落在李玄通面前,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恭敬:

“师父。”

李玄通的目光并未立刻落在他身上,而是越过了他的肩头,投向谷口那翻涌不息、色彩诡异的毒瘴屏障,仿佛他的目光能够穿透这天然的结界,看到外面那个风云激荡、波谲云诡的真实世界。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转回视线,落在侬智高身上,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量:

“心法根基已为你打下,剑术要诀也已倾囊相授。武学之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剩下的路,需你在真正的血与火之中,自行去体悟、去磨砺。”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却字字千钧,“是时候……该出去了。”

“出去”二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侬智高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压抑已久的火焰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那不再是少年人单纯的兴奋,而是复仇的渴望、野心的躁动、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权力博弈的无限憧憬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火焰!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从家破人亡的那一天起,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变得足够强大,然后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让所有仇敌付出代价!

“师父!我们何时动身?”侬智高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

与此同时,远在雷火峒,阿侬的竹楼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夜色深沉,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雨水敲打着宽大的芭蕉叶,发出单调而寂寥的声响。竹楼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火苗跳跃不定,将阿侬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射在竹编的墙壁上。

阿侬独自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矮榻上,并未入睡。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素色的寝衣,外罩一件深紫色的僮锦坎肩,乌黑的长发未绾,随意披散在肩头,衬得她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难掩那份历经风霜后沉淀下来的、动人心魄的美艳。只是,此刻她那双惯常锐利如鹰的眸子里,却盛满了化不开的忧虑与一丝罕见的脆弱。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枚玉佩。玉佩是上好的翡翠雕成,色泽温润,莹莹生光,雕刻着简单的云纹,样式古朴,一看便知是有些年头的旧物。玉佩的边缘已被摩挲得十分光滑,可见主人时常把玩。烛光下,阿侬凝视着这枚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眼神恍惚,仿佛透过这冰凉的玉石,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这枚玉佩,是二十年前,那个名叫李玄通的青衫少年,在月光下的凤尾竹林中,亲手为她系上的。那时,她是广源州最耀眼的明珠,他是游历至此、惊才绝艳的汉人剑客。一段不被族规允许的恋情,在隐秘中炽热地燃烧。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仿佛就在昨日。他曾说,这玉佩代表他的心,永不相负。

然而,现实的巨浪无情拍来。族规如山,汉僮通婚乃大忌。父亲雷霆震怒,要将她许配给势力更大的广源州首领侬全福,以巩固联盟。他呢?那个曾许下诺言的少年剑客,却在风雨之夜,不告而别,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这枚玉佩和一颗破碎的心。

原以为此生再无交集,恨意会随着岁月沉淀。她嫁给了侬全福,生下了智高,相夫教子,努力扮演好首领夫人的角色。直到全福被交趾设计害死,她带着年幼的智高亡命天涯,受尽屈辱与艰难。在最绝望、几乎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却如同鬼魅般再次出现了。

没有解释当年的不告而别,没有重逢的喜悦倾诉,只有沉默的守护和毫无保留的传授。他成了智高的师父,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倾囊相授。她心中有怨,有恨,有不解,但为了智高,为了复仇大业,她选择了沉默的接受。两人之间,只剩下围绕侬智高形成的、一种复杂难言、剪不断理还乱的默契与羁绊。

可这次,他受自己所托带走智高,数月音讯全无!派出去寻找的人,一拨又一拨,如同石沉大海。每一次带回一点模糊的线索,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随即又是更深的失望和担忧。智高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复仇的全部希望,更是她情感的寄托。而李玄通……他到底想干什么?是真心教导,还是另有所图?他会不会将智高带入更危险的境地?无数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寝食难安。

“阿母。” 一名心腹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打断了她的沉思,“派往东面泸州方向的人回来了……说,说在泸州城外三十里的一个集市上,似乎……似乎瞥见一个形貌、气度极像李先生的人,带着一个少年,但等我们的人追过去,就……就没了踪影,像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模糊不清、似是而非的消息!阿侬的心猛地一紧,攥着玉佩的手更加用力,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声音因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和冰冷:“加派人手!扩大范围!沿着泸州往南,所有可能的山路、水道,都给我想办法去找!活要见人,死……”她顿住了,那个“死”字如同鱼刺卡在喉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只是无力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一丝狠厉,“无论如何……给我找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是!阿母!”侍女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决绝,不敢多言,连忙躬身退下。

竹楼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绵密的雨声。阿侬颓然靠回榻上,闭上双眼,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她不是软弱的人,多年的磨难早已将她锤炼得坚如铁石。但每当涉及到智高,涉及到那个她恨了二十年、却又无法真正忘怀的男人,她坚固的心防便会出现裂痕。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交替浮现出二十年前月光下少年舞剑的潇洒身影,以及他离去时那决绝而孤寂的背影。恨意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纠缠在一起,让她心力交瘁。

“李玄通……”她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带着无尽的怨怼与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担忧,“你若是敢……敢伤我智高分毫……我阿侬……便是化作厉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数日后,幽谷之外,毒瘴边缘。

李玄通与侬智高一前一后,从容不迫地走出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五彩瘴幕。侬智高深深吸了一口外界清冽而充满生机的空气,只觉得胸中数月来因苦修而积郁的浊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豪情壮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脑海中不仅充斥着师父传授的精妙剑法与诡谲兵策,更有一种看透世事、掌控命运的自信在悄然滋生。

“师父,接下来,我们去何处?是直接回雷火峒,还是……”侬智高转过身,看向李玄通,语气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试锋芒。

李玄通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四周茂密的山林,目光却锐利如鹰,瞬间便捕捉到了一些极不寻常的痕迹——几处被刻意以特定角度折断的树枝,某块巨石底部新留下的、只有僮人内部才懂得的隐秘标记。这些痕迹很新,显然是近期有人在此反复搜寻留下的。

他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看来,有人等急了。你母亲派来寻我们的人,怕是已将附近翻了个底朝天。”

侬智高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对于母亲阿侬,他自然有深厚的感情,但经过这数月与世隔绝的修炼,尤其是在李玄通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他的心思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听从母亲安排的“少主”,他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做出自己的决断。母亲过度的担忧和控制,此刻在他心中,反而隐隐成了一种束缚?

李玄通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却并未点破,只是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顺水推舟,回去吧。”

果然,不出半日,就在一条人迹罕至的山道上,他们与一队约十余人、正满脸焦灼地进行拉网式搜索的阿侬心腹迎面相遇。那几人一见到安然无恙、气势更胜从前的侬智高,先是愣住,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纷纷上前跪拜,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少主!少主!您可算回来了!阿母担忧得日夜难安,派我们寻了许久啊!”

侬智高微微颔首,脸上恢复了属于“少主”的沉稳与威严,目光却下意识地瞥向身旁的李玄通。

李玄通神色平静,对那领头的搜寻者淡然道:“回去禀报阿侬首领,就说……人,我李玄通,完好无损地给她带回来了。”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那些僮人武士不敢怠慢,连忙称是,分出几人飞快地先行返回报信,其余人则恭敬地护卫在侬智高和李玄通周围,一行人朝着雷火峒的方向行去。

山林寂静,只闻脚步声与鸟鸣。侬智高走在队伍中间,感受着身边族人敬畏的目光,心中那股掌控权力的欲望悄然膨胀。他看了一眼身旁青衫磊落、仿佛超然物外的师父,又想到即将见到的、定然会喜极而泣却又会絮絮叨叨的母亲,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一次归来,似乎一切都将变得不同。幽谷中的修炼,不仅磨砺了他的剑锋,更悄然改变了他内心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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