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何雨柱、吕辰、何雨水三人在小书房围桌而坐,气氛郑重而喜悦。
“哥,雪茹姐姐真的答应啦?”雨水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何雨柱脸上透出明显的红晕,他重重点头,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紧:“嗯!她亲口说的‘愿意’!”说完,自己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仿佛那两个字还烫着他的耳朵。
吕辰笑着道:“这是大好事!表哥,雪茹姐爽利大气,又能干,和你正是良配。既然两情相悦,接下来咱们就得按规矩来,把礼数做足,风风光光地把这事定下来,绝不能委屈了雪茹姐。”
他拿出早已拟好的一张红纸,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聘礼清单:“东西我都备好了,‘三转一响’是早就置办下的,绝对拿得出手,明天我就去拉回来。另外还有几块上好的呢料、毛线,给陈婶和雪茹姐做衣裳。糖果、茶叶、糕点也都备了双份。我还从以前的渠道弄来两条金华火腿、几条‘大前门’,给两位媒人做‘伴手礼’,也添在聘礼里,显得咱们心诚。”
何雨柱心里踏实了:“小辰,多亏有你,这些让我自己张罗,非得抓瞎不可。”
“自家人不说这个。”吕辰摆摆手,“关键是接下来的步骤。第一步,得先拜见师父。你是徒弟,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没了,师父就是最大的长辈,必须请他老人家出面主持大局。态度一定要恭敬,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师父说,千万别隐瞒。”
他又转向雨水:“雨水,明天我和表哥去师父家,你在家看着。”
“知道啦!”雨水用力点头,小脸满是严肃,仿佛肩负着天大的任务。
计议已定,翌日何雨柱下班回来,兄弟俩提上一只火腿、两瓶汾酒、一包稻香村的极品茉莉花茶和一匣子枣泥馅酥皮点心,来到了赵四海师父家的小院。
赵师父也刚下班回来,正坐在院里摇着蒲扇喝茶,师娘正在纳鞋底。见吕辰两兄弟一起来,还提着东西,有些意外:“柱子,小吕?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还带东西?”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将礼物轻轻放在石桌上,然后对着赵四海和赵大妈,毕恭毕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郑重道:“师父,师娘,徒弟今天来,是有件人生大事,要向您二娘禀告,求师父您老人家为我做主。”
赵四海见状,神色也严肃起来,放下蒲扇:“哦?什么事?起来说话。”
何雨柱直起身,看着师父道:“师父,徒弟,徒弟和正阳门缝纫合作社的陈雪茹同志,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和共同进步,建立了革命感情,希望能组成家庭,互相扶持,为建设国家出力。她那边已经同意了。”
他顿了顿,脸更红了,但语气无比坚定:“恳请师父您老人家,为我做主,出面去提亲。”
赵四海闻言,眉毛动了动,脸上看不出喜怒,沉吟道:“陈雪茹?可是那个公私合营了的‘陈记裁缝铺’老板娘家那个姑娘?听说是个爽利能干的‘小丝绸’?”
“是,就是她。”何雨柱连忙点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相处多久了?她品性如何?家里还有什么人?”赵四海问得仔细。
何雨柱一五一十地将如何通过吕辰和雨水结识陈雪茹、几年接触下来彼此心生好感、以及陈雪茹如何精明能干、性格爽朗、对雨水极好等情况,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吕辰在一旁适时补充,重点强调了陈雪茹是“公私合营模范”,思想进步,是优秀的劳动者,而何雨柱现在是工人阶级干部,政治可靠,两人结合是“劳动结合”、“共同进步”。
师娘赵大妈开口道:“那感情是个好姑娘,柱子看不明白,小辰还看不明白吗?”
赵四海表情也渐渐柔和下来,他对陈雪茹也有些耳闻,知道是个正经过日子的好姑娘。再看自己徒弟,憨厚老实,有一身安身立命的好手艺,如今也算有份稳定体面的工作,两人确般配。
“嗯……”赵四海沉吟片刻,终于露出了笑容,“行啊,柱子!有眼光!陈家那丫头,配你小子,绰绰有余!这是好事,师父支持!”
何雨柱和吕辰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脸上都露出喜色。
“谢谢师父!”
赵四海摆摆手,又道:“不过,提亲是大事,礼数不能废。对方是体面人家,姑娘又出众。光我这么一个掂勺的老厨子去,分量怕是不够看,也显不出咱们的诚意。你们打算还请谁同去?”
吕辰上前半步,恭敬道:“赵师傅、赵大妈,我们想着,田守仁田爷是老前辈,德高望重,在四九城里是数得着的人物。而且,田爷家和雪茹姐家是世交,他老人家是看着雪茹姐长大的。若您能带着柱子哥,再请上田爷一同出面,这‘双媒’的礼数就再周全不过了,对方脸上也格外有光,这事就更稳当了。”
“田守仁?”赵四海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好主意!田爷分量足够,又跟陈家相熟!有他出面,这事就成了八成!行,就这么办!”
他站起身,雷厉风行的道:“田爷那边,你们小辈去请不够分量,显得不尊重。我亲自去说!你们回去等我消息,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
“是!全凭师父做主!”何雨柱激动地再次鞠躬。
两天后,赵四海亲自来了小院,脸上带着笑意:“妥了!田爷那边我说通了。这老家伙,一开始还拿乔,被我几句话就拿下了。他其实也挺看好柱子,觉得是实在人。日子我看好了,就定在这个星期天上午,咱们一起去陈家!”
终于到了提亲的正日子。一大早,何雨柱就紧张得坐立不安,精心打扮了一翻,检查了又检查。吕辰则和雨水一起,将准备好的聘礼一件件擦拭干净,用红纸、红布包裹得喜庆又体面。
九点整,赵四海师父先到了,他也特意换了一身崭新的藏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片刻后,一辆人力车停在小院门口,田爷慢悠悠地下了车。他今日倒没穿得太正式,还是一身半旧的深色呢子中山装,但围了一条崭新的羊毛围巾,手里盘着那对宝贝核桃,神态一如既往的淡然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田爷!”“田爷爷”“田老哥!”众人连忙迎上。
田爷目光扫过何雨柱和吕辰,最后落在赵四海身上,淡淡“嗯”了一声:“走吧,别让女方家等。”
于是,一支颇为引人注目的提亲队伍出发了。
赵四海和田爷在前,何雨柱和吕辰提着大包小包的聘礼跟在稍后,一路朝着正阳门外的陈记裁缝铺走去。
陈雪茹家显然早已得了消息,陈婶穿着一件干净的深色罩衫,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早早就在门口张望。见到两位在四九城都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同前来,身后跟着精神抖擞的何雨柱和吕辰,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忙将众人迎进屋里。
堂屋收拾得干净整洁,桌上早已沏好了香茶,摆着几碟干果点心。
分宾主落座后,寒暄几句,赵四海作为主媒,率先开口,语气诚恳:“陈家妹子,雪茹姑娘。今天我和田老哥冒昧登门,是为了我这不成器的徒弟何雨柱。”
他指了指身旁正襟危坐,紧张得手心冒汗的何雨柱,“柱子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憨厚,心眼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就是认死理,对谁好就是掏心掏肺的好。他呢,就一手做饭的手艺还算是得了真传,如今在红星轧钢厂食堂当主任,大小也是个干部,是咱们工人阶级自己人,政治上是绝对可靠的。”
他顿了顿,看向陈雪茹,目光慈祥:“他对雪茹姑娘,是一片真心实意。我这当师父的,拿我这把老骨头担保,他往后要是敢有半点对不起雪茹的地方,我第一个不答应!肯定打断他的腿!”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厨行老师的江湖气,却也格外令人信服。
赵四海说完,目光看向田爷。
田爷会意,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放下茶杯,这才开口,他的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分量:“雪茹这孩子,是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从小就伶俐,有主意,能干。如今更是了不得,公私合营的模范,正阳门下谁不夸一声‘小陈师傅’?模样、人品、能力,没一样不出挑。”
他话锋一转,看向何雨柱,又看看陈雪茹:“柱子呢,老实孩子,手艺是根,如今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他们俩,一个掌勺,管人胃暖;一个掌针,管人衣暖。这叫天作之合,革命伴侣。如今新社会,不讲老黄历那套,讲究的是劳动结合,共同进步。他们俩往一处使劲,这小日子,差不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也放心。”
田爷这番话,既高度肯定了陈雪茹,又为何雨柱加了分,更点明了“新事新办”的主题,说得极其漂亮体面。
陈婶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这时,吕辰作为男方的“家长代表”,站起身,对着陈婶和陈雪茹微微躬身,语气沉稳周到:“陈婶,雪茹姐。我表哥能遇到雪茹姐,是他的福气。请您放心,我们全家,包括我,还有雨水,都会尊重、爱护雪茹姐,绝不敢让她受半点委屈。往后家里,自然是雪茹姐说了算。”
最后,轮到何雨柱本人了。他猛地站起来,因为紧张,脸涨得通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对着陈婶和陈雪茹,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却又无比真诚地大声说道:“婶子!雪茹!我,我何雨柱嘴笨,不会说好听的!但我保证!以后家里重活累活都我干!工资全上交!一定对雪茹好!什么都听她的!让她过好日子!我,我说到做到!”
他这番憨直的保证,反而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更能打动人心。陈雪茹在一旁听着,脸上飞起红霞,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眼里闪着幸福的光。
陈婶看着眼前这阵容、这礼数、这诚意,尤其是女儿那掩饰不住的欢喜,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她笑着连连点头:“好!好!赵师傅,田大哥,吕同志,还有柱子,你们的心意,我们都看到了!雪茹能找到柱子这样的实在人,是她的福气!这桩婚事,我同意了!”
“好!”赵四海抚掌大笑。 田爷也微微颔首,露出些许笑意。
接下来,气氛变得更加融洽。双方商量了订婚期,一个月后的休息日,婚礼形式也达成一致:新事新办,不搞旧式迎亲拜堂那套,就在何雨柱家摆几桌家宴,请最亲近的亲友邻居做个见证。
大事已定,赵四海和田爷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何雨柱和吕辰千恩万谢地将二位大媒送出门。
回到小院,何雨柱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吕辰笑道:“表哥,这才第一步。接下来,你得拿出看家本领,好好张罗一桌‘谢媒宴’,答谢师父和田爷,这才是重中之重。”
“对!对!谢媒宴!”何雨柱猛地点头,“我这就去想菜单!一定要把最好的手艺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