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大院，深夜。
书房的灯还亮着。
威严的男人挂断电话，许久没有说话。
他走到窗前，看着海城方向的夜空。
“一个大学，修五条地铁……”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
“让李建民放手去做。”
“海城的事，我们只有一个原则。”
“全力配合，静观其变。”
第二天，天还没亮。
互联网炸了。
一条名为“史上最强大学：海科大自费五千亿修建全城地铁网”的词条，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屠杀了所有平台的热搜榜单。
消息的来源，是一份“意外泄露”的海城市政府深夜紧急会议纪要。
纪要内容简单粗暴。
王谦。
五千亿。
两年。
五条地铁线。
全城通车。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哪个营销号在造谣。
直到海城市政府的官方网站，在早上七点钟，悄无声息地挂出了一份《关于配合海城科技大学轨道交通项目建设的通告》。
全网失声。
然后是山崩海啸般的沸腾。
清华大学，学生宿舍。
赵一鸣的手机屏幕，被无数@他的消息卡成了白屏。
“@清华学生会主席，学学人家校长！”
“赵主席，你们学校啥时候也给我们修条地铁啊？”
“别地铁了，先给我们换个新宿舍空调吧！”
赵一鸣看着这些评论，脸涨得通红。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微博上阴阳怪气海科大的帖子，如今像一个火辣的巴掌，反复抽在他的脸上。
他拿起手机，手指颤抖地发了一条新的微博。
“我们学校很大，从宿舍走到教学楼要半个小时，我们连个覆盖全校的免费摆脱车系统都还没弄利索。”
这条带着怨气的微博，瞬间被顶上了热搜。
评论区彻底沦陷。
“破防了，他破防了！”
“人家是私家地铁，你们是11路公交，有可比性吗？”
“别酸了，有本事让你校长也去修啊！”
“删了吧，看着真心酸。”
赵一鸣看着评论，把手机狠狠砸在了床上。
燕京，国家交通战略研究院。
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被媒体的长枪短炮堵在了办公室。
“几位教授，请问你们怎么看海科大一个民办大学要自建地铁这件事？”
为首的钱老扶了扶眼镜，语气严肃。
“胡闹！简直是胡闹！”
“轨道交通是国家百年大计，岂能由一个黄口小儿当成游戏！”
旁边的记者立刻将一份打印出来的图片递了过去。
“钱老，这是网上泄露出的规划图，您看……”
钱老的目光落在图纸上，脸上的怒气凝固了。
他旁边的几个老专家也凑了过来，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这个线路布局……”
“不对，你们看这个换乘站的设计……”
钱老一把抢过图片，冲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放大镜。
他死死地盯着图纸上一个不起眼的节点。
几分钟后。
他放下放大镜，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对面的记者小心翼翼地问。
“钱老，是有什么问题吗？”
钱老抬起头，看着镜头，声音都在发颤。
“问题？”
“这个换-乘站的枢纽设计，把客流、货流、紧急疏散通道完美地折叠在了一起……”
“这种设计理念，我们研究院的团队去年才提出理论模型，还在做计算机模拟……”
他指着图纸，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而他这里，已经是一份可以交付施工的完整图纸了。”
“这个方案，至少领先了我们二十年！”
网络上的舆论，已经从震惊变成了狂欢。
“兄弟们，还上什么补习班啊，赶紧复读吧，明年一起考海科大！”
“海科大的录取分数线，怕不是要超过清北了。”
“别说了，我这就去查查海科大还招不招保安，开地铁的也行，我c1驾照，技术稳！”
“别的大学抢人才，海科大直接修地铁抢人，降维打击啊！”
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办公室。
刘铁军“啪”的一声关掉电脑屏幕，胸口剧烈起伏。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指着屏幕，对着面前战战兢兢的下属咆哮。
“一个民办大学！一个校长！竟然敢染指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
“这是要干什么？他想当海城的土皇帝吗！”
“这是在动摇国本！是在挑战我们整个教育体系的规则！”
下属低着头，不敢说话。
刘铁军猛地一拍桌子。
“备笔墨！”
“我要亲自给国务院写报告！”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下属则飞快地记录。
“标题就写，《关于海城科技大学严重超越办学范围，扰乱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规划的紧急叫停申请》！”
“内容上，要强调其行为的恶劣性！危害性！以及对现有教育秩序和国家规划的巨大冲击！”
“必须要求，立刻叫停其所有项目！成立联合调查组！彻查其资金来源！”
半个小时后，一份措辞严厉、字字诛心的报告新鲜出炉。
刘铁军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用最快的渠道，马上给我递上去！”
“这一次，我看他王谦还怎么翻身！”
国务院，办公厅。
一份加急文件，被秘书轻轻放在了领导的办公桌上。
领导正在批阅其他文件，头也没抬。
“念。”
秘书翻开文件，念出了标题。
“《关于海城科技大学严重超越办学范围，扰乱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规划的紧急叫停申请》。”
领导批阅文件的笔，停住了。
他抬起头，拿过那份报告，快速地扫了一遍。
办公室里很安静。
领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看完后，拿起桌上的红头笔，在文件的首页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八个大字。
写完，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在那八个字的下面，补了一行小字。
做完这一切，他把文件扔回给秘书。
“退回去。”
教育部，司长办公室。
刘铁军正端着茶杯，悠闲地喝着茶。
他已经在脑海里预演了王谦被调查组带走，海科大项目全面停摆的场景。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的秘书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司长，您递上去的报告……被退回来了。”
刘铁军手一抖，茶水洒了出来。
“退回来了？什么意思？”
他一把抢过文件，迫不及待地打开。
文件首页，那熟悉的，带着无上权威的笔迹，写着八个大字，像八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支持创新，不得干涉。”
刘铁军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那八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更小，但每一个字都像钢针一样扎进他眼睛里的小字。
“建议刘铁军同志到海科大学习先进办学经验。”
他手里的文件，再也拿不稳，飘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