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清华附中主教练马国强发疯一样冲到技术台，狠狠拍下暂停按钮。
开局一分零八秒，15比0。
这在chbL总决赛的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耻辱开局。
“你们在干什么！梦游吗？！”
马国强的唾沫星子喷了队员们一脸。
“他们只是一群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身体对抗！懂不懂什么叫身体对抗？！”
他抓着战术板，在上面画得乱七八糟。
“王少杰！你两米零五！对面那个中锋才多高？一米九都不到！你顶不动他？”
“给我往里凿！撞死他们！出了事我负责！”
王少杰喘着粗气，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教练，我……我刚才根本没摸到球……”
“闭嘴！我不听解释！”
马国强把战术板摔在地上。
“接下来，所有人给我上身体！犯规也要把他们的节奏打乱！”
“是！”
暂停结束。
比赛继续。
清华附中的队员们带着一身戾气回到了场上。
他们彻底放弃了复杂的战术，准备用最原始的身体天赋碾压对手。
底线发球，球直接吊给了内线的王少杰。
王少杰拿球，身后顶防他的，是海科大附中那个戴着厚瓶底眼镜的瘦高中锋，外号“竹竿”。
体型差距肉眼可见。
现场的清华附中球迷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撞他！少杰！把他撞飞！”
“让书呆子看看什么是篮球！”
王少杰咬着牙，运球，背身，发力。
“嘭！”
第一下撞击。
纹丝不动。
王少杰愣了一下。
这瘦竹竿怎么这么硬？
他不信邪，后撤半步，蓄力，准备来一次更猛烈的撞击。
就在他发力的瞬间。
身后的“竹竿”突然向左侧横移了半步。
不是撤退，是精准的横移。
王少杰全力撞在了一团空气上。
巨大的惯性让他根本收不住脚，整个人狼狈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嘟！”
裁判哨响。
“红色15号，走步违例！”
王少杰趴在地板上，一脸懵逼。
海科大附中的“竹竿”中锋推了推眼镜，低头看着地上的王少杰。
“根据动量守恒定律，当你的质量是我的1.5倍，且初速度大于3米每秒时，我只需要移除反作用力点，你摔倒的概率是99.8%。”
“竹竿”的声音不大，但通过地面的收音麦克风，清晰地传了出去。
王少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爬起来想打人，被队友死死拉住。
“靠！这小子说什么鬼话！”
看台上的观众也傻了。
打个球而已，动量守恒都出来了？
比赛继续。
清华附中的进攻再次受阻。
他们的每一次传球，每一次突破，似乎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
海科大附中的人仿佛开了“全图挂”，总能出现在他们最难受的位置上。
第一节结束。
比分30:8。
清华附中单节只拿了8分。
第二节开始，马国强彻底急了。
他在场边声嘶力竭地大吼。
“全场紧逼！都给我扑上去！别让他们传球！”
清华附中祭出了他们最拿手的杀手锏——疯狗式全场紧逼。
这一招，曾经让无数高中球队闻风丧胆，连半场都过不去。
然而，面对海科大附中。
这一招成了笑话。
海科大附中底线发球。
队长周宇接球。
两个清华附中的后卫立刻像疯狗一样扑了上来，试图包夹。
周宇没有运球。
他甚至连脚步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手腕一抖，球像长了眼睛一样，从两个防守人的缝隙中飞了出去。
中圈附近，一个队友刚好出现在那里，接球。
又是两人扑上去。
再传。
球到了前场。
接球，起跳，三分。
“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用时不到3秒。
海科大附中的队员连一次运球都没有。
马国强在场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跑位？！”
周宇退防时，路过马国强身边，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也是平面几何中最高效的传导结构。”
“你们的跑位全是无效冗余，效率低得可怜。”
马国强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他引以为傲的战术体系，在对方眼里，全是“无效冗余”？
第二节还剩最后两分钟。
比分已经来到了55:15。
40分的分差。
清华附中的王牌控卫李浩，心态彻底崩了。
他是国青队的主力，未来的cbA之星，怎么能被一群书呆子羞辱？
他红着眼，运球冲向周宇。
“老子不信过不了你！”
李浩在三分线外开始疯狂地胯下运球，试图晃动周宇的重心。
周宇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双手自然下垂，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正在表演杂技的猴子。
李浩连续做了三个假动作，见周宇不为所动，心一横，准备从右路强突。
就在他重心刚刚往右偏移了零点零一秒的时候。
周宇突然开口了。
“右脚发力70%，左肩下沉15度，你要走右路。”
李浩心里“咯噔”一下。
被看穿了！
他强行扭转身体，想要变向到左路。
“强行变向，右膝盖承受压力超过临界值，速度会下降30%。”
周宇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钻进他的耳朵。
李浩慌了。
他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动作，还没做出来，就被对方用数据说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极度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手里的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手了。
“啪嗒。”
篮球滚出了边线。
李浩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冷汗浸透了球衣。
他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周宇，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周宇捡起地上的球，扔给裁判。
“我只是比你多做了几道题而已。”
“嘟——！”
上半场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
对于清华附中的队员来说，这哨声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他们一个个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瘫倒在替补席上，大口喘着粗气。
眼神涣散，毫无斗志。
记分牌上那刺眼的红色数字——62:18。
44分的分差。
半场，屠杀。
现场的五千名观众鸦雀无声。
他们原本是来看王者加冕的，结果却看到了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解说员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呃……这个……海科大附中的打法……确实非常独特……”
“他们似乎……用智商碾压了对手。”
中场休息。
直播镜头习惯性地给到了两队的休息区。
清华附中那边，一片死寂。
马国强瘫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队员们用毛巾盖着头，不敢见人。
而当镜头切到海科大附中这边时。
全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只见海科大附中的休息区，竟然竖起了一块大白板。
十二名队员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笔和本子，神情专注。
队长周宇站在白板前，手里拿着马克笔，正在上面奋笔疾书。
镜头拉近。
白板上写的根本不是什么下半场的战术。
而是一堆复杂的物理公式和受力分析图。
导播贴心地把现场收音麦克风推了上去。
周宇清冷的声音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刚才第二节第七分钟，对方15号那个扣篮失败的案例，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角动量守恒问题。”
周宇用笔敲了敲白板。
“假设他的质心高度为h，起跳初速度为V0，在空受到对方防守球员水平方向的冲量I……”
“根据我们学过的公式，他想要保持平衡，至少需要多大的腰腹力量？”
底下的队员们齐刷刷地低头开始计算。
几秒钟后，一个队员举手。
“报告队长！需要至少750牛顿的核心力量支撑！”
周宇点了点头。
“正确。”
“但根据我的目测，他的核心力量只有500牛顿左右。”
“所以，他扣飞是必然的。”
“这道题，会考，记下来。”
“是！”
全场观众：“……”
解说员：“……”
正在看直播的李建业，一口老血差点喷在屏幕上。
杀人诛心！
这是赤裸裸的杀人诛心啊！
你们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拿对手的失误来当物理题讲？
这比在那边大肆庆祝还要侮辱人一百倍！
马国强听到这声音，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昏过去。
他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王牌中锋，在人家眼里，就是一道……物理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