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一队骑兵一人三马,如风一般从郭岳一行人身边掠过。
“大狗,刚过去一队人背后是不是插着加急标识?”
“包的,少爷不用看标识,光看那一人三马的配置,就知道肯定是一刻都不能停的重要消息。”
“这倒是怪了,他不往北跑,往东跑作甚,东面有啥事这么急的。”
“驾。”曹大狗夹了夹马腹,控制着马儿上前。“一会到了卫所问问二爷不就知道了吗,浙江这片地还有啥军情能绕开二爷。”
“董安!董安!”
郭岳朝队伍后头喊了一声,惊动了正在和别人交谈的矮小身影。
“在这呢!驾!”
“别驾了!你把人领回卫所,我有事先回去了,要是少一个,小爷抽死你。”
“得,大爷您慢走。”
“驾!”
郭岳吩咐完带队的董安,夹紧马腹挥动马鞭开始加速,不一会就将大部队远远的甩在身后。
这一路走来,郭岳身边经过了七队加急的信使,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一人三马,神情肃穆,遇到自己人都没打一声招呼,放在平时可不会这样。
“开门!”
曹大狗看着前方的卫所官兵大吼了一声,马匹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不过好在对方门开的极快,几乎喊话的瞬间就开了大门,似乎一直等在门口那般。
营区纵马可不是一般人敢干的,但郭岳有郭英罩着,所以他有这个特权,纵马跑到了马厩,这才下马改为步行。
“表哥,我爹在不在?”
“表弟啥时候回来的?”马炎明指了指身后的院子继续说道。“大将军在院内和众多将军商议大事呢。”
“大事?”
“哦,是这样,今早有个传旨的内官来找都指挥使,然后卫所内的所有千户以上大将都进去了。”
千户?郭岳挠了挠头,自己只是百户,既然里面在商议军务,那自己就不好直接闯进去了,不然太过无礼了。
“都帅,信使都撒出去了,用不了多久,沿途的所有大军补给点都将准备完毕。”
“都帅,其他几卫也已经通知到了,就等都帅你擂鼓聚将了。”
“都帅,大军先行的粮草也已经在装车了,后续粮草布政使大人说他会亲自负责,定不会误了大军出征。”
“都帅,工部的官吏已经到了。”
“都帅,将士们的炒米也已经在准备了,预计还需要三日时间。”
“都帅……”
郭英坐在首位,认真的听着手下的汇报,而一旁还有个中年文士,正奋笔疾书的记录着,那手速,都快写出火星子了,不用来码字就太可惜了。
因为朱元璋当过大帅,所以军中将领称呼最高长官时都得避讳这一个称呼,至于“大帅”和“元帅”一词,都是皇室或者亲王专用,乱称呼不得,即便是要用,也得是朱元璋亲自给你封赏,比如现在的徐达和之后的蓝玉。
“哨骑呢?向导呢?”
“回都帅,哨骑正聚在一起看舆图,向导的话,卑职已派人去寻了,定不会耽误大军行军。”
“铁匠是谁负责的?”
“回都帅,铁匠人员卑职已经下令征集了,三日内定能到齐!”
“做的不错,那民夫和车畜呢?谁在负责?”
“回都帅,是俺在负责。”
胡鹏尽管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但天生的大嗓门和那一听就极具智慧的自称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原来是胡兄弟,民夫和牲畜是重中之重,你要用点心。”
“都帅放心,谁不听话,俺就抽他,牲畜和人一块抽,抽的疼了他们就听话了。”
说话之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没人敢嘲笑他,因为这家伙的姐姐是胡充妃,他父亲胡显早年在淮西劫道,是当今陛下的老丈人,人脉极广。
“这里都是自己人,那我就把话说开了,说好听点,陛下让我从北面打乌撒,切断云南元军和四川残部的联系。说难听点,我们就是北面的搅屎棍,打下乌撒是次要的,在北面威胁元军才是真正的目的,但就这么点功劳,还有不少人抢着要。”
“都帅,你就说吧,我们怎么干!”
“对!我们都听你的!”
“对,干他娘的!”
“好!”郭英猛的拍桌而起,神情亢奋。“那就抢!我打算等到了四川,直接急行军攻乌撒,你们回去后和儿郎们说清楚,狼多肉少,若是不想白跑一趟,那到了地就跟着我死命的跑,跑到前头才能吃着肉!”
“都帅?都有谁跟俺们抢这功劳?”
“定远侯,宣德侯,胡海,陈恒,金朝阳。”
“怎么还有胡海?”
郭英话音刚落,院内顿时一声惊呼,其他人他们不怕,可这个胡海那真是个不要命的主。
他有个外号叫“猛先锋”,光听这外号就知道他有多猛了,此人每战必奋勇争先,先登的次数可以说是将领中数一数二的。
“娘的,就一个乌撒,要派这么多人吗?”
“闭嘴,我看你是想死了!胡说八道什么!”
“啪啪啪!”那人闻言,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快速的拍着。“哥哥勿怪,是咱说错了,派的好!就该派这么多人!人多这仗才好打!”
“怪不得都帅说要抢呢,这不抢还真没咱什么事了。”
“还好咱们人多,北面咱们才是主力。”
“就怕咱们这个主力没把乌撒拿下,人家先拿下了,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吵吵什么!”郭英看着下方七嘴八舌的将领,喊了一声。“其他人咱不担心,但胡海是这些年一直在益阳,咱又指挥不了他,路况的话他肯定是比咱熟悉的。”
“怕他个球,北路是都帅说了算的,到了战场上,大不了咱不听,把他胡海给分出去,咱们走大道,让他走小道。”
“呸!什么大道小道,都他娘的是猴子道,你又不是没看到舆图,有大道吗?都是山林地形,只过一人一马的那种。”
“咱就怕其他人不服啊,怎么咱们北路还有两个侯爷呢,咱们都帅还没有爵位。”
“不服还能怎么地?咱们兄弟伙在这待着快两年了,就是为了征云南做准备,北路这块肉,咱们必须啃一大半下来,谁反对咱就砍谁!”
“行了行了,呜呜轩轩的,都散了,尽快做准备去吧。”
“我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