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身披血铠,煞气冲天,恐怕连创出这术法的祖师都难以炼出这等纸人!
“围住他!”苏荃一声令下,纸人们齐齐扑向石坚。
它们赤手空拳,未持白纸大刀,意图显然——活捉。
“做梦!”
石坚怒吼,拼尽最后法力,双手凝聚雷电,紫电横扫而出。
一个纸人刚冲近,便被雷电击中,震飞数十丈远。
可就在雷电触碰纸人的一瞬,无数符文浮现,将雷电之力尽数抵挡。
那是五行符咒!
剩下的雷霆,仅能让血铠震荡几下,里面的纸人毫发无损。
纸人接连被震飞,但很快又重新围拢上来。
石坚边战边怒吼,声音中透着绝望。
因为他发现,这些纸人根本不会真正受损,只要几秒就能重新加入战斗,而他体内的法力,却已濒临枯竭!
“这是你逼我的!”
突然,石坚双眼死死盯着苏荃,胸口浮现出一团黑色漩涡。
那漩涡阴气森森,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连他身上的雷电都被染成了黑色!
就在这时——
苏荃轻喝一声:“斩!”
原本在空中盘旋的数十道气剑骤然俯冲,直刺石坚胸口,尽数没入那团漆黑的漩涡之中。
漩涡剧烈震颤,仿佛脱离了掌控。
石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纹,仿佛随时都会爆裂成碎块!
就在这时,苏荃吐出第二个字:“凝!”
随着他一声低喝,手背上的司空令骤然亮起。
半空中,绿色的火焰迅速凝聚,转眼间凝成一条阴森锁链,横跨十余米,缠绕在石坚身上。
准确地说,是缠绕在那团黑色漩涡之上。
“给我出来!”
苏荃将真气灌注右手,猛然一拉。
那漩涡本已被锁链压制,轻易就被拽出体外。
它仿佛有意识般在锁链中扭动挣扎,企图挣脱束缚。
但一旦离开宿主,就如同无根之萍,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溃散,最终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消融。
而石坚此刻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软绵绵地瘫倒在地,鲜血顺着肌肤的裂痕不断渗出,在地面汇成一滩血泊。
苏荃冷冷地望着气息微弱的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果真和那群人勾结在一起!你真是糊涂了,竟敢与它们联手。”
“你可曾想过,就算它们赢了,你的下场也只会比死更惨,甚至万倍于此!”
石坚靠在树干上,神情颓败,声音虚弱:“成者为王败者寇,我无话可说。”
此时他法力枯竭,经脉尽断,身体更是被那漩涡撕扯得几近崩溃,已到油尽灯枯之境。
即便苏荃不动手,他也撑不过今晚。
但苏荃并未取他性命,反而输入一道真气稳住他心脉,同时留下一道禁制。
只要苏荃念头一动,便可随时取他性命。
他一手提起石坚的衣襟,御风而起,朝任家镇方向疾驰而去。
酒楼之中,满地狼藉。
“林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大师兄怎么突然成了叛徒?还被逐出茅山,连真传都要来清理门户?”
“三位大德为何突然下这样的命令?”
一群道士围着九叔,满脸焦急,纷纷追问。
毕竟发生了如此大事,他们却还一头雾水。
九叔一脸无奈,连他自己也一头雾水。
幸好,这份不安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阵清风拂过,苏荃踏风而至,再度出现在二楼。
只是他手中还拎着那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石坚。
“这……”
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苏荃将石坚扔在地上,随手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淡淡开口:“我说再多,也只是单方面的说法,诸位师兄心中难免存疑。”
“那便稍等片刻吧。”
“最迟黄昏,茅山就会有长老到来,届时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各自落座等待。
其实也等不了多久。
天边忽有破空之声传来,两道身影驾驭着巨型符纸破空而至,落在酒楼外。
那符纸更像是一块飞毯,上面走下两位身穿阴阳八卦袍、须发皆白的老人。
他们一头长发用木簪束起,在头顶挽成道髻。
刹那间,所有人起身行礼:“见过刑长老,杨长老!”
这两位,一位姓刑,名不阿;另一位姓杨,名恒一,都是茅山德高望重的长老,丹道修为早已踏入炼气化神之境。
虽然天赋不及苏荃,但百年的积累,真气之浑厚,远非苏荃所能企及。
“两位长老。”苏荃迎上前,站在众人最前方。
“苏真传!”两位老者向苏荃微微颔首,随即目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石坚身上。
石坚一见两人现身,神色微滞,旋即苦涩一笑:“没想到茅山竟派两位长老亲至,看来真是把我当回事了。”
“你胆大包天,连三位大德都被你惊动。”刑不阿冷冷开口。
石坚面色微变,但旋即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两位长老。”
这时,九叔从人群中缓步而出,躬身行礼。
“小林。”两老者微微点头。
以他们数百年的阅历,九叔确实只是个后辈。
他看了一眼石坚,语气略有迟疑:“我们只是想知晓……大师兄究竟做了何事,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最终由杨恒一开口道:“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但他私通邪神,图谋不轨,罪无可赦。”
九叔听罢,不再多问,点头后退回人群之中。
“诸位师兄。”
苏荃转向那群道士,语气平和,“今日是我失礼了,改日设宴赔罪。”
虽是客套话,但其中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众道士纷纷拱手作揖:“苏真传为民除害,清理门户,我等岂有异议?”
言罢,陆续离开酒楼,连九叔也带着两名弟子离去。
转眼间,酒楼中只剩苏荃与两位长老,还有地上气息渐弱的石坚。
他全身经脉俱裂,内脏破碎,皮肉外翻,已是油尽灯枯。
幸得苏荃一道真炁护住心脉,才勉强维系着性命,但死亡已近在咫尺。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待众人走远,苏荃低声问道。
两位长老目光凝重,注视着石坚。
而石坚却冷笑一声,索性闭上双眼,一副任人宰割、誓不吐露的模样。
“那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了。”苏荃叹息一声,伸出手指,真炁凝聚于指尖。
此事牵连极广,涉及地府隐秘,容不得他心慈。
两位长老似已猜到他意图,却并未阻止,显然是默许了。
苏荃指尖轻点,落在石坚眉心,口中低喝:“摄魂术!”
一道虚影从石坚头顶升起,他神情逐渐恍惚,似乎即将吐露所有秘密。
就在此刻——
“小心!”
一位长老猛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