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镇民蹲下身,捏着孙小姐的脸:“这皮肤,真嫩啊!”
“我们都成家了,就你还单身,那这个女人归你了。”
一个镇民走上前,准备把她扛起来。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另一个镇民一把推开他:“真想要老婆,我家那三个你随便挑,这个归我!”
“凭什么归你?”
镇民们顿时争吵起来,有人甚至挥舞起手里的棍棒,准备动手。
终于,张镇长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见人群安静下来,他满意地点点头:“大家都有份,别抢。”
“这样,每人带她回去三天,看她最先怀了谁的孩子,孩子归谁!我先来。”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他便揪住孙小姐的头发,将她朝自己屋里拖去。
这一切,都被常士杰看在眼里。
他如同幽灵一般,人们看不见他,也触碰不到他,就连墙壁和木门也能随意穿行。
一想到这女子接下来可能遭遇的种种,他胸中便涌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可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此时,外界。
苏荃盘坐在八卦台后,双手结印,面前一盏莲花灯摇曳着微光。
他左侧是女魃的骸骨,右侧是盘腿而坐、双目紧闭,好似沉睡中的常士杰。
只是此刻,常士杰胸口不断起伏,脸上满是怒意。
甚至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苏荃自然清楚他看见了什么。
“千万别冲动啊……”
苏荃低声一叹。
血色的波涛在天际翻滚。
祭坛四周,无数手脚如同春草疯长,接连不断地朝苏荃扑来。
更确切地说,它们的目标是那具骷髅。
这是女魃的梦境世界,而这些手脚,则是镇民们献祭出的残念,早已化作女魃怨念的一部分。
一旦它们与骸骨接触并融合,梦中便会凝聚出一个虚幻的女魃。
届时,只要梦外的女魃未亡,这梦境中的她无论被杀死多少次,都能在祭坛中重生。
那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因此,苏荃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这些手脚接近骷髅。
数百个纸人围成阵势,手中大刀狂舞,如同割草般斩断那些怨念化作的手脚。
远处,镇中传来的惨叫已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稀疏。
想必再过不久,镇上所有活人都将被邪祟屠尽。
但苏荃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的报应。
“你是个值得同情的人。”
苏荃侧头望向女魃的骸骨,轻声说道:“但……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是人,所以我最多能容你报仇雪恨,等因果清算完毕,便是你的终结。”
这就像对付僵尸一样。
没有任何余地,修道之人一旦遇见,就必须将其彻底铲除!
回忆中。
常士杰望着那扇关闭的木门,听着门内传出的惨叫,眼中血丝密布。
但他始终记得苏荃的叮嘱,最终咬牙撕碎了一张蓝色符纸。
眼前的景象如镜面般碎裂开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
当常士杰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昏暗的木屋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混杂着粪便与血腥的气息。
他缓缓向前走去,黑暗中传来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响。
待双眼适应黑暗后,他终于看清眼前的情形。
还是那个孙小姐。
只是那身细腻的绸衣早已不见,乌发散乱遮住前额,身上仅剩几块破布勉强遮住要害。
四条铁链分别锁住她的双手双脚,浑身青紫瘀痕遍布,鞭痕交错,血迹斑斑。
原本清秀的脸庞如今布满尘土,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痕。
她似乎感应到常士杰的气息,误以为是那些镇民又来折磨她。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拼命朝墙角缩去。
过了好一会儿,见木门未被推开,她才缓缓放松下来。
她悄悄张开一直紧握的手掌,望着掌心之物,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暖笑意。
但很快,笑意便被绝望与恐惧取代。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攥住那物,将它贴在胸口,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慰藉。
常士杰悄悄靠近,想看清她手中到底是什么。
那很可能是她的执念所在!
但孙小姐握得太紧,几乎要把那东西嵌进胸口,根本无法窥见丝毫。
苏荃早已叮嘱过,在这记忆之中,他只能旁观,绝不能插手干预。
否则哪怕只是轻微的触碰,也可能让他彻底迷失在这段记忆中。
就在此刻。
木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踹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两个镇民走了进来,一边松着裤带,一边朝她逼近。
孙小姐整个人缩在墙角,身体微微发抖,却依旧紧紧攥着手心。
常士杰咬紧牙关,最终还是狠下心,再次撕碎了一张符纸。
外界,苏荃的目光紧紧盯着八卦台。
此时,八卦台上已有两张符纸燃烧成灰。
他给常士杰的梦境符是一对,其中一张被毁,另一张便会自动燃起。
“已经经历了两段梦境……还是没有发现吗?”
苏荃低声喃喃,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山丘下方。
此刻,清风镇的所有镇民全都变了模样。
他们的背上全都趴着一只邪祟,那些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一口地啃食他们的血肉。
任凭他们如何惨叫,都无法将邪祟甩脱。
“祭坛……祭坛!”
有镇民嘶吼着,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朝山丘方向奔去。
有人带头,其余上千名镇民也都挣扎着向山丘爬来。
……
常士杰缓缓睁开眼,这一次是正午时分。
阳光刺眼,空气中弥漫着炙热,前方的院子传来一阵嘈杂声。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朝院子走去。
穿过院墙,便能看到一大群男人围成一个圈。
圈子中央是木台,台上摆满了碗,碗中盛着清水。
一个男人高举着一个婴儿,那婴儿早已没了气息。
他的脖颈被割开,鲜血一滴滴落入碗中。
男人们依次上前,随意挑一个碗,将自己的血滴入其中。
然后满怀期待地盯着清水中的两滴血能否融合。
人人神情紧张,双眼赤红,如同赌场中孤注一掷的赌徒。
终于。
“哈哈哈,是我的!是我的种!”
一个身材魁梧但右腿残缺的老头放声大笑,红着眼冲进远处的一间屋子。
“娘的,居然是方老头!”
有人低声咒骂。
“那女人落到他手里,还能有命活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