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举着高脚杯,杯中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泛着光泽。
该不会是红酒吧,我心想。如果是红酒,倒也还好,红酒度数不是那么高。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存在暴饮的行为。
顷刻间,苏木原本低落无声的眸倏然抬起来,看到我们,眼中顿时泛起一丝期待和紧迫。左右扫视一下,发现缺少某个人的出现,又若泼水成冰一样黯然神伤。
江晚细小的声音艰难穿过dj劲曲的嘈杂飞到我耳边:“苏木在等燕俊成。”
我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是吗,我也在等,我已经一个白昼没看到那家伙了。”
要是燕俊成在,我或许不会那么紧张,因为第一次上台演出就是他陪我一起。我控制不住在相处的过程从别人身上建立安全感,而燕俊成给我的安全感某种程度上呵护了离别后的大部分不安。
燕俊成就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帅哥,不仅苏木喜欢他,那个叫Judy的疯批也对他爱的死去活来。
不怕说出来,我在他面前挺自卑的,却又感觉待在他身边没什么不好,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我生命中从没出现过燕俊成这个人,我还是一样自卑。
知道过渺小与意识到渺小的区别就在于一艘太空飞船,差一个俯视地球的机遇。
苏木低落稍许,故作心无波动的微笑向我们挥手。
“要过去吗?”我随口一问。
江晚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不知故意还是不小心的告诉我:“苏木前段时间经历了一次失恋。”
“啊?不是和燕俊成吧。”我说了一句废话。
“当然不是,是她前男友。两人的关系可是持续了将近两年,说分就分了。苏木接受不了打击,以为自己很没有吸引力才导致她前男友离开她。”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皱着眉头看着江晚,“难道,苏木故意和燕俊成走的很近,就是想从燕俊成身上找回自信?”
“聪明”江晚对我竖起大拇指,“我不是她,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依据我对她的了解,十有八九是这样。”
怪不得苏木和燕俊成的关系发展迅速又断崖式下跌,搞半天这两人都不是真心真意的在运营一段感情,而是基于各自精神需要而寻求安慰。
还好没发生什么,不然我对纯爱的信仰要崩塌了。
我接着说:“你告诉她燕俊成不会来了吧?”
“嗯,我发消息了,显然她还抱有侥幸心理。”
唉……可怜女人……
我们上前和苏木会面,苏木支撑着疲软的眼角,嘴边像是快没有墨的水彩笔勾勒出的勉强笑容,依旧是往日大大咧咧的语气捏住与她性格截然相反的江晚的小脸蛋,跟捏柿子一样,说:“怕踢怕踢,没想到你妹妹这次找了个有钱的富二代,连带着我也能沾一沾贵气。”
江晚冷着眼,冷嘲热讽道:“我看是败家气。”
苏木伸手搭在江晚肩膀上,“管他败不败家,不败我家就行。唉,我给你说,这里有好多好玩的。斗地主、跑得快,各类纸牌游戏。”
我无趣的插嘴:“你说的怎么全是纸牌?赌博害人啊。”
苏木撇撇嘴,翻白眼道:“不来钱不就行了,玩纸牌多好,锻炼脑力活跃心情,还能拓展社交圈。”
几年后会有另一种纸牌游戏爆火,名叫掼蛋,但与我没多大关系,我不会打。
“走吧走吧,”苏木拉着江晚的小手,“纸牌只是随口一说啦,这里还有捕鱼达人、拳皇、赛车……”
苏木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越听越不对劲,“等等,我怎么感觉跟游戏城一样?”
苏木回道:“就是游戏城,那个富二代叫人搬过来一堆游戏城那种游戏机,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屋了。”
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我想都想不到的……
我颤抖着手指,指向脚下的拼花地板,问道:“这里不会有什么KtV、夜总会之类的吧?”
“这倒没有。”
“那还好。”我叹了一口气,回首望见红绿蓝光交替的霓虹和性感妖娆的女人们,顿时觉得这里和夜总会没有区别。
就在我们说话间,江早和几个同龄女孩肩并肩有说有笑的沿着一长桌的甜品走来。一开始浑然没发觉我们的存在,直至来到我们面前,江早一直转头说话的视线才必然的扫过我们。
江早表情僵住了,似乎不要想看到我们。与她并行的几个女孩注意到表情变化,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晚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她毫无顾忌的选择打招呼,表情冷漠:“早,你男朋友生日,你不去陪你男朋友吗?”
江早厌烦的横起脸,眼神中透着不满,小表情仿佛一张皱巴巴的锡箔纸,声音酷似商战剧里阴险狡诈的女反派:“我男朋友有他的事要忙,我可没你这般闲工夫陪你的男人。”
我头皮发麻,这个误会什么时候才能解除啊!
然而江晚一如既往懒得解释,明知对方无心交谈,依然我行我素,继续说道:“我可不像你那么爱炫耀。”
江早得意的抱臂自夸:“因为我有的炫耀,所以才炫耀。”
江晚直接来了句:“你自以为优越的东西都放外面了,你里面还有什么。”
“你!”江早咬牙切齿,“我讨厌你!”
骂完,气颠颠的走到我面前。我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在弄明白这个外向大女孩要对我做什么之前,我本能的想靠墙,但觉得这样太怂,于是站着不动。
江早眼睛瞪的跟烧红的铁球似的,指着江晚对我说:“我不知道那家伙看上你哪点,但是我恭喜你找了个怪物,你们俩非正常人简直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话里的嘲讽就跟当今gal游戏的选项一样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对此,我只是默默的回了句:“你也是,你跟你男朋友臭味相投,不结婚可惜了。我看你俩干脆过完生日就结婚,来个双喜临门,我吃完蛋糕就能喝喜酒,何不乐乎。”
“你!”江早气的跺脚,最后骂骂咧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祝你们分手快乐,以后别来我家。有一个姐姐就够烦了,再来个烦人的姐夫,这世界为何如此针对我!”
说完,江早捂着眼睛,拖着长长的犹如乡村黄鼠狼明胶的哭腔小跑着离开。她那几个姐妹愣住以怪异的眼光看了我们几眼,也小跑跟了上去。
我留在原地有点冒汗。
我没去过她家啊……这女的逻辑思维是散称的吗?我就说女娃甩藤条造人的瑕疵率更大。
巧合的是,女的刚走,男方就像是愤怒的小鸟,上一只刚落地,锅盖头这只就从楼上下来了。
身旁跟着几个年纪看着比较大的人,边走边商量着什么。锅盖头看到我,喜出望外,不顾旁边还有人,屁颠屁颠挥动小臂朝我小跑而来。
“姐夫,姐夫!”他喊的是如此亲切,又如此令我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