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远离了街道,女子扒在玻璃往后看,见那群人没跟过来,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她喃喃自语:“好险,还以为我要被抓回去了。”
我听的冷汗都下来了。
抓回去?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逃犯吧?莫非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有点像。
如果我们车上真的载了这样的人,现在危险的就是我们了。
很好奇魏语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表情,扭头一看,竟发现魏语脸色铁青。
刹!
魏语把车停到路边,女子大惊,催道:“继续开呀,万一他们追上来了。”
魏语脸色阴沉,这寂静的空气让人顿感不妙。
几秒钟后,魏语声音冰冷的缓缓说道:“追上又怎样,也不关我们的事,对吧。”
我微微一怔,心想这是要吵架的节奏啊。
女子微微一愣,表现的很淡然,拧着嘴角说:“所以你要把我抛下喽,也无妨,他们应该不知道我在哪里。就算现在下车,我也能避开他们。我们有缘再见。”
女子抱拳准备告辞,手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魏语严声喝住:“你当我们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气氛焦灼起来,这个时候我应该当个和事佬劝劝,但女人的事我少插嘴。
女子把手又缩了回去,一脸毫不畏惧的微笑,淡定的问道:“我走也不行,留也不行,你想怎么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好端端的撞上我们的车,又被一群人追赶?”
女子轻浮的挑了挑眉,“这重要吗?”
魏语把脸甩过来,与女子对视,“我不是出租车司机,上我的车,我总得知道乘客是谁。我不会让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坐在我车的坐垫上。”
女子沉默一会儿,微微叹气,却并没有从实招来,而是反问:“询问对方身份之前,是不是得做个自我介绍?”
魏语眉梢下拉,像两条愤怒的毛毛虫趴在眼睛上方,“你是不是忘了宾主关系?”
女子不屑一笑,抬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魏语,“你们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18岁左右吧。这么年轻,你有驾照吗?”
魏语被这么一问,瞬间没了底,嘴巴不自觉的张开,形成一个小小的“o”形。
这微妙的表情,更加坚定了女子的推测,她继续说道:“你开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你没有打转向灯的习惯。不打转向灯的人有很多,但通常刚拿到驾照的人会秉持练车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你的开车风格给我一种感觉,是自己摸索着学会的,透露着野性洒脱。但不得不承认,你车技真的好。”
魏语被说的无话可说,似乎是不忍心被压一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咧嘴一笑。
“呵,你是富家千金吧。”
女子大惊,“你怎么知道?”
我也纳闷,魏语是怎么把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酒鬼和千金大小姐扯到一个逻辑的。
魏语抿着嘴,尽力克制笑意,那犀利的眼神似乎在得意。最后魏语憋不住了,张口大声喊道:“我猜哒!哈哈哈。”
我:……
女子:……
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除了魏语洋洋癫狂的小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清静。
魏语笑完抹了抹眼角溢出的眼泪,表情立马变得一本正经,解释道:“其实不完全靠猜,你身上就散发着一种有钱人的气质。”
女子饶有兴趣的眨眨眼,“哦?看来你家境也不错。”
搞了半天,这里我才是最穷的……
果然,真正的有钱人都是隐形的。
女子见彼此都在互相试探,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婧,不是你们误以为的小偷、逃犯、精神病人。我自认为我的精神还算正常,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刚才追我的那些人是我爷爷的人,因为我离家出走,所以他派人到处找我。”
我从她眼神中看不出一点谎言,表情也没有异常。
原来也是个离家出走的,不过她也太寒酸了,连个车都不开出来溜溜吗。
魏语听完,若有所思,“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夏婧挥挥手,表示不想回答,“你们该知道的,我已经说了,说的太多跟查户口一样。还有,”她手又指了指我,“你们又是为什么出来?为什么你还要带个男铜出来?”
我:?
我的食指嘣的一下弹起来,指着自己,破口道:“你瞎啊,我哪里像男铜了?”
夏婧憋着笑,指我的手朝下移了移,刚好指在我的手表上。
“你不是男铜为什么带个粉色的,难道你是性别认知障碍?”
“这……”一时间我找不到解释的出口,但我真的不是男铜,“你爱信不信,嘴巴长在你身上,我懒得纠正你的错误思想。”
魏语微微叹口气,替我辩解:“这手表是我让他戴在身上的,我自己也有一只,呢。”
说完,魏语抬起戴手表的那条腕。
夏婧看了看,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二位了。”一边说,一边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说:“我怎么觉得你误会更深了……”
“理解理解,”夏婧随性的摇了摇手,“有些话说出来或许是助燃剂,但我不说,不想插手你们的因果。”
魏语应该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却没有丝毫的慌张,非常坦然的放下亮出手表的手,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要明白,你不想插手我们的因果,我们也不想插手你的因果。你和你家里人的矛盾,你自己去解决。今天我们肯定要散的。”
夏婧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回答:“随你咯,不过还是麻烦你把我送到城里。”
魏语:“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这个,”夏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出来玩都得花钱吧,顺路的钱不赚是傻子。就当是我打的,顺便给你们缓解一下资金压力。”
魏语哭笑不得,“你别忘了,我也是个有钱的富二代。”
“是吗?”夏婧一脸狐疑的把视线往我们俩身上扫了扫,“穿的倒是体面,但这汗味儿……多久没洗澡了?若真有钱一定会住酒店,酒店不可能没有洗浴设备。别不高兴,我相信这位女士是富家千金,但显然你们身上没有那么多钱。”
也就两千多吧,还是花子姐资助的,在此之前我们真的是一穷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