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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尤三姐自杀身亡之后,尤老娘、尤二姐,还有贾珍、尤氏以及贾蓉、贾琏等人得知这个消息,个个都悲痛万分、伤心不已,这自是不必多说。他们赶忙派人去购置棺木,将尤三姐的遗体装殓起来,随后送往城外安葬。

柳湘莲得知尤三姐离世,整个人像着了魔一般,迷性不悟,心中对她仍有着深深的痴情与眷恋。

就在这时,一位道人说了几句偈语,这几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瞬间打破了柳湘莲心中的迷障。他竟毅然决然地削去头发,出家为僧,随后跟着那位疯道人飘飘然地离去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后事暂且不表。

且说薛姨妈得知柳湘莲已经和尤三姐定下了婚约,心里十分高兴,正兴高采烈地打算着要帮柳湘莲买房子、置办家具、准备嫁妆,再选个黄道吉日把尤三姐迎娶进门,以此来报答柳湘莲之前救薛蟠的恩情。

忽然,家里的小厮来见薛姨妈,告诉她尤三姐自杀以及柳湘莲出家的消息。

薛姨妈听后,心里十分惋惜。她正纳闷这究竟是为什么,这时宝钗从园子里走了过来。薛姨妈便对宝钗说:“我的儿,你听说了没有?你珍大嫂子的妹妹尤三姐,她不是已经和你哥哥的义弟柳湘莲定下婚约了吗?这是好事一桩。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自杀了。那柳湘莲也出家做了和尚。这事真是太奇怪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宝钗听了,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她说道:“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他们前世注定的,看来他们命中注定做不成夫妻。妈妈之所以这么感慨,是因为哥哥曾受过柳湘莲的救命之恩。如果他们俩都好好的,妈妈自然应该帮他们料理婚事。可现在,一个死了,一个出家了,依我看,就随他们去吧。妈妈也不必为他们太过伤感,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倒是哥哥从江南回来已经一二十天了,他贩来的货物,想来也该卖完了。那些和他一起去的伙计们辛辛苦苦地忙了几个月,妈妈和哥哥应该商量商量,请他们吃顿饭,酬谢酬谢他们才是。不然,人家该说咱们不懂礼数了。”

母女俩正聊着天,突然看见薛蟠从外面走进来,他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薛蟠一进门,就一边拍手一边对他母亲说:“妈,您知道柳大哥和尤三姐的事儿吗?”

薛姨妈回应道:“我也是刚听说,正和你妹妹聊着这件公案呢。”

薛蟠接着问:“这事儿是不是很离奇?”

薛姨妈感慨道:“可是柳公子那么年轻又聪明的人,怎么突然就糊涂地跟着道士走了呢?我想他前世肯定是有什么缘分、有根基的人,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就听信了那些度化他的话。你们俩不是关系很好吗,他又没有父母兄弟,孤身一人在这里,你应该到处去找找他才是。那个跛脚道士疯疯癫癫的,能跑到多远去?估计也就在这附近的庙里寺里躲藏着吧。”

薛蟠说:“何尝不是呢,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带着小厮们到处去找,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我又去问别人,大家都说没看见。我急得没办法,只能朝着西北方向大哭了一场,然后就回来了。”说着,薛蟠的眼眶又红上来了。

薛姨妈说道:“你既然都已经去找过他了,也算是尽到了作为朋友的心意。谁知道他这次出家,说不定是得了什么好的机缘呢?你也别太忧虑了。一方面,你把买卖上的事儿张罗张罗;另一方面,你自己娶媳妇该准备的事儿,也得早点着手操办。咱们家里人手不够,你就得‘笨鸟先飞’,提前把事儿都安排好,省得到时候丢三落四的不周全,让人笑话。还有,你妹妹刚才说,你都回家半个多月了,货物估计也发得差不多了,跟你一起做买卖的那些伙计们,你也该摆几桌酒席请请他们,好好犒劳犒劳。他们虽然是被咱们雇来拿工钱干活的,但毕竟也算是客人,而且又陪着你跑了一两千里的路,辛苦了四五个月,路上还替你担惊受怕,出了不少力。”

薛蟠听了,说道:“妈说得太对了,妹妹想得也周全。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给各处发货,脑子都忙晕乎了。再加上为柳大哥的亲事,又忙活了好几天,结果还白忙活了一场,啥也没办成,反而把正经事儿都给耽误了。要不,就定在明天或者后天发帖子请他们吧。”

薛姨妈说:“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个小厮进来禀报说:“张管事手下的伙计派人送了两个箱子过来,说这是爷单独买的,没记在货账里。本来早就该送过来,只是因为货物太多,箱子都压在下面,拿不出来;昨天货物都发完了,所以今天才给送来。”小厮一边说着,一边又见另外两个小厮搬进了两个用夹板固定着的大棕箱子。

薛蟠一看,一拍脑门说:“哎呀,我怎么糊涂成这个样子了!特意给妈和妹妹带的东西,都忘得一干二净,没拿回家来,还得让伙计给送过来。”

宝钗在一旁埋怨道:“亏得你现在才想起来!这还是你特意带来的呢,还放了这么久,一二十天才送来,要不是特意带来的,我看非得放到年底才送来不可。你做什么事都太不细心了。”

薛蟠笑着说道:“估计是在路上被贼把魂给吓跑了,到现在还没归窍呢。”说着,大家都被逗笑了。

笑过一阵后,薛蟠便对那个来禀报的小厮说:“东西收下了,让他们回去吧。”

薛姨妈和宝钗见几口箱子被捆得严严实实,便好奇地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怎么捆成这个样子?”

于是,她们吩咐人把捆绑箱子的绳子解开,将夹板拿掉,又打开锁。打开一看,箱子里装的都是些绸缎、绫锦、进口的洋货等日常会用到的物品。

只有宝钗的那个箱子里,除了笔、墨、砚台、各种颜色的笺纸、香袋、香珠、扇子、扇坠、花粉、胭脂头油这类东西外,还有从虎丘带回来的泥人自行车、酒令牌、用水银灌制能做出翻跟头动作的小泥人,还有沙子灯,一幕幕的泥人儿戏,这些小玩意儿都用青纱罩着的匣子精心装着。另外,箱子里还有一尊在虎丘山上请人用泥捏的薛蟠小像,捏得跟薛蟠本人一模一样,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宝钗看到这些东西,满心都是欢喜,连忙把自己常用的丫头叫过来,吩咐道:“你把我的这个箱子,给我搬到园子里去,这样我方便从那边挑些东西送人。”说完,宝钗便站起身来,向母亲告辞,然后往园子里去了。

这边,薛姨妈把自己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份一份地整理清楚,然后让同喜丫头给贾母、王夫人等人送去,这里暂且不提。

再说宝钗回到自己房里后,把那些礼物逐一查看了一遍。除了留下自己要用的东西外,她将剩余的礼物仔细分配妥当:有的分到笔墨纸砚,有的分到香袋、扇子和香坠,有的分到脂粉和头油,还有的只分到些小玩意儿。在这些分配中,唯独给黛玉的礼物与众不同,不仅种类更丰富,数量也比其他人多一倍。等所有礼物都分配完毕,宝钗便派莺儿和一个婆子,跟着去把礼物送到各个人手中。

这边的姐妹们纷纷收下了礼物,又赏赐了前来送礼的使者,并表示等见面时再当面致谢。唯独林黛玉,在看到那些来自她家乡的物品时,不禁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父母都已经离世,又没有兄弟可以依靠,只能寄居在亲戚家中。她心中暗想:哪里会有人也特意给我带些家乡的土特产?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伤心起来。

紫鹃深知黛玉的心思,但她也不敢直接点破,只是在一旁劝慰道:“姑娘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早晚都要服药。这两天看着比前些日子稍微好了一些,虽然精神头儿足了点儿,但还算不上完全康复。今天宝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足以看出宝姑娘平时对姑娘您是很看重的,姑娘看到这些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伤心起来了?这岂不是让宝姑娘的好意反而让姑娘您烦恼了吗?要是宝姑娘知道了,她心里也会不好受的。再说,老太太她们为了姑娘的病,想尽办法请好大夫、配好药来治疗,也是希望姑娘的病能快点好起来。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您又这样哭哭啼啼的,岂不是自己糟蹋了自己的身体,让老太太看着更加忧心吗?况且姑娘的病,本来就是因为平时忧虑过度,伤了气血。姑娘的千金之躯,可千万别自己看轻了自己。”

紫鹃正劝说着,忽然听到小丫头在院子里喊道:“宝二爷来了。”

紫鹃连忙说:“快请二爷进来吧。”

只见宝玉走进房来,黛玉请他坐下后,宝玉瞧见黛玉脸上满是泪痕,便关切地问道:“妹妹,这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黛玉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说:“哪有人生什么气。”

这时,站在旁边的紫鹃悄悄用嘴朝床后桌上的方向努了努,宝玉心领神会,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只见桌上堆放着好多东西,心里便明白了这是宝钗送来的。

于是,宝玉故意取笑着说道:“哟,这儿摆了这么多东西,妹妹莫不是要开杂货铺啊?”黛玉听了,只是沉默不语。

紫鹃笑着开口说:“二爷还拿这些东西说事儿呢。宝姑娘送了些东西过来,姑娘一看就伤心起来了。我这正劝着她呢,您可就来得巧了,快帮着劝劝吧。”

宝玉心里当然清楚黛玉为何伤心,但也不敢直接挑明,只好笑着说道:“你们姑娘伤心想来肯定不是因为别的,肯定是宝姑娘送来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才会生气伤心。妹妹,你就别难过啦,等我明年让人去江南,给你多带几船东西回来,省得你老是掉眼泪。”

黛玉听了这些话,知道宝玉是在逗自己开心,一时之间,既不好直接推开他的好意,也不好就这么顺着他的话应承下来,便说道:“我即便再没见过世面,也不至于因为送的东西少就生气伤心。我又不是两三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也太小瞧人了。我之所以伤心,是有我自己的原因,你哪里会明白。”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宝玉赶忙走到床边,挨着黛玉坐下,把那些物件逐一拿在手中,仔细摆弄端详,还故意装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叫什么名字,那个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精致,这个又是做什么用的。接着又自言自语说这一件摆在眼前挺不错,那一件搁在条桌上当古董倒是极好的。没完没了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逗趣。

黛玉见宝玉这般模样,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便说道:“你别在这儿瞎搅和了。咱们去宝姐姐那边吧。”

宝玉心里正盼着黛玉出去散散心,缓解一下悲伤的情绪,连忙应道:“宝姐姐送了咱们东西,咱们本就该去道声谢。”

黛玉说:“都是自家人,道谢倒不必了。只是去她那儿,要是薛大哥回来了,肯定会讲些南方的古迹趣事,我去听听,就当是回了一趟家乡。”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宝玉便站在一旁等着她。黛玉没办法,只好和他一起出门,往宝钗那里走去。

话说薛蟠听了母亲的话后,赶忙让人送去了请柬,又精心筹备了酒席。

到了第二天,他邀请的四位伙计都已按时赴约。大家围坐在一起,自然免不了要谈论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比如贩卖货物的账目、发货的安排等等。

没过多久,就到了入席就座的环节,众人相互礼让着依次坐下。薛蟠则亲自起身,挨个儿给大伙儿斟满酒。这时,薛姨妈又派了下人出来,向大家转达她的问候之意。于是,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闲聊起来。

其中有一位伙计开口说道:“今天这酒席上少了两位好朋友。”

众人一听,都好奇地纷纷追问是谁。那人便说道:“还能有谁,就是贾府的琏二爷,还有咱们大爷的结拜兄弟柳二爷。”

大家一听这话,仔细一想,确实觉得这两位没来有些遗憾,便都转头问薛蟠:“怎么不把琏二爷和柳二爷也请来?”

薛蟠听了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长叹一口气说道:“琏二爷又去平安州办事了,头两天就出发走了。至于那柳二爷就别提了,这真是天下少有的奇事一桩。现在哪还有什么柳二爷,现在都不知道他跑哪儿去当什么柳道爷了。”

众人听了,都一脸惊讶,纷纷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

薛蟠就把柳湘莲前后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越发觉得惊骇奇异,纷纷说道:“怪不得前几日我们在店里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吵吵嚷嚷地说,有个道士只用了几句话,就把一个人给度化走了,又说是一阵风给刮走了。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我们当时正忙着发货,哪里有闲工夫打听这事去,到现在都还是半信半疑的。没想到竟然是柳二爷!早知道是他,咱们大家也该劝劝他才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该让他就这么走了。”

其中一个人说:“会不会不是这么回事?”

众人忙问怎么回事,那人接着说:“柳二爷那么聪明伶俐的一个人,未必是真的跟着道士走了。他本来就会些武艺,又有一身力气,说不定是看穿了那道士的妖术邪法,故意跟着他去,想在暗地里整治他,这也说不定。”

薛蟠说:“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倒也罢了。这世上这些用妖言蛊惑人心的人,怎么就没人整治他们一下子。”

众人问道:“那当时你知道这事儿后,就没找找他去?”

薛蟠说:“城里城外,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不怕你们笑话,我找不到他,还大哭了一场呢。”

说完,薛蟠只是不停地长吁短叹,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完全没了往日那股高兴劲儿。众伙计见他这副模样,自然也不好久坐,只是随便喝了几杯酒,吃了饭,便都散了。

话说宝玉和黛玉一同前往宝钗的住处。宝玉一见到宝钗,就开口说道:“大哥不辞辛劳地带了东西过来,姐姐你就留着自己用吧,怎么又送给我们。”

宝钗听后,笑着回应道:“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不过是从远方带来的土特产,大家看着觉得新鲜而已。”

黛玉说道:“这些东西我们小时候都不怎么在意,现在看到了,倒觉得真是新鲜玩意儿了。”

宝钗于是笑着说道:“妹妹你知道的,这就是那句俗话说的‘物离乡贵(东西离开原产地就显得珍贵了)’,其实真算不上什么。”

宝玉听了这话,觉得正好说中了黛玉刚才的心思,便赶紧转移话题:“明年不管怎样,大哥再去的时候,记得帮我们多带些回来。”

黛玉听了,瞪了宝玉一眼,说道:“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别牵扯上别人。姐姐你看,宝哥哥这哪是来给你道谢的,简直是要提前预定明年的东西了。”这话一出,宝钗和宝玉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话题转到了黛玉的病情上。

宝钗关切地劝慰了一番,接着说道:“妹妹要是感觉身体不舒服,还是得自己强撑着出去走走,散散心,总比闷在屋里强。前些日子我也总觉得浑身没劲,还发热,老想躺着,也是因为怕染上时气生病,就找些事情自己打发时间。这两天才感觉好点了。”

黛玉回应道:“姐姐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

接着,众人又坐了一会儿才散去。宝玉仍旧把黛玉送到潇湘馆门口,这才各自回去了。

且说赵姨娘见宝钗给贾环送了些礼物,心里非常喜欢,暗自琢磨:“怪不得大家都夸宝姑娘会做人,为人又大方,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她哥哥从外面带回来那么多东西,她挨家挨户地送,一处也没落下,也不显出对谁亲近对谁疏远,连我们这种没福气的人家,她都想到了。要是换成林姑娘,她连正眼都不会瞧我们母子俩一眼,更别说送我们东西了。”

想着想着,赵姨娘就把那些礼物翻来覆去地摆弄着,仔细端详了一番。

忽然,她想到宝钗是王夫人的亲戚,心想:为何不到王夫人面前去讨个好儿呢?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拿着那些礼物,走到王夫人的房间,站在一旁,陪着笑脸说:“这是宝姑娘刚刚给环哥儿的。真难为宝姑娘这么年轻,想得这么周到,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既体面又大方,叫人怎能不佩服呢。怪不得老太太和太太天天都夸她、疼她。我也不敢擅自做主收起来,特地拿来给太太瞧瞧,让太太也高兴高兴。”

王夫人听了,心里早就明白她的来意了,又见她说得语无伦次,也不好意思不理她,便说:“你只管收起来给环哥儿玩吧。”

赵姨娘本来兴高采烈地来的,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满是怨气,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讪讪地走了出来。

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把礼物往旁边一扔,嘴里嘟囔着自言自语:“这个又算了个什么事儿呢。”说完,一边坐着,一边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

却说莺儿带着老婆子们把东西送过去之后,回来向宝钗复命。她把众人感谢的话语以及赏赐的银钱情况都一一汇报完毕,那几个老婆子随后就离开了。

这时,莺儿往前凑了凑,挨着宝钗,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姑娘,刚才我去琏二奶奶那儿送东西,瞧见二奶奶满脸怒气。我放下东西出来的时候,偷偷问了小红,小红说二奶奶刚从老太太屋里回来,不像以往那样高高兴兴的。她把平儿叫了过去,俩人叽叽咕咕地说了好一会儿话,也不知道在聊什么。看那情形,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姑娘,您没听见老太太那边出了什么事?”

宝钗听了这话,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实在想不出凤姐是因为什么事生了气,便说道:“每家都有每家的事儿,咱们哪能管得过来。你去沏壶茶来吧。”

莺儿听后,便走了出来,自己动手去沏茶,不再多言。

且说宝玉把黛玉送走后,想到黛玉孤苦伶仃的处境,心里也不由得替她难过起来。他本想把这份感触告诉袭人,可回到房里,却只看到麝月和秋纹在。

宝玉便问道:“你们袭人姐姐去哪儿了?”

麝月回道:“她肯定就在这几个院子里,哪能说丢就丢。这才一会儿没见着,就这么急着找。”

宝玉笑着解释:“我不是怕她丢了。刚才我去林姑娘那儿,见林姑娘又在伤心呢。我问怎么回事,原来是宝姐姐送了她些东西,她看到那些都是家乡的土特产,触景生情,伤心起来了。我想跟你袭人姐姐说说这事,让她有空的时候去劝劝林姑娘。”

正说着,晴雯走了进来,问宝玉:“你回来了,你又要叫去劝谁?”

宝玉便把刚才的话又跟晴雯说了一遍。晴雯说:“袭人姐姐刚出去,我听见她说要去琏二奶奶那儿。说不定还会去林姑娘那里。”宝玉听了,就没再吭声。

这时,秋纹倒了茶过来,宝玉漱了漱口,把茶杯递给小丫头,心里还是觉得很不痛快,就随便往床上一歪休息。

话说袭人见宝玉出门去了,便自己做了一会儿针线活。忽然,她想起凤姐这几日身体欠佳,自己这几天也没过去探望。又听说贾琏也出门了,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大家可以聚在一起聊聊天。

于是,她便对晴雯嘱咐道:“你留在屋里好好守着,别大家都出去了,到时候宝玉回来找不到人。”

晴雯听了,故作抱怨道:“哟,这屋里就你一个人时刻惦记着他,我们其他人都是白吃闲饭的。”袭人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话,便出门去了。

袭人刚走到沁芳桥边,此时正值夏末秋初的时节。池塘里的莲藕,有的刚结出新果,有的已经残败,红红绿绿的叶子错落分布,显得有些凌乱。袭人沿着河堤漫步,饶有兴致地观赏了一会儿周围的景致。

忽然,她抬头看见葡萄架底下有个人正拿着掸子在掸着什么。等她走近一看,原来是老祝妈。

那老婆子一见到袭人,立刻笑嘻嘻地迎上前,问道:“姑娘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走走?”

袭人笑着回答:“可不是。我打算去琏二奶奶家看看。你在这里忙活啥呢?”

老祝妈说:“我在这里赶蜜蜂儿。今年三伏天雨水少,这果树都生了虫子,把好多果子都咬得坑坑洼洼,掉了不少下来。姑娘您还不知道呢,这马蜂是最可恶的,它只要在一串果子上咬破两三个,那咬破流出的汁水滴到好果子上,这一整串果子都得烂掉。姑娘您瞧,咱们说几句话的功夫没赶它们,这上面就落上好多马蜂了。”

袭人说:“就算你不停地驱赶,也赶不走太多。你不如跟负责采购的人说一声,让他多做一些小而透气的布口袋,把每一串葡萄都套上一个,这样既通风,又不会让果子被糟蹋。”

那位负责的婆子笑着回应:“姑娘说得真对。我今年才刚接手管理果园,哪里知道这么巧妙的办法呢。”

说着,她又笑着提议:“虽然今年有些果子被糟蹋了,但味道倒是很好,不信姑娘摘一个尝尝。”

袭人立刻严肃起来,说道:“这可怎么行。不但果子没熟的时候不能吃,就算熟了,上面还没供奉过祖先神灵,咱们也不能先吃。你在府里干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吗?”

老祝连忙笑着赔不是:“姑娘说得对。我见姑娘好像挺喜欢这果子的样子,才敢这么提议,没想到这违反了规矩,我可真是老糊涂了。”

袭人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们这些在府里干了多年的老奶奶们,别带头违反规矩就好了。”说完,她便直接走出了园门,前往凤姐这边。

一踏进院子,就听见凤姐的声音传来:“天地良心啊,我在这屋里辛苦操劳,熬到现在反倒像是成了贼一样。”

袭人听到这话,心里明白肯定有什么缘故,既不好转身回去,又不好直接进去,于是故意把脚步放重了些,隔着窗户问道:“平姐姐在家吗?”

平儿赶忙应声迎了出来。袭人接着问:“二奶奶也在家吗?她身体可好些了?”说着,便走进了屋里。

凤姐假装正歪在床上休息,见袭人进来,也笑着站起身,说道:“已经好多了,让你挂念了。怎么这几天都没见你到我们这儿来坐坐?”

袭人回答道:“奶奶身体不舒服,我本该天天过来请安的。但又怕奶奶身体不适,需要安静地休息,我们来了反而会打扰到奶奶,让奶奶心烦。”

凤姐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宝玉兄弟屋里虽说人多,可也就全靠你一个人悉心照料着他,实在是一刻也离不开你。我常常听平儿跟我说,你私底下还一直惦记着我,时不时就会问起我的情况。就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你尽心尽力了。”说着,她便让平儿搬来一张矮凳,放在床边,招呼袭人坐下。

这时,丰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袭人连忙欠身,说道:“妹妹,你也坐下歇会儿吧。”随后,几个人便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起来。

正聊着,忽然听到一个小丫鬟在外间屋里轻声跟平儿说:“旺儿来了,现在在二门那儿候着呢。”接着,又听见平儿也压低声音回应道:“知道了。让他先回去,等会儿再过来,别在门口一直站着。”

袭人心里明白她们有事要谈,又随便聊了几句,便起身准备告辞。

凤姐连忙说道:“有空的时候就过来坐坐,咱们聊聊天,我心里也高兴。”说着,便吩咐平儿:“你送送你袭人妹妹。”平儿应了一声,便送袭人出门。

出门后,袭人看到两三个小丫鬟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在一旁候着。袭人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自己离开了。

却说平儿送走袭人后,回到屋里向凤姐禀报:“刚才旺儿来了,因为袭人在这儿,我就让他先在外面等着。现在,是立刻叫他进来呢,还是再等等?请奶奶指示。”

凤姐说:“叫他进来吧。”平儿赶紧让一个小丫头去传旺儿进来。

这时,凤姐又问平儿:“你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平儿回答说:“就是之前那个小丫头说的。她说她在二门里面,听到外面有两个小厮在议论:‘这个新二奶奶比咱们原来的二奶奶还漂亮呢,脾气也好。’不知道是旺儿还是谁,把那两个小厮呵斥了一顿,说:‘什么新奶奶旧奶奶的,还不赶紧闭嘴!要是让里面的人知道了,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

平儿正说着,只见一个小丫头进来报告:“旺儿在外面等着呢。”

凤姐听了,冷笑一声,说:“叫他进来。”

小丫头出去传达:“奶奶叫你呢。”

旺儿连忙答应着,走了进来。

旺儿进来请了安,恭恭敬敬地垂着手站在外间门口。

凤姐儿开口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旺儿这才走到里间门旁,规规矩矩地站着。

凤姐儿目光锐利,直接问道:“你二爷在外面养了人,你知不知道这事儿?”

旺儿赶忙又打了一个千儿,满脸堆笑又带着几分惶恐地回道:“奶奶,奴才我天天就在二门上当差,二爷在外面的事儿我哪儿能知道呢。”

凤姐儿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哼,你自然是说不知道。你要是知道,还不得去拦着啊。”

旺儿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刚才自己那点小心思可能被看穿了,估计也瞒不住了。

于是,他“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说道:“奶奶,奴才我真的是不知道。就是之前兴儿和喜儿两个人在那儿瞎议论,奴才还吆喝了他们几句。他们说的那些事情的内情,奴才我也不知道底细,不敢乱说。奶奶您要是想弄清楚,就问问兴儿吧,他经常跟着二爷出门。”

凤姐儿听了,气得脸色铁青,猛地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一群没良心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是串通好的,以为我不知道呢。先去给我把兴儿那个王八蛋给我叫来,你也别想走。等我问清楚了兴儿,回来再收拾你。好,好,好,你们可真是我使出来的好人呢!”

那旺儿吓得浑身一哆嗦,只得连连答应着“是是是”,又磕了个头,这才爬起来,赶紧出去叫兴儿去了。

话说兴儿当时正在帐房里和小厮们嬉戏玩耍,忽然听到有人说二奶奶要见他,他先是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想到会是因为那件事暴露了。他赶紧跟着旺儿走进屋里。

旺儿先一步进去通报:“兴儿来了。”

凤姐儿厉声喝道:“让他进来!”

兴儿一听这声音,心里就慌了神,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凤姐儿一见到他,就说道:“好你个家伙!你和你家主子干的好事啊!你现在只管实话实说吧!”

兴儿一听这话,再看到凤姐儿那愤怒的脸色和两边丫鬟们的表情,吓得腿都软了,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

凤姐儿说:“说起这事,我也听说与你无关。但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告诉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要是如实说了,我或许还能饶你,要是再敢说半句假话,你先摸摸自己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兴儿吓得浑身发抖,一边磕头一边说:“奶奶,您问的是什么事?奴才和主子做错了什么吗?”

凤姐儿一听这话,怒火中烧,大声命令:“打他嘴巴!”

旺儿刚要动手,凤姐儿就骂道:“你这个糊涂蛋!让他自己打,用不着你动手!等会儿我再收拾你,让你也尝尝打嘴巴的滋味也不迟!”

那兴儿果真自己左右手交替着,狠狠地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

凤姐儿一声厉喝:“站住!”随后问道:“你二爷在外面娶了什么新奶奶、旧奶奶的事儿,你大概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兴儿一听这话,心里更慌了,急忙把帽子抓下来,在砖地上“咕咚咕咚”地磕头,磕得山响,嘴里不停地说着:“只求奶奶开恩饶恕,奴才以后再也不敢说半句假话了。”

凤姐儿命令道:“快说!”

兴儿连忙直挺挺地跪起来,回答道:“这事儿一开始奴才也不知道。就是有一天,东府的大老爷出殡,俞禄去珍大爷的庙里领银子。二爷和蓉哥儿一起到了东府里,路上他们爷儿俩聊起了珍大奶奶那边的两位姨奶奶来。二爷夸她们好,蓉哥儿就哄着二爷,说要把二姨奶奶说给二爷。”

凤姐儿听到这里,使劲啐了一口,骂道:“呸,不要脸的王八蛋!她算你哪门子的姨奶奶!”

兴儿赶忙又磕了个头,说道:“奴才该死!”说完,他偷偷往上瞟了一眼,见凤姐儿脸色阴沉,吓得不敢再说话。

凤姐儿见他停住了,便问道:“说完了?怎么不接着说了?”

兴儿这才又战战兢兢地开口:“奶奶要是能饶了奴才,奴才才敢继续说。”凤姐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啐道:“放你妈的屁!这还有什么饶不饶的。你给老子好好说下去,后面还有的是事儿呢!”

兴儿被吓得一哆嗦,赶紧继续说道:“二爷听到这事儿后,高兴得不得了。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事儿就成真的了。”

凤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这个自然么,你哪能明白其中的门道!你说的那些事儿,估计大家都听腻歪了。行了,还是说说后面的事情吧!

兴儿接着说道:“后来,是蓉哥儿帮二爷找了处房子。”

凤姐儿一听,立刻追问道:“那房子现在在哪儿?”

兴儿回答道:“就在府邸后面。”

凤姐儿听了,只是“哦”了一声,然后转头瞪了平儿一眼,说道:“他们把咱们都当成死人了,你听听这事!”

平儿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不敢说话。

兴儿又接着禀报说:“珍大爷那边给了张家数目不明的银子,张家收到钱后,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凤姐疑惑地问:“这事怎么又和张家、李家扯上关系了?”

兴儿刚要开口说:“奶奶您不知道,这事和二奶奶……”话刚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反倒把凤姐给逗笑了。旁边的丫鬟们也都捂着嘴偷笑。

兴儿想了想,重新说道:“那珍大奶奶的妹妹……”

凤姐儿连忙催促:“怎么样?快说呀。”

兴儿继续说道:“珍大奶奶的妹妹,小时候就定了亲,对方姓张,叫张华。现在张华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珍大爷给了他一些银子,他就同意退亲了。”

凤姐儿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丫鬟们说:“你们都听见了吧?这个小兔崽子,刚才还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兴儿又接着说:“后来二爷派人重新装修了房子,就把她娶进门了。”

凤姐问:“从哪里娶过来的?”

兴儿回答:“就在他老娘家抬过来的。”

凤姐说:“好吧。”又问:“那没人送亲吗?”

兴儿说:“就是蓉哥儿去的,还有几个丫鬟和婆子,没有其他人。”

凤姐又问:“你大奶奶没去吗?”

兴儿说:“过了两天,大奶奶才带了些东西去看她。”

凤姐微微一笑,转头对平儿说:“难怪那两天二爷一直不停地夸赞大奶奶呢。”说完,她又把脸转向兴儿,问道:“那平时都由谁服侍呢?肯定是你吧。”

兴儿赶忙磕头,却不敢说话。凤姐又接着问:“之前有段时间你说去那边府上办事,想来办的就是这事儿吧?”

兴儿回答说:“有时候是去办事,有时候是去新房那边。”

凤姐又问道:“那现在是谁和她住在一起呢?”

兴儿说:“是她母亲和她妹妹。不过昨天,他妹妹自己抹脖子自杀了。”

凤姐惊讶地问:“这又是为什么?”

兴儿便把柳湘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凤姐听后,说道:“这个人还算运气好,省得落个臭名昭着的王八名声。”接着她又问:“没有别的事情了么?”

兴儿连忙说:“别的事情奴才真不知道。奴才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要是有半句假话,奶奶尽管打死奴才,奴才也绝无怨言。”

凤姐微微低下头,短暂沉思后,又猛地抬头指着兴儿,厉声喝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该打!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跟我说的?你以为瞒着我,就能在你那个糊涂主子面前讨到好处,让你那新主母宠着你吗?哼,要不是看你刚才吓得直哆嗦,没敢跟我撒谎,我非把你的腿砸断不可!”说完,她猛地喝了一声:“起来去吧!”

兴儿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了个头,这才战战兢兢地爬起来,退到外间门口,却不敢立刻就走。凤姐见状,又喊道:“回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兴儿赶紧垂手站立,恭恭敬敬地听着。凤姐冷笑一声,说:“你急什么?是不是你那新主母等着赏你什么好东西呢?”兴儿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凤姐。

凤姐接着说:“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往那边去。我什么时候叫你,你什么时候就得来。要是敢晚来一步,你试试!”说完,她挥了挥手,“出去吧。”

兴儿连忙答应了几声“是”,这才退出门去。刚走到门口,凤姐又突然喊道:“兴儿!”兴儿吓得一哆嗦,赶紧转身回来,垂手站立。

凤姐说:“你想赶紧出去告诉你二爷去,是不是啊?”

兴儿战战兢兢地回答:“奴才不敢。”

凤姐瞪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敢出去说一个字,小心你的皮!”兴儿连忙点头答应,这才退了出去。

凤姐又喊道:“旺儿呢?”

旺儿连忙答应着跑过来。

凤姐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旺儿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好旺儿,你办得不错,去吧!要是外面有人提一个字儿,可全怪在你身上!”旺儿连忙点头答应,也退了出去。

凤姐吩咐人去倒茶。机灵的小丫头们心领神会,都悄悄退了出去。

这时,凤姐才转头对平儿说:“你都听到了吧?这样倒好。”

平儿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陪着笑脸。

凤姐越想越气,索性歪在枕头上,愣愣地出神。忽然,她眉头一皱,想出了一个主意,便喊道:“平儿,你过来。”平儿赶忙应声过来。

凤姐说道:“我想这件事得这么处理才行。也不用等你二爷回来再商量了。”

至于凤姐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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