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达的造船厂旁边的官舍,刚下马车就看见了胖胖的李员外郎。
两人赶紧上前打招呼。
李员外郎苦恼的脸色立马笑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本官就可以回京了。”
方大人行了一礼:“辛苦大人了。”
李员外郎拍拍他的肩膀,对着京都的方向拱拱手:“能为陛下做事是臣的荣幸。”
“你们在这里可要看仔细了,千万不能出一点差错。”
又看向王远:“你就是新来的,王远?”
“本官已经听院长说了,你也是从明清书院出来的,是我的师弟。”
王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攀上关系了,这肯定是有院长的关系在。
内心有点感动,亲切的喊了一声:“师兄。”
李员外郎笑了笑,也拍了拍王远的肩膀,“院长说了,你是个勤奋细致的人,在这里好好干。”
“别在这里站着了,你们一路奔波也累了,赶紧休息休息吧。”
“是。”
官舍的下人也不敢怠慢,帮着把行李搬了下来,他和方林一人一个单独的房间。
条件一般,只有基本的家具,棉被是新的,这一点挺好的,他可不想用以前那些人剩下的棉被。
吃饭有膳堂,每个人想吃什么都报备上去,想要另外加餐的话也可以,总之还行,王远还挺满意的。
距离船厂比较近,可以随时处理突发情况。
舟车劳顿确实累了,王远和方林吃完饭就立马睡下了。
第二天,李员外郎领着他俩去查看船厂的情况。
预算早就发下来了,船样都已经制定好了。
李员外郎来主要是盯着船厂采集物料,比如说木材,铁钉,桐油,石灰等,这是最耗时,最费力的环节,只能有大人物盯着。
这些东西弄完之后,李员外郎就可以走了。
接下来是选定船基,安放龙骨。
李员外郎领着他们两个待了好几天,给他们仔细讲解了一番,王源和方林两人都是提前了解过的,懂得一些造船的知识,所以他们两个人很快就上手了。
李员外郎才放心的走了 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两个人了。
宝船必须要在作塘中建造。
作塘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人工坑,设有厚重的闸门。
开工前,关闭闸门,用水车将塘内积水排干,形成一个干燥的施工环境。
在塘底铺设滑板及巨大木轨,为日后下水做准备。
两个人跟着工匠头儿在江岸跑来跑去,才终于选定了一个地方。
剩下的就是将近千个百姓们开始挖坑,这都是从周围的县城里每家每户抽的人,管伙食,现在朝廷有钱,每人还给二十文钱。
倒是有一半的人是愿意来干活的。
王远就盯着他们干活,方林则是掌管着伙食,征召过来的厨子炒菜干活,炒的白菜炖肉,至少还有点能看见油。
分发食物,为了防止有人抢,跟着的那十个官兵就在旁边站着。
他们两个人也吃这样的食物,倒是没尝出来什么滋味,两人都不是金贵的人,只要饿不死就行。
船厂所的人则是在旁边协助。
幸好现在是五月份,冬天已经过去,江边的泥土没有冰冻上,挖的极为顺利。
人多力量大,半个月就已经挖完了。
晚上干完活也不安生,还要应付着周围的官员以及船厂的官员。
强龙压不了地头蛇,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王远他俩也就放过了。
但是船必须是要造好的,要是敢在船上面偷工减料,到最后导致验收不成功,这是一定不允许的。
王远可不想丢掉脑袋。
夏天来了,秋天又到了,九月份出头,王远现在非常想念家里的情况。
从驿站收到了两叠厚厚的来信,一叠是老家的,另一碟子是谢启明发过来的。
王远给老家的信中详细的解释了自己要出差的情况,回信的时候就不要传到京城了,给了南京造船厂的一个地址。
上面写着王全终于考中了秀才,第三十二名。
王进和王方两个人则是考中了童生,一个第五名,一个第八名。
这可真是三喜临门。
两人年轻,还都是一起长大的,争强好胜,相互之中都有暗暗比较的意思,一个人学了另一个人必定要学习。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竟然成绩都不错,第一次考童生试竟然就成功了。
这样算下来,他们老王家,家里总算厚了一点,一个举人,一个秀才,两个童生。
王文昌在去年八月份考中了举人,张定信也考中了,
再过三年他们就要上京考试了,正好住在另一个院子里。
王远看着也很激动,这说明他们老王家的基因不错,至少后继有人,不用担心,等他走了之后,王家村落败。
又看了娘子给的信。
上面写着他们一直在谢家住着,也不是摆住,谢绮明硬塞给岳父岳母一百两银子。
该给钱,该给钱。
最让他惊喜的是,虎娃会开口说话了。
现在会喊娘了。
王源心里面很酸涩,也不知道他儿子现在还记不记得他,恐怕早就忘记了。
心里面暗自难受了一番,没事,等他回到京城的时候他要好好的亲热一番,自然又能想起来他是谁了。
谢绮明又问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回去。
两个人在这里干的不错,相互配合着,虽然也有争吵的时候,但是两个人都是会服软的态度,没出过问题。
李郎中现在还没有往这里派人的意思,可能他们两个一直要待在这里,得等明年3月份回去了。
王远一想到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能看见自己的娘子和虎娃,又难受了一番。
晚上出门散步的时候。
看见几个官兵刚从外面回来,对着王远弯腰行了一礼,王远挥挥手让他们过去了,身上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想必又是去那个场所了。
几个官兵等王远走后,看不见王远的影子。
头凑在一起,挤眉弄眼,交头接耳的说道
“听说王大人就没去过那地方,好像连酒也很少喝。”
“不会是家中有个悍夫人吧?”
“你们说,会不会是王大人........”其中一人贼眉鼠眼的笑了,指头还软了一下。
另外几人哈哈大笑。
王远还不知道那几个官兵在编排他,要不然他一定会狠狠的抽他们一顿,男人怎么能被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