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上游的江面上,辽国蒸汽舰队劈波斩浪。黑色的烟囱里冒出滚滚浓烟,蒸汽机的轰鸣在山谷间回荡,数十艘蒸汽战舰首尾相接,像一条钢铁长龙,沿着岷江逆流而上,直逼蜀中腹地。
“将军,前方就是泸州城!”参谋官站在旗舰甲板上,指着远处的城池,向薛万均汇报道。泸州城依山傍水,城墙虽坚固,却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蒸汽舰队,城头上的唐军士兵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弓箭和长矛在辽军的火炮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薛万均点了点头,下令道:“传令各舰,对准泸州城门,自由炮击!”
“是!”
随着命令下达,战舰上的火炮相继开火。“轰!轰!轰!”巨大的炮弹呼啸着飞向泸州城,砸在城墙上,砖石飞溅,烟尘弥漫。不过半个时辰,泸州城门就被轰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城头上的唐军士兵死伤惨重,再也无心抵抗。
“降了!我们降了!”泸州郡守见大势已去,亲自举着白旗,打开城门投降。辽军士兵登陆后,秋毫无犯,只是接管了城池的防务,同时张贴告示,安抚百姓。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辽军势如破竹。遂州、嘉州、戎州(今宜宾)等城池相继沦陷——这些城池的守军要么在火炮轰击下迅速投降,要么弃城而逃,根本无法抵挡辽军的进攻。
唐军曾试图切断辽军的补给线,派小船在江面上游弋,伺机袭击辽国的运粮船。可辽国的运粮船都有蒸汽炮舰护航,炮舰上的火枪和火炮威力巨大,唐军小船刚一靠近,就被轰得粉碎。几次下来,唐军再也不敢轻易袭击辽军的补给船队。
“将军,辽军的补给全靠长江水运,蒸汽船日夜不停,粮食、军械源源不断,咱们根本断不了他们的后路啊!”副将向李靖汇报时,语气中满是绝望。
此时的李靖,正与唐室宗室、蜀王李元轨困守成都。成都城虽大,却早已人心惶惶。李靖站在城头,望着远处辽军的营帐,心中满是沉重。他知道,辽军不仅在军事上占据绝对优势,在民心向背上,更是彻底碾压了唐国。
唐廷在蜀中横征暴敛,为了维持军费,甚至将未来几十年的赋税都提前征收,百姓们早已困苦不堪。而辽军进入蜀中后,不仅不扰民,还开仓放粮,救济灾民。江南的粮食通过蒸汽船源源不断地运到蜀中,辽官们挨家挨户地发放粮食,登记人口,推广新式农具,甚至还开设临时学堂,让孩子们免费读书。
“听说了吗?城外辽军又在发粮食了,每家每户都能领两斗米,还不要钱!”
“我邻居家的孩子,昨天跑去辽军的学堂读书了,听说不仅管饭,还教算术呢!”
“以前唐官催税,把我家的耕牛都牵走了,现在辽官不仅给我送了新的铁犁,还帮我修好了房子,这才是真正为百姓办事的官啊!”
成都城内,百姓们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每天都有大量民众趁着夜色,偷偷跑出城外,投奔辽军控制区。以前攻城时,都是城外的流民往城里涌,如今却反过来,城里面的人往城外跑,这样的景象,别说李靖,就连蜀王李元轨都从未见过。
“李靖!你看看!这就是你守的城!每天都有人跑出去,再这样下去,成都城不攻自破!”李元轨在府衙内大发雷霆,指着李靖的鼻子怒骂。
李靖沉默着,没有反驳。他知道,李元轨的愤怒不无道理,可他也无能为力。民心已失,就算城防再坚固,也挡不住百姓的离去,挡不住辽军的进攻。
夜深人静时,李靖独自站在府衙的庭院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充满了迷茫。他想起了耶律现的劝降信,想起了辽国的繁荣与清明,想起了蜀中百姓的苦难与期盼。他不禁问自己:自己坚持为李唐卖命,到底是对是错?李唐早已腐朽不堪,根本无法给百姓带来安稳的生活,而辽国却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样的政权,难道不应该被支持吗?
“将军,城外辽军派人送来书信,说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归降之事。”侍卫轻声说道,递过来一封密封的信件。
李靖接过信件,没有立刻拆开。他知道,辽军之所以围而不攻,就是在等他投降,等成都城自行瓦解。他们不需要费力攻城,只需要用民心,就能轻易拿下成都。
“知道了,你下去吧。”李靖轻声说道,将信件放在袖中。他抬头望向城外,辽军的营寨灯火通明,蒸汽船的轰鸣声隐约传来。他知道,这场仗,李唐已经输了,不是输在军事上,而是输在了民心,输在了治理,输在了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工业国”所带来的巨大差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