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天还裹在浓黑里,抓捕小组的车停在钱老头家楼下,引擎声压到最低。楼道里没灯,队员们摸着扶手往上走,鞋底蹭过水泥台阶的声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三楼左户,灯还亮着。” 孙建军压低声音,透过门缝能看到屋里晃动的人影 —— 钱老头正蹲在客厅里,把一沓沓用报纸包着的现金往黑色双肩包里塞,旁边还放着个银色金属箱,露出来的一角印着 “医用冷藏” 的字样。
“行动!” 带队民警一声令下,队员们猛地撞开门。钱老头吓得手一抖,现金散落在地,他看着涌进来的警察,愣了两秒,突然瘫坐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认命的疲惫:“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没反抗,只是眼神躲闪着地上的金属箱 —— 打开后里面是消毒棉片、麻醉针剂和几样小巧的手术器械,刀刃上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暗红痕迹。
审讯室的冷光灯下,钱老头的头发显得格外花白,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虎口的老茧 —— 那是过去十几年握手术刀磨出来的印记,只是如今成了罪恶的证明。“我以前是镇卫生院的外科医生,” 他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目光盯着桌面的裂缝,“十年前做阑尾手术出了错,把病人的肠道划破了,被开除后没脸回老家,托人进了养老院看仓库,本想安稳混到退休。”
提到 “慈爱基金会”,他的喉结滚了滚,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三年前,有人找到我,说给我三倍工资,让我‘帮点小忙’—— 一开始只是帮着给老人做些简单的体检,后来才知道,是要摘器官。”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们说‘自然死亡的器官不新鲜,卖不上价’,让我配合王娟、小李制造‘意外’,还威胁我说‘不干就把你过去的医疗事故捅出去,让你妈在老家抬不起头’。”
“张桂兰、刘保国、赵梅花…… 这三个老人,都是你做的‘处理’?” 陆野问,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脸。钱老头的肩膀颤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是…… 张老太有糖尿病,肾脏本来就不好,他们说‘趁还能用,赶紧取’;刘大爷有心脏病,他们要他的角膜…… 其实…… 其实等他们自然走,也能取,可上面催得紧,说‘新鲜的能多赚两倍’……”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很快被麻木盖了过去。
在钱老头家搜出的卫星电话成了关键 —— 黑色机身,没有品牌标识,只能接收特定频段的加密信号。技术队的办公室里,屏幕蓝光映着老陈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动着一行行复杂的代码:“这卫星电话用的是冷门海事频段,每次通讯都会自动切换 Ip,而且加密软件有时间锁,每天只在凌晨两点到三点开放十分钟窗口。”
队员们轮班守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凌晨两点十五分,卫星电话突然亮起 —— 一个加密数据包跳了进来。“抓住了!” 老陈猛地拍了下桌子,咖啡洒在键盘上都没顾上擦,“数据包里有指令:‘为何延迟处理目标 4 号?今晚必须确认进度,否则终止合作’,还有一段隐藏代码,我们逆向追踪到了信号源的大致范围 —— 在东南亚某国的边境城市,而且对方下一次通讯时间就在今晚两点!”
专案组的会议室里,灯光亮了一整夜。墙上挂着卫星电话的频段分析图,旁边贴着 “目标 4 号” 的信息 —— 是养老院里一位独居的、患有肝硬化的老人。“今晚两点前,我们必须在钱老头的住处布好信号追踪设备,” 陆野指着地图上的红点,“一旦‘医生’发信号,立刻锁定精确位置,同时通知国际刑警协助拦截 —— 这次绝不能让他跑了!”
钱老头坐在临时羁押室里,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眼神空洞。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但那个藏在幕后的 “医生” 还在逍遥法外,还在盯着下一个 “目标”。而审讯室外,技术队已经开始调试设备,抓捕小组的队员们正在检查装备 —— 一场跨越国境的追凶,即将在今夜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