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收回目光,听着脑海里枝枝清脆的提示音,指尖残留的鬼气悄然消散。
回想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自己获取惊吓值了。
这让他不禁回忆起刚刚成为鬼,艰难获取惊吓值的日子。
他侧身看向江影,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好了,我们走吧。”
江影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瘫软的人影,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两鬼刚走出帝王厅,走廊尽头便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十几道挺拔身影踏着铿锵步伐。
他们身着全黑哑光战术作训服,肩线嵌着隐形护板,腰间战术带挂满制式装备,背侧印着银灰色闪电纹路,领口别着“迅霆”金属徽记,周身散发着凌厉的肃杀感。
为首者快步上前立定,声音沉稳:“汪先生,江先生,你们辛苦了,后续交给我们‘迅霆特勤组’ 处理。”
汪晓“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与江影并肩离开。
迅霆特勤组的人员随即进入包厢,动作迅速且有序。
他们简单清点了现场人数,将涉案人员进行控制。
随后,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进入包厢,蹲在赵日天身边对他进行检查。
大约十分钟左右,两名医护人员交换了个眼神,对着迅霆特勤组的队长摇头:“患者重度精神失常,意识完全混乱,已经无法正常交流。初步判断为重度精神障碍,需要带回院内进行治疗。”
迅霆特勤组的队长点头,挥了挥手,让人将赵日天带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帝王厅被迅速清理。
地上的打手、吓得魂不附体的男男女女,以及瘫成一团的张队长等人,都被分别带走处理。
而与此同时,赵家老宅外的封条依旧醒目,特殊部门的人正有条不紊地查封账目、清点资产。
那些曾依附赵家的势力,得知赵宏家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后,连夜切断了与赵家的所有关联,生怕被牵连。
一夜之间,曾在燕京呼风唤雨的赵家,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从这座城市的权力版图上被抹去。
第二天清晨,燕京市的各大新闻平台都刊登了一则重磅消息——“赵氏集团涉嫌走私、洗钱等多项罪名,相关人员已被依法逮捕,董事长赵宏图突发意外去世”。
新闻配图里,赵家老宅的大门被贴上封条,工作人员正在搬运涉案物品,画面肃穆而沉重。
这则消息瞬间在燕京掀起轩然大波,那些与赵家有过合作的企业老板、家族负责人,看到新闻后冷汗直流,纷纷紧急召开会议,自查与赵家的往来账目。
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华夏有关部门对外发布公告,明确表示此次行动仅针对赵氏集团核心成员及直接涉案人员。
与赵家有普通商业合作的企业,只要未参与违法活动,均不追究责任,后续相关问题由常规执法部门按流程处理。
这则公告让悬着心的人们松了口气,也暗自庆幸没有与赵家深度捆绑。
而另一边,燕京市朝胦区执法局门口,一大早便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张队长带着昨晚跟着他去帝王厅的几名执法人员,穿着皱巴巴的制服,直直跪在门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惶恐与懊悔。
路过的同事们见状无不惊愕,纷纷议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执法局局长接到消息后,立刻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当即让人将他们带进局里审问。
不到半天,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执法系统。
张队长收了赵日天的好处,滥用职权带人帮其撑场子,结果撞上了硬茬,被对方逼着自首。
至于那个“硬茬”是谁,没人说得清,只知道现场发生了诡异的“闹鬼”事件,张队长等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回来后便铁了心要坦白一切。
民间更是流言四起,有人说赵家是得罪了隐世高人,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也有人说帝王厅里藏着不干净的东西,赵日天是被邪祟缠上了;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晚的“鬼影”,说得神乎其神。
而这些流言蜚语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坐在苏家老宅院子的长椅上。
长椅前的空地上,几十道身影齐齐单膝跪地,脊梁绷得笔直,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
他们都是苏家的嫡系核心,上至须发皆白的族老,下至正值壮年的骨干,此刻无一例外,尽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凉风卷起他们的衣角,却没有一人敢动分毫,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长椅上那位看似慵懒却极具压迫感的男人。
跪在最前排的,是苏家现任家主苏振海。
此刻,他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背脊弯得如同成熟的稻穗。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膝盖下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蔓延至四肢百骸,可这份冷意,却远不及他心中的虔诚。
良久,苏振海率先打破沉默,苍老的声音里裹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却又透着掷地有声的坚定。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头的惶恐与敬畏,尽数化作俯首称臣的赤诚,猛地俯身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汪先生!前日在府中所言,绝非一时冲动的虚言,更不是迫于形势的权宜之计!我苏振海以苏家百年基业起誓,从今日起,我苏家上下百余口人,无论是嫡系旁支,还是产业要务,皆对您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往后您指东,苏家绝不敢向西;您要踏平前路荆棘,苏家子弟便是您手中最锋利的刀!哪怕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绝无半分迟疑!”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几十名苏家嫡系齐齐跟着俯身,动作整齐划一。
上至年过七旬、平日里在家中备受尊崇的族老,下至三十出头、掌管着苏家部分产业的青年骨干,此刻全都将骄傲与体面抛诸脑后,额头紧贴地面。
他们齐声附和:“我等愿奉汪先生为主,忠心不二,至死方休!”
那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开,引得原本远远驻足观望的行人瞬间骚动起来。
有人踮着脚尖张望,有人低头窃窃私语,目光里满是震惊与好奇。
谁都知道苏家在燕京是上流家族,根基深厚,如今竟让全族核心齐齐下跪称臣,这位坐在长椅上的“汪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苏振海跪在地上,能清晰听到身后族人整齐的附和声,也能感受到周围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可他心中没有半分难堪,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他太清楚苏家前段时间因流言陷入的困境,也亲眼见识过汪晓弹指间便能扭转乾坤的力量,能依附这样一位大人物,是苏家的幸事,更是他作为家主,能给族人的最好庇护。
站在汪晓身旁的苏清浅,听到爷爷和族人的誓言,指尖微微蜷缩起来。
她垂着眼,看着地面上那些熟悉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有对家族放下身段的感慨,有对汪晓力量的震撼,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悄悄抬眼看向身旁的汪晓,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份从容与沉稳,更让她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汪晓指尖轻轻搭在长椅边缘,目光淡淡扫过跪伏的众人,没有因为他们的誓言而露出半分动容:“起来吧。”
简单三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振海身子一僵,随即像是得到了莫大的恩赐,连忙应声,双手撑着地面缓缓起身。
他的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地而有些发麻,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却不敢有半分抱怨,只是恭敬地垂着双手,站在原地等待吩咐。
身后的苏家众人也陆续站起,一个个垂首而立,目光不敢直视汪晓,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触怒了这位新主人。
汪晓抬眼看向苏振海,目光平静却带着穿透力,“既入我麾下,作为主人,该给你们点底气。”
苏振海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跳,眼中瞬间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他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汪晓抬手轻轻一挥。
下一秒,原本空无一物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叠厚厚的文件夹。
那些文件夹用深棕色的皮质封皮包裹着,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汪晓侧头看向身旁的苏清浅,下巴微抬,语气带着几分随意:“拿给你爷爷。”
苏清浅回过神,连忙应声,快步走到石桌旁。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文件夹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分量。
她捧着文件夹,快步走到苏振海面前,将文件夹递了过去。
苏振海双手接过,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厚重感,心中既期待又好奇。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产权转让协议”几个醒目的大字,而转让方那一栏,赫然写着“赵宏图”三个字。
赵宏图?!
苏振海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赵宏图不是死了吗?
他带着满心疑惑,继续往下翻。
可越往下看,他的震惊就越强烈。
这份协议转让的,竟是赵家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那栋甲级写字楼。
那栋楼市值数十亿,是赵家的核心资产之一!
他颤抖着翻到下一份文件,依旧是产权转让协议,这次是赵家在城郊的那片豪华别墅群,里面甚至包括赵宏图自己居住的独栋别墅!
一份、两份、三份……苏振海一页页翻看着,每一份文件都像是一颗惊雷,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从赵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股权,到海外投资项目,从赵家名下的私人博物馆藏品清单,到各大银行的巨额存款转账证明。
几乎囊括了赵家所有的核心资产!
而每一份文件的受让方一栏,都清晰地印着三个字——苏清浅。
苏振海的双手抖得越来越厉害,连带着文件夹都在微微晃动。
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活了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却从未像现在这样震撼过。
赵家在燕京盘踞多年,根基深厚,产业更是遍布各行各业。
商业上稳居燕京前十,手里握着海量流动资金,名下更是攥着不少固定资产,据外界传言,单单这两项加起来就足足有上千亿。
不仅如此,赵家的权势也不容小觑。
他们与燕京城众多达官贵人多有来往,彼此更偏向合作共赢的关系。
这些人中,有的因长期业务往来交情深厚;有的则是因特定项目产生关联。
但无论亲疏,提起赵家,圈内人都得承认其在权力圈层里的分量。
可就是这样的存在,汪先生竟然在一夜之间,不仅让赵家完全覆灭,还将赵家所有的资产悄无声息地变更到了苏家,甚至直接落在了清浅名下!
这份手笔,这种能量,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甚至能想象到赵家此刻的惨状,也能预见苏家接过这些资产后,在燕京将会迎来怎样的飞跃。
有了这些资产,苏家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在中游徘徊的世家。
而是足以一跃成为燕京的顶尖势力!
“爷爷,这到底是什么?”苏清浅见他拿着文件夹双手颤抖,连嘴唇都在哆嗦,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越来越强烈,忍不住轻声问道。
苏振海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文件末尾苏清浅的签名栏,直到翻完最后一页,他猛地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将文件夹高高举过头顶,声音带着极致的激动:“我苏振海,在此代表苏家,谢主人恩赐!”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磕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额角瞬间泛起了红印。
“主人这份恩情,苏家上下永世不忘!从今往后,只要主人一句话,苏家便是粉身碎骨,也绝无半分退缩!”
身后的苏家众人见家主如此失态,一个个都愣住了,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有人忍不住踮着脚尖张望,心中既震惊又激动。
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汪先生给了苏家天大的好处。
苏清浅也彻底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爷爷如此失态。
她连忙俯身拿起文件低头翻看。
当她看到“产权转让协议”和“赵宏图”的名字时,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瞬间漏跳了一拍。
她继续往下翻,每翻一页,脸上的震惊就多一分。
赵家的写字楼、别墅群、公司股权……所有她能想到的赵家财富,全都出现在了这些文件里,而受让方的名字,居然全都是她!
苏清浅捧着文件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文件的边角被她攥得发皱。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长椅上的汪晓,眼中满是茫然与震撼。
一夜之间,覆灭一个盘踞燕京多年的大家族,还能将其所有资产悄无声息地变更到她名下。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阳光下,汪晓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那份从容与沉稳,像是一座巍峨的山,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只能任由震撼在心中翻涌。
苏振海依旧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首,嘴里反复念着“谢主人恩赐”,每一个字都饱含着真切的感恩。
他知道,汪晓不仅是给苏家送来了无穷的财富,更是给了苏家在燕京立足的底气,给了苏家百年传承的希望。
这份恩情,他这辈子都不敢忘,苏家的子孙后代,也永远不能忘。
汪晓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振海,以及周围苏家众人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敬畏,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对他而言,覆灭一个赵家,转移一些资产,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要的,是苏家的绝对忠心,是在燕京有一个能替他办事的势力。
如今看来,这份“见面礼”,送得很值。
他轻轻抬手,道:“起来吧。这些东西,算是给你们的见面礼。往后好好做事,苏家的未来,远不止于此。”
苏振海闻言,连忙应声,在族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他的眼眶微红,看向汪晓的目光里,满是真切的感恩。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苏家的命运,已经彻底与眼前这位神秘的男人绑定在了一起。
而这份绑定,是苏家的荣幸,更是苏家崛起的开始。
汪晓收回落在苏振海身上的目光,起身拍了拍衣摆,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好,我先走了。”
苏振海连忙上前半步,弓着身子应道:“是,主人放心,苏家定当办妥!”
他身后的族人也齐齐躬身,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谄媚。
江影始终站在汪晓身侧,见他动身,便默契地跟上,与他并肩朝着院外走去。
苏家人的目光紧紧黏在两人背影上,直到他们消失在院门拐角,才敢稍稍直起身。
苏清浅还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份沉甸甸的文件,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封皮。
她望着汪晓离去的方向,心跳比刚才翻文件时还要快。
这个男人的背影挺拔如松,连走路的姿态都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从容,可就是这份从容,藏着能轻易颠覆一个家族的力量。
她今年二十八岁,身边从不缺追求者,无论是家底丰厚的世家子弟,还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她从未放在眼里。
可汪晓不一样,他容貌俊朗,身形挺拔,更重要的是,他抬手间覆灭赵家、转手将千亿资产赠予她的实力,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她的目光。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等的人,就是这样一个能让她仰望、让她心动的男人。
“清浅。”苏振海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几分了然的温和。
他看着孙女泛红的耳根和失神的眼神,哪里还猜不到她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有些东西,认定了就要自己去把握。主人这般强大又神秘,你若能与他结下些因果,于你、于苏家,都是天大的机缘。”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孙女手中的文件上,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你以为他为何肯出手帮苏家?又为何把赵家的资产全转到你名下?依我看,汪先生对你,怕是也有几分不同。”
苏清浅的脸颊微微发烫,听到爷爷的话,心中那点朦胧的悸动瞬间清晰起来。
她低下头,看着文件上自己的名字,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爷爷,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