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猛地炸响在郑龙耳边!也炸懵了周围所有等着看邵北笑话的人!
郑龙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难以置信和恐慌!他张大了嘴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许爱“想起来”的,竟然不是所谓的“世交情谊”,而是他刚才那不堪入目的丑行!她竟然完全相信了那个乡巴佬邵北的话?!
周围瞬间死寂!
刚才还喧闹着嘲讽邵北、奉承郑龙的那些小弟们,此刻全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瞠目结舌,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彻底僵住,化作无比的尴尬和震惊!
胡烁抱着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他看向许爱的眼神中充满了意外,随即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平静的邵北,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许爱丝毫没有理会郑龙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厌恶:“郑龙,你的行为,非常丢人!不仅丢了郑秘书长的人,也让我们所有在场的人感到蒙羞!”
“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审判,彻底将郑龙打入了耻辱的深渊!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在周围一片死寂和异样的目光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郑龙被许爱那冰冷的审判和毫不留情的驱逐打得晕头转向,脸上血色尽褪。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惧淹没了他,他还不死心,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带着哭腔对许爱哀求道:“许姐姐……您……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我爸带我去给您父亲拜年,我们还一起……一起玩过啊……您再好好想想……”
然而,许爱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更加凌厉、甚至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眼神!那眼神冰冷如刀,仿佛在说:再多说一个字,后果自负!
郑龙被这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绝望之下,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猛地将哀求的目光投向了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胡烁。他踉跄着跑到胡烁身边,几乎是躲在了胡烁的身后,带着哭音低声道:“烁哥……烁哥您帮我说句话啊……许姐姐她误会我了……”
他企图寻求胡烁的庇护,指望胡烁能看在平时跟班的情分上,出面缓和一下局面。
胡烁此刻心中也是波澜起伏。他确实没想到许爱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邵北,如此不给面子,如此直接地当众狠狠打脸郑龙(某种程度上也是打了他胡烁的脸)。这完全不符合他们这个圈子里通常“大事化小、表面和气”的处事规则。
看到郑龙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躲到自己身后,胡烁眉头微蹙。他虽然看不上郑龙的蠢笨,但郑龙毕竟是他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于情于理,他似乎都应该出面说点什么,至少维护一下自己这边的面子。
他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或许是想用一句“许姐,可能是有什么误会,郑龙他……”之类的场面话来打个圆场。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第一个音节——
许爱的目光已经如同精准的探照灯般扫了过来,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询意味,清晰地打断了胡烁尚未出口的话:
“胡处长。”
这个称呼,既正式又带着一丝疏远。
“这个郑龙,是跟着你的?”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极其犀利!它直接撇开了所有虚饰,将问题的核心和责任,赤裸裸地抛回给了胡烁!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这个人是你胡烁带出来的?他的所作所为,你是不是该负责?你是不是要替他背书?
如果胡烁此刻承认或者默认,那就意味着他要接下郑龙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等于公然站到了许爱和邵北的对立面,为了一个蠢货去挑战许省长的千金和一个来历不明但似乎深得许爱信任的邵北。
这显然是一笔极不划算的买卖。
许爱这一问,直接将了胡烁一军!
胡烁被许爱这突如其来、直指核心的一问,弄得措手不及。他脸上那惯有的冷峻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便被他用一声轻笑声掩盖了过去。
他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从未存在过,用一种极其官方式、和稀泥的口吻回答道:
“许姐说笑了。今天能来这里的,都是来自全省各地优秀的青年同仁,大家都是来学习交流的,都是为了共同进步,哪有谁跟着谁的说法?”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否认了郑龙是他“跟班”的说法,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又拔高了格局,显得自己胸怀宽广。
然而,下一刻,他却突然将目光转向了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郑龙,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公事公办的审问意味:
“郑龙同志。”
他甚至用了“同志”这个正式的称谓。
“许处长刚才问的事情……你骚扰会场工作人员,确有此事吗?”
这一问,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胡烁这看似公正的询问,实则是一种极其明确的切割和放弃!他非但没有替郑龙辩解或斡旋,反而顺着许爱的话,亲自将郑龙推到了审判席上!
郑龙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胡烁,眼中充满了绝望和背叛。他再看看面若寒霜、眼神冰冷的许爱,以及旁边那个始终平静却让他感到莫名恐惧的邵北。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知道,完了。彻底完了。
胡烁已经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他。许爱绝不会相信他任何辩解。如果再死不承认,只会让下场更惨。
巨大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郑龙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竟直接瘫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再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尊严,带着哭腔,声音嘶哑地大声承认:
“我错了!许处长!邵……邵北同志!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嘴贱!我不该骚扰那位女同志!我认错!我向您道歉!我向那位女同志道歉!求求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瘫在地上,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地连声道歉,与之前那副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模样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这一幕,让周围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胡烁看着瘫倒在地、丑态百出的郑龙,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鄙夷和不耐烦,仿佛在看一堆令人厌恶的垃圾。他再次看向许爱和邵北,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表情,仿佛此事已与他无关。
许爱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郑龙,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对旁边的会务人员淡淡地说了一句:“把他带下去,让他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如实向论坛组委会和省直机关工委反映。”
两名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将几乎瘫软的郑龙架了起来,拖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