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邵北穿上了一身干练简约的哈灵顿棉夹克,里面是打底长袖衫,稍微捯饬了一下头发,吹了个干练的三七分。
下午六点…
邵北简单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礼盒,到达了东郊小筑。
东郊小筑,或许还有另一个名字,东郊大院。
说是大院,实际上是一栋栋简洁的小楼。
外表低调不张扬,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邵北从大门外走进去,这些房子房型很是有趣,虽然一栋栋独立,但实际的面积并不大,有些许局促,每栋楼占地大约也就一百多平米。
1号…2号…
…6号。
邵北找到了安和月所说的地址。
大门外有许多穿着西装制服的物业安保人员,但那些人眼睛炯炯有神,身材挺拔高大,一看就不是所谓的小区保安。
邵北走到门口,按下门铃。
叮咚~
门开了。
安南穿着家常的藏青色毛衣站在门口,比想象中少了几分威严,倒像个普通的学者父亲。他身后已经飘来红烧肉的香气。
安叔叔好。邵北双手递上礼物袋——两盒海州特产的海苔酥饼,一罐野生蜂蜜,都是不值钱却显心意的东西。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安南嘴上这么说,眼角却泛起笑纹,“就放门口吧。”
邵北记得,这位安省长几乎从来不收拜访者的礼物,这次却破例让自己这些不起眼的东西留下。
这是对自己难得的重视。
晚辈的一点心意。邵北微微欠身,您是不在乎,但是做晚辈的不能不懂礼貌呀。上次见到阿姨,我想可能平时吃甜少,这蜂蜜是海州山里产的...健康,偶尔打打牙祭。
安南突然笑出声,转头朝厨房喊道:文玟!小邵来咯,这孩子连你平时戒糖都知道!还带了野生蜂蜜帮你解解馋。
厨房门帘一挑,文玟端着果盘走了出来。丝质睡袍随着她的步伐如水般流动,腰间系带松松挽着,隐约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纤长洁白的脖颈,实在是风韵犹存。
虽然四十出头,但丝毫看不出时间岁月的痕迹,倒像是约莫三十的年纪。
小邵快坐。她声音温软,带着江南特有的糯,月月在楼上换衣服,马上下来。
“谢谢阿姨。”
邵北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文玟的手指——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近乎透明的裸色甲油,手指则是柔软白净,无意的贴近,传来一丝淡淡的凉意。
阿姨气色真好。邵北真诚地说。
文玟掩嘴轻笑,眼尾漾起一丝丝细纹——那是再好的护肤品也抹不去的生活痕迹,只是正因如此,更具有知心妩媚的美感。
她转身时睡袍下摆拂过邵北的膝盖,带起一阵淡雅的茉莉香。
老安你看,她朝丈夫眨眨眼,这孩子比你说的嘴还甜。
安南正把蜂蜜罐放进橱柜——那是个专门放珍贵物品的玻璃柜里,已经摆着几盒包装朴素的茶叶和一瓶包裹着素纸的老酒。邵北目光微闪,前世他听高老师说起过,能进这个柜子的礼物,并不算贵重,却都是安南真正认可的亲朋挚友送的。
楼梯上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安和月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出现,发梢还带着水汽,显然刚洗过澡。滴落的水珠在浅蓝色连衣裙上绽开几朵深色的花。
没有精心打理的发丝,没有刻意描画的妆容,那张素净的脸在灯光下却莹润得如同月光洗过的瓷器。
水汽蒸腾后的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像是初夏的蜜桃。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晨露压弯的嫩草。
真是人间水蜜桃!
这青春明快的鲜嫩美感和文玟成熟知性的美感可谓各有千秋,但到底年轻二十多岁,还是要略胜一筹。
她看到邵北时眼睛一亮,随即又故意板起脸,嗔怪道:
邵队长,你答应我要穿随意点的!
邵北低头看看自己的夹克衫和藏青西裤——这已经是他最的行头了。
“额,不够随意嘛…”
安南突然大笑,拍了拍邵北的肩膀:
月月,这要算正式,你爸我每天上班是不是都是去剪彩的?
满屋的笑声中,安和月走下了楼。
“妈你看,他都向着外人说话了。”安和月搂住文玟的手臂,嘟起小嘴,两人同框的样子更有一番风味。
“我是就事论事嘛,不存在偏袒。”安南站起身,说话也是不疾不徐,有着领导一碗水端平的风范。
来,月月,别难为小邵了,妈这边煲着汤,你盯一下,妈把鸡毛菜切了。”
说着文玟和月月走进了厨房。
邵北看着安家的环境,朴素而精致,家具和砖墙都用料考究,却没有丝毫的铺张。
“老安,鱼你没杀透,又蹦跶啦。”
厨房里,文玟的声音传来,正巧安南的电话响起,他看着号码眉头一皱,估计是什么重要来电,他站起身向着厨房摆了摆手,示意邵北去看看。
“阿姨,我来。”
邵北忙小跑进厨房,原来只是两条翘嘴没处理透,又在水池里跳了几下,溅起水花。邵北走上前一把抓住鱼身,利落的拿起一旁的菜刀,用刀背敲在鱼头上。
不一会儿两条鱼便不再动弹。
“这下收拾干净了。”
邵北回头看向文玟,一刹那竟挪不开眼。
丝绸睡袍的衣襟已经被水打湿了一片。轻薄的衣料遇水变得半透明,隐约透出里面的贴身衣物。水珠顺着锁骨滑入衣领,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文玟轻呼一声,挽起袖子,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
成熟女性特有的曼妙曲线此刻展现无遗。
“多亏你啊小北,”文玟挽了挽沾湿的发丝,“你看我们家老安,就一个钓鱼的爱好,收拾鱼却是半吊子。”
“没有没有,证明这鱼啊生命力顽强,是好鱼,今天我是有口福啦!”
“那是,我爸钓鱼水平一流。”
安和月这句话虽说是简单的附和,但邵北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自己在寻求安南的帮助,安南何尝不也是在找一位合适而又放心的人才呢?
“好啦,好啦,”安南看似打完了电话从房间里走出来,“小邵,忙完了吧,手上的活先丢下吧,来书房,我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