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指尖微微蜷缩。
从少年时抱着电竞梦冲进训练营，到后来在赛场上拼杀，他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把失去的尊严赢回来，就能堵住那些质疑的嘴。
可现实呢？
“有时候努力，还真是挺心酸的啊。”
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消散在寂静的空气里。
赛场上的光芒是不是真的要熄灭了？
这一天，他其实早有预料——随着年龄增长，反应速度渐渐跟不上年轻队员，离开赛场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才攒着比赛奖金和代言费，注册了自己的工作室，依旧是他最熟悉的游戏领域，算是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指尖在床单上摸索着，摸到了冰凉的手机。
苏慕言掀开手臂，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灯影看了两秒，解锁屏幕，点开了一款图标简陋的小游戏。
这是他上周花5块钱在应用商店下载的，没有华丽的特效，却意外地让人上瘾。
游戏加载的进度条慢慢蠕动，他指尖轻点屏幕，开始机械地闯关。
可没过多久，屏幕上就弹出了“关卡更新中”的提示框，配着一个俏皮的小猫图标，像是在安抚玩家的耐心。
苏慕言挑了挑眉。
这款游戏后续关卡的更新速度，永远赶不上玩家闯关的速度。
每次都卡在关键节点，却偏偏让人舍不得卸载。
开发者像是精准拿捏了玩家的心理，用这种“吊胃口”的方式，留住了一大批像他这样的用户。
他滑动屏幕，翻看着游戏评论区，满屏都是催更的留言，却没人说要放弃，反而有人自发组建了玩家群，讨论过关技巧，甚至给开发者提建议。
苏慕言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指尖在屏幕上顿住。
这款游戏的核心玩法简单却极具吸引力，开发者的运营思路也格外刁钻，如果能买下版权，再投入资源优化画面、丰富玩法、加快更新速度，未必不能打造成一款爆款小游戏。
想到这里，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床板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眼底的疲惫瞬间被兴奋取代，连带着胸口的郁结都消散了大半。
他快速退出游戏，点开搜索框，开始查找这款游戏的开发团队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
秋阳把花坛边的水泥地晒得暖融融的，灼华蜷成一团，蓬松的毛被阳光烘得发烫，连呼吸都带着慵懒的暖意。
它偷偷溜出家门时，看了眼桌上浅眠的苏慕尧。
眉头微蹙的样子，总让它放心不下。
或许，该让他慢慢适应，自己会随时消失的可能，这样真到了告别的时候，他会不会就没那么难过了？
不过灼华没走远，就在小区的花坛边。
它把小脑袋埋进前爪，尾巴搭在背上，很快就坠入了梦乡，呼噜声细得像蚊蚋。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轻轻的触碰扰了它的好梦。
灼华慢悠悠掀开眼皮，先是看见一片模糊的光影，再定睛一看——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凑得极近，眉眼弯弯，正对着它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是上次那个想要带它回家的小女孩！
还没等灼华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粘在了毛上。
它猛地抖了抖身子，低头一看——天呐！
雪白的胸口、雪白的脊背，甚至连耳朵尖上，都被贴上了五颜六色的卡通贴纸，有粉色的小兔子，黄色的小鸭子，还有闪着亮片的小星星。
灼华：！！！
本喵的威严何在？！
它瞬间炸毛，小尾巴竖得笔直，刚想后退，小女孩又举着一张印着小鱼干图案的贴纸凑过来，嘴里念叨着：“咪咪，再贴这个，这个好漂亮的！”
灼华吓得立刻蹦起来，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小女孩咯咯笑着追了上来。
一场贴纸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俩只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你来我往，闹得不可开交。
“哗啦”一声，小女孩的妈妈提着清洁工具走过来，刚靠近就看见惊人的一幕。
自家胖乎乎的女儿正撅着屁股，伸手去够花坛边沿上的小猫。
而那只小猫居然人立起来，两只前爪紧紧扒着花坛里的枝叶，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还时不时发出急促的“喵喵”声。
那架势，嗯，是势均力敌的幼崽大战。
女人赶紧扔下工具，快步冲过去插到两人中间，一边拉住小女孩的胳膊，一边用手挡在灼华面前。
她急得手连连比划，嘴里发出焦急的“啊啊”声，试图安抚这两个炸毛的小家伙，可手忙脚乱了半天，也没能给俩小只降火。
小女孩气鼓鼓地瞪着灼华，压根没看妈妈的手势，嘴里还嘟囔着：“咪咪坏，不跟我玩！”
灼华也没闲着，蹲在花坛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喵喵喵”地碎碎念个不停。
它压根看不懂女人的手语，女人的安抚在它眼里跟“无效沟通”没两样。
看着眼前这僵持的场面，女人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她索性拉着小女孩的手，又轻轻拍了拍灼华的脑袋。
或许是阳光太暖，或许是女人的动作太温柔，灼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了她身边。
女人拉着女儿坐下，又把灼华抱到腿上，慢慢顺着它的毛，没一会儿，小女孩就伸手摸了摸灼华的背，灼华也只是象征性地甩了甩尾巴，俩小只就这么和好了。
接下来的时光变得格外安静。
小女孩学着妈妈的样子，拿起扫帚，在旁边的小道上慢慢扫着落叶，动作笨拙却认真，时不时抬头看看花坛边的妈妈和小猫，嘴角还挂着笑。
女人则坐在花坛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小心地揭下灼华身上的贴纸。
她的动作格外轻柔，先顺着毛的方向捏住贴纸边缘，一点点慢慢撕，遇到粘得紧的地方，就用指尖揉一揉，再慢慢揭下来。
灼华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没过多久，就又在女人的腿上睡了过去，小脑袋还靠在她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