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浓稠，像打翻了墨瓶。星耀站在指挥舰的舷窗边，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穿透那片黑暗，看向远处正在整备的舰队。港口灯火亮得晃眼，士兵们在战舰间来回跑，忙着维修战舰、给战舰补给物资，还调试武器系统，每个人都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紧张又有序。
他慢慢攥紧拳头，指节都泛白了，昨天会议上的争吵声在脑袋里响个不停，那最后的决定也一直盘旋着。拒绝求和，这仗就得接着打，接下来的这场决战，可关系着整个银河以后的走向啊。
“将军。”身后传来烈风低沉又稳当的声音，他脚跟一并，站得笔直。
星耀没回头，只轻轻点了下头，问：“伤亡咋样？”
“药剂副作用闹出来的失控事儿，比上周多了三起。不过科研团队已经开始调整剂量了。”烈风顿了一下，接着说，“伊莎贝拉他们也在想法子用技术优化配方。”
“不错。”星耀这才转过身，眼神跟刀子似的，“告诉所有军官，从今天起进入一级战备。我要每艘战舰都状态最佳，每个士兵都做好打仗的准备！”
烈风抬手敬了个礼，转身一溜烟跑了。星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他清楚，这一仗，不光是对敌人的最后一击，也是对自己意志的一场大考验。
训练场上，尘土扬得到处都是，喊杀声震得人耳朵生疼。穿着作战服的士兵在模拟战场里一会儿变这个阵，一会儿变那个阵，枪声、爆炸声混在一起，跟真打仗似的。
一个年轻士兵被爆破声震得摔在地上，耳朵嗡嗡响。可他立马翻身爬起来，撒腿往前冲，汗水顺着下巴滴答滴答掉，把衣领都湿透了。
“动作太快啦！左边掩护没跟上！”教官脸都气红了，扯着嗓子吼，“再来一遍！”
不远处，几个军官围在临时搭的战术台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刚才演练的录像。
“第七次配合又失败了。”一个军官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装甲步兵和空中支援配合得还是不行。”
“这怪不着他们。”另一个军官摇摇头，“是战术设计有毛病。咱现在光想着突击，阵地转换的时候衔接不上。”
“改！”一个高级指挥官一拍桌子站起来，“把原来的三阶段推进改成两段式交替掩护，重装部队先上，轻兵再穿插。”
“这样协同失误是能少点，可进攻节奏就慢了。”有人不同意。
“现在不是图快的时候。”指挥官冷冰冰地说，“咱们要的是稳，关键时候能一招制敌！”
战术台上，一张新的作战地图铺开来，红色标记像洪水一样朝敌方核心防线涌过去。
这时候，维修区也紧张得要命。技师们在大战舰底下跑来跑去，手里的工具敲着金属外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能源核心温度太高，得换冷却模块。”一个工程师抹了把汗，抬头问旁边的同事，“还有十分钟，来得及不？”
“来不及也得干！”对方咬着牙，“这战舰是主攻编队的火力核心，要是它出问题，整个作战计划都得乱套！”
另一边，几个科研人员围着刚拆下来的武器系统研究。
“能量输出不稳，可能是遗迹能量接口兼容性的问题。”一个人说，“要是在现有的结构上加个缓冲装置，说不定能更稳定。”
“试试。”负责人点点头，“时间不多了，每件装备都得在打仗的时候发挥最大作用。”
空气里全是机油味儿和汗臭味儿，金属碰撞声和机器运转声搅在一起，像一首紧张的备战之歌，这也是决战前的倒计时。
星耀亲自到了训练场，看着士兵们这么高强度训练还劲头十足。他走到模拟战场边上，盯着正在做战术推演的小组。
“你们进攻路线太单一了。”他突然开口，“要是敌人提前设了反狙击手陷阱，前锋部队就完蛋了。”
大伙一愣，马上停下手里的活，满眼敬佩地看着他。
“换个法子。”星耀走过去，指着地图说，“利用地形，小股部队引开敌人火力，主力绕到后面突袭。记住，打赢仗靠的不是蛮劲，是脑子！”
训练场上一下子热闹起来，士兵们都围过来，竖起耳朵听这位传奇将军指点。
烈风站在不远处，嘴角微微一翘，眼里满是欣慰。他知道，星耀来了，大伙士气更高了，胜利好像就在眼前。
夜幕又一次落下，基地灯火通明，像颗发光的星星。星耀一个人站在高处，看着这片马上就要写进历史的战场。
“咱们真准备好了吗？”他小声嘀咕。
“那当然。”身后传来伊莎贝拉冷静的声音，“起码你该做的都做了。”
星耀笑了笑，没回头，说：“谢了，伊莎贝拉。你的支持太重要了。”
“我就是做我该做的。”她往前走了几步，提醒他，“不过，别小看摩罗。他在谈判桌上示弱，肯定藏着秘密武器呢。”
星耀眼神一下子变得锋利起来：“我懂。这场决战，我要把他的底牌全掀翻！”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远处战舰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寂静。
“报告！”一个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敌军主力开始动了，十二小时内就能完成防御部署。”
星耀点点头，转身朝指挥中心走去：“通知全军，进入最终战备。所有人，准备决战！”
基地里警报声突然响起来，刺得人耳朵疼。士兵们赶紧排好队，战舰一艘接一艘飞上天，炮口都对准了远方的星空。
星耀上了旗舰，透过舷窗看着无边无际的宇宙。那儿，不光有凶狠的敌人等着，还有命运的审判呢。
“烈风。”他轻声叫。
“在。”烈风马上回应。
“让所有部队记着，这一仗，要么统一银河，要么……死在这儿。”
烈风眼里闪过一丝决绝：“明白。”
星耀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眼。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从边陲星域来的毛头小子，而是挑起银河命运重担的伟大统帅。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声音冷得像冰：
“传令下去——全面进攻，目标，敌军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