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的靴底在甲板上擦出一串火星，耳膜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碾过。战术屏的红光在他脸上跳动，新的警告音刺破残响：“敌阵重组——目标旗舰。”
他伸手扶住控制台，指节泛白。那道穿透护盾的能量束还在视网膜后残留着轨迹，像一道烧穿夜幕的闪电。
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锁定感再次袭来，星耀意识到，他们又一次精准地找上了自己。
通讯官的声音从耳机里挤进来，带着点发颤的尾音：“敌舰……正在重新集结！黑舰核心没灭。”
星耀没应声，指尖在沙盘上划出几道蓝线。影蛇舰队被打散了节奏，但那些战舰仍在动，尤其是那艘伤得最重、信号却最强的原型舰，像某种沉睡之物睁开了眼。
“烈风。”
“到！”人还没进指挥舱，笑声先到了，“是不是又要干一票大的？”
星耀抬头看他一眼，眼神冷得像淬火后的刀刃：“这次要彻底。”
他的手指在沙盘边缘敲击两下：“A组继续干扰，b组绕侧翼，c组集中火力打黑舰核心。伊莎贝拉，你能解析那艘船的信号吗？”
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杂音，然后是她压低的声音：“频率……很奇怪，像是……某种远古协议。”
“那就切断它。”星耀的语气不容置疑，“所有电子战单位，优先级调到最高，全力干扰。”
指令下达，全军如同齿轮咬合般运转起来。干扰弹、诱饵舰、佯攻编队同步启动，战术网铺开，把影蛇舰队一点点勒紧。
“三点钟方向，集火！”战术官吼得嗓子都哑了。
粒子炮和反物质鱼雷如暴雨倾泻，黑舰核心装甲裂开第二道口子，能量泄漏像火山喷发。敌阵开始混乱，有几艘小舰甚至误伤了自己人。
“有效果了！”烈风挥拳砸向空气，“再来一轮就能撕开防线！”
星耀没动，视线钉死在那个红点上——原型舰。
就在黑舰核心即将崩溃时，那艘破烂不堪的敌舰突然爆发出诡异光波，整个战场空间像是被揉皱的纸张，三艘己方战舰瞬间从雷达上消失。
“见鬼！”烈风猛地转身，一脚踹翻了脚边的控制箱，“这是什么东西！”
“实验体。”星耀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而且失控了。”
星耀看着原型舰造成的混乱局面，心中迅速盘算着接下来的应对策略。这时，烈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他迅速切换指挥模式：“所有干扰小组提升优先级，找出它的稳定窗口，打断折叠过程。”
战术系统高速推演，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焦味。
“找到了！”战术官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引力折叠存在0.3秒的稳定期，如果我们能在那一刻发射脉冲导弹……”
“动手。”
三艘远程打击舰悄无声息地脱离编队，沿着死角滑入敌阵。几分钟后，突然，原型舰再次爆发出一阵诡异的波动，紧接着，几道银蓝色的轨迹如鬼魅般划破虚空，直直地冲向核心，瞬间将其命中。
随着一声巨响，能量如汹涌的潮水般震荡扩散，原型舰的外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动力系统也受到了明显的损伤。
“漂亮！”烈风咧嘴大笑。
星耀却感觉胸口像被什么压住了。
原型舰虽受伤，但信号反而更强了，像是一扇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星耀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句话：【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你吗？】——这疑问如影随形，从未真正散去。
“伊莎贝拉。”他低声开口，“你说那座信号塔……会不会就是回应者？”
耳机里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她的声音：“有可能……我建议终止战斗，重新评估。”
星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血管在皮肤下微微凸起。
他缓缓摇头：“现在撤退，等于前功尽弃。必须摧毁主力，我们才能掌握主动。”
说完，他站起身，肩上的压力仿佛又重了几分：“所有人听令，发起最终冲锋，全力击毁黑舰核心，继续推进原计划。”
烈风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金属撞击声混着他爽朗的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
可命令刚传出去，战术屏幕就变了。
影蛇舰队竟奇迹般地重组阵型，目标不再是主阵核心，而是——旗舰。
那股熟悉的锁定感再度袭来，星耀眉头一皱，心里浮起一丝异样的寒意。
下一秒，一道能量束穿透干扰云层，直奔驾驶舱而来。
警报尖锐响起，护盾自动激活，却被直接贯穿。能量束撞向主控台。
星耀猛扑向一侧，身后金属墙炸出一个焦黑缺口。
他喘着气站起来，耳边嗡鸣未止，脑海里却再次浮现出那句低语。
“长官！”通讯官急促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敌舰持续逼近，距离不到五公里！”
星耀抹了把嘴角的血，目光扫过舱室，落在角落一台闪烁的终端上。
星耀深知此时不能有丝毫松懈，他紧紧盯着战术屏幕，在脑海中快速推演着各种战术方案，最终做出了新的部署。
“继续推进原计划，不能放过黑舰核心。”他抓起对讲器，“伊莎贝拉，帮我确认一件事——这艘原型舰的信号源头，是否来自‘旧纪元’？”
“还在比对。”她顿了一下，“但我可以确定，这不是影蛇的技术。”
星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烈风：“你带突击队绕到敌后，如果黑舰核心还有反击能力，就给我炸掉它。”
“明白。”烈风咧嘴一笑，转身大步离去。
旗舰猛然一震，冲击波顺着甲板蔓延开来。
“报告！”情报官喊得几乎破音，“敌军……他们在重组防御！”
星耀瞳孔微缩，像是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看来敌军仍不死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迅速调整部署：“A组加强干扰，b组牵制敌军，c组准备冲锋。我要让他们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命令传下，全军再度展开攻势。
高能干扰弹在敌阵中炸开，诱饵舰群释放波动吸引火力。真正的杀招，则藏在干扰云后的突击编队。
“三点钟方向，集火！”战术官嘶吼。
这一次，黑舰核心终于承受不住，装甲崩裂，反应堆燃烧，整艘舰像一颗垂死的恒星。
“命中了！”通讯官激动地喊，“核心即将崩溃！”
“不，还没完。”星耀盯着屏幕，“注意观察敌军残部，他们可能还有最后一击。”
果然，就在核心爆炸前一秒，影蛇舰队残余兵力疯狂扑来，像一群不肯认输的赌徒。
“他们疯了吗？”烈风的声音从突击频道传来。
“他们只是输不起。”星耀冷冷地说，“全员准备迎击。”
近战爆发。
旗舰的近防炮狂射，拦截敌舰撞击；突击编队则用战机撞向引擎。
每一秒都有战舰陨落，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
但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烈风！”星耀喊道。
“爆了！”烈风大笑，“他妈的，整个星系都亮起来了！”
星耀松了口气，下令：“全面压制，不留活口。”
黑舰核心毁灭，影蛇舰队失去中枢，陷入混乱。星耀的部队趁势追击，将残敌一一歼灭。
当最后一艘敌舰化作火球，星域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报告！”通讯官满脸疲惫，却掩不住笑意，“敌军清除，战场控制权夺回！”
星耀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赢了。”他说。
战术屏幕忽然一闪，一道陌生信号出现在战场边缘。
“长官……”通讯官迟疑地开口，“还有敌人。”
星耀睁开眼，目光如刀。
“让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