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三人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通道外的风从山隙间灌进来，带着干燥的土腥味。云璃抬手按了下耳侧的通讯器，绿色指示灯亮起，频道锁定。
“关闭外部信号。”她低声说。
夜无痕点头，手指在腕表上滑动两下，屏幕暗了下去。雷鸣也收起了背上的包，把折叠雷链刃卡进腰侧的固定扣里。
晨曦灵蝶从她肩头飞起，贴着地面低空盘旋一圈，翅尖扫过岩石缝隙，没有停留。云璃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落在碎石上发出轻微摩擦声。
三个人保持距离前行，夜无痕靠左，雷鸣居右，云璃在中间掌控节奏。山路狭窄，两侧是陡峭岩壁，头顶只有窄长的一线天空。脚下的路已经被踩实，但边缘有新翻的土痕。
走了不到十分钟，晨曦灵蝶忽然停在半空，翅膀微颤。
云璃立刻抬手示意停下。
雷鸣蹲下身，手指碰了碰地面。温度比周围低，像是刚被什么东西压过。他抬头看向右侧岩堆，那里有一块突出的石台，角度刚好能俯视整条小道。
“有人来过。”他说。
夜无痕已经抽出冰剑，剑身泛起一层薄霜。他没说话，慢慢向右绕行，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云璃盯着前方，掌心贴住脉冲枪的握柄。这把枪很轻，充能指示显示满格。她记得训练时打偏的那一枪，这次不能再出错。
突然，一道黑影从石台后跃出，手中甩出一条漆黑锁链，直奔云璃手腕。她侧身避开，锁链擦过衣袖，在布料上留下焦痕。
另外两个黑袍人从侧面冲出，一人召唤出一只通体漆黑的狼形幻兽，另一人直接扑向雷鸣。
“动手！”云璃喊。
雷鸣一脚踹开逼近的敌人，肩上雷兽瞬间炸毛，背上电光噼啪作响。他按下控制钮，雷兽张口喷出一团电磁脉冲，正中黑狼幻兽头部。那东西嘶吼一声，动作迟滞半秒。
就是这一瞬，夜无痕已绕到石台下方。他纵身一跃，冰剑横扫，将第一个偷袭者的锁链斩断。对方后退两步，试图拉开距离，但夜无痕没有给他机会，剑锋顺势下压，逼得对方单膝跪地。
云璃锁定第三个敌人——那个一直躲在后方操控幻兽的人。她抬起脉冲枪，瞄准其胸口金属护甲的位置。那人察觉到危险，转身想逃。
枪声响了。
压缩电波击中护甲中央，发出一声闷震。那人身体一僵，四肢抽搐着倒下，护甲表面裂开细纹，导灵金属的共振点已被破坏。
黑狼幻兽失去控制，原地打转两圈，化作黑烟消散。
剩下两人见状立刻后撤，其中一个抓起倒地同伴就往岩缝里钻。雷鸣甩出折叠雷链刃，金属链条飞射而出，缠住其中一人脚踝，猛地一拉，把他拽倒在地。
另一人继续往深处跑，身影消失在乱石之后。
“追不追？”雷鸣问。
“不用。”云璃走过去检查被俘者，对方已经咬破藏在牙中的毒囊，嘴角渗出血丝，瞳孔开始涣散。她迅速翻找对方身上，只摸到一枚刻有残缺符号的金属片。
那人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们……来得太晚了。”
话音落下，整个人瘫软下去，灵核自毁，身体迅速干瘪。
雷鸣皱眉，“连审都没法审。”
云璃捏着金属片站起身。这个符号和林婉儿传回影像里的断环标记相似，但少了一段弧线。她把它收进战术袋，顺手检查脉冲枪剩余能量——还剩两发。
“他们不是主力。”她说，“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残党。”
夜无痕走回来，剑尖滴落一串水珠般的冷雾。他看了眼尸体，“熟悉地形，行动配合默契，应该是长期驻守在这条路上的哨探。”
“说明我们走的路线没错。”雷鸣拍掉衣服上的尘土，“而且敌人知道我们会来。”
云璃望向前方山路。雾气渐浓，能见度不足三十米。晨曦灵蝶重新飞起，在前方十米处悬停，表示路径安全。
“加快速度。”她说，“他们既然敢派人拦截，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三人重新列队前进。雷鸣走在前，每一步都试探性踩稳后再迈下一步。夜无痕殿后，目光不断扫视两侧高处。云璃始终处于中心位置，手没离开过脉冲枪。
又行进了二十分钟，途中经过一处塌方地带。巨石横亘在路中央，必须攀爬通过。雷鸣先上去，伸手把背包递上去，再回头拉云璃。
就在她即将翻上顶端时，脚下一块松动的石头滚落下去，砸在岩壁上弹了几下，最终坠入深谷。
几秒钟后，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哨音。
“有陷阱？”雷鸣低声问。
“不像。”夜无痕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联络信号。”
云璃爬上平台，立即让晨曦灵蝶升空探测。它飞到最高点盘旋一圈，随即快速下降，在她面前划了个半圆，表示东南方向有动静。
“绕路。”她说。
刚要移动，前方雾中突然亮起一点红光。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接连出现，排列成半弧形，距离大约五十米。
“站住别动。”云璃抬手。
三人静止原地。那些红点没有靠近，也没有消失，像被人刻意摆在那里。
雷鸣眯眼看了会儿，“那是导灵金属的反光？”
“布置过的。”夜无痕说，“位置太整齐。”
云璃取出战术平板，调出地图。他们目前的位置距离E7-19还有约一个半小时路程。这些红点所在的区域，在地图上是一片未标注的空白。
“不是自然形成的。”她说，“是警告。”
“那就当没看见。”雷鸣冷笑，“咱们又不是吓大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
云璃没拦他。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退。
三人继续前进，朝着红点方向走去。随着距离缩短，发现那些光来自插在地上的金属桩，每根约半米高，顶端镶嵌着红色晶体碎片。
走到最近的一根前，云璃蹲下查看。晶体内部有细微的能量流动，频率和训练室检测到的那块极为接近。
“他们在测试控制范围。”她说。
夜无痕用剑尖轻碰金属桩，表面立刻浮现出一层暗色纹路，像是某种符文被激活。
“别碰太多。”云璃提醒，“可能连着警报系统。”
他们绕过这片区域，进入一段下坡路。地势变得潮湿，脚下的土开始发黏。晨曦灵蝶飞行高度降低，紧贴队伍上方。
忽然，雷鸣停下脚步。
他指着前方地面。泥土上有几道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到旁边的沟壑里。
云璃走过去看。痕迹很新，边缘还有湿润的泥浆。她伸手摸了摸旁边一棵树的树皮，上面有刮痕，像是被什么重物蹭过。
“这里有战斗过。”她说。
“或者搬运过东西。”夜无痕补充。
三人放慢速度。接下来的五百米格外安静，连风都停了。直到走出那段沟谷，视野才重新开阔。
远处山峦起伏，雾气缭绕。E7-19的方向就在前方。
云璃看了眼时间。距离预计抵达还剩四十分钟。
她正要下令继续前进，晨曦灵蝶突然剧烈震动翅膀，发出一串急促的光信号。
云璃立刻抬手握拳。
所有人停下。
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地面微微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地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