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落回来的时候,我还困在这个绅士的爱情题里面,不得解脱。
我把葛老师跟我说的情况简单的同梁雨落说了一下,试图让她帮忙分析一下,为什么鲁卡·诺尔德会在如此想念亡妻的同时,执着且脚步不停的寻找着各类替代品。
我对他这种畸形又执着的爱恋,说不出任何的评价来。
因为我觉得,只要他尊重作为“爱的替代品”的另外一半,并且坦诚告知的话,成年人的两情相悦,外人着实无从置喙。
如今,葛老师说,鲁卡·诺尔德又盯上了我。
“替代品?”
梁雨落艰难的消化着我说出的信息,“所以那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对你一见钟情来追求你?也不是什么咱们欣赏不来的绅士,他只是一个……”
艹
我简直能从梁雨落的表情里看出对这个字的具象化表达,她此刻义愤填膺的似乎想手撕了鲁卡·诺尔德,“这些男Alpha就是这么玩弄女……”
她重重的叹息着,愤怒而又无语,但是她的话却只说了一半,突然犹疑着看向我,“你就这么确定老师会帮你?而不是把你推向一个火……”
“嗯?”
葛老师说会帮我就应该会帮我……吧,为什么要把我推向一个火坑呢?
我不太理解梁雨落为什么要这么揣度葛老师。但仔细又一想,从梁雨落的角度来看的话,她确实缺失了能够正确评价我和葛老师关系的关键信息点,可以说是存在了一定的信息差。
“算了,葛老师安排你俩什么时候见面?什么时候就餐?到时候我一定去!不行,光我自己去不行,那个什么零来着?不是和你还蛮熟的吗?”
梁雨落想起了和我比较熟悉的一个人。
“零?谁零了?”
我感觉,我好像有点跟不大上梁雨落的思路,迅速的搜索了一下大脑,“没有零……吧?
“腿伤了的那个,上次咱俩不一块碰到的吗?”
梁雨落试图用描述来唤醒我的记忆。
“腿伤?哦,孟凌凌,他不是零,他叫凌凌”,我稍微纠正了一下梁雨落。
“有什么区别吗?”
梁雨落困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到底在纠正什么。
“呃……好像没有,但是……”
仔细一想,发音好像确实没有区别,但是……但是字不一样啊,字不一样,这应该也算是区别吧。
“字是不一样的,凌是凌波的凌,不是零一二三的那个零”,我试图帮孟凌凌纠正一下字体,至于发音,“零”和“凌”,听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对,那个凌凌,也得喊着他去,他应该也是你好朋友吧?”
“嗯,应该…”,我觉得应该是朋友,算得上吧。
“我跟你讲,这种老男人狡猾的很,尤其是会装那种深情爱妻的人设,说不定还会说他丧偶之后,整日惴惴不安,夜夜难眠,无妻亦无爱。还会说什么没有人理解他,他需要有一个人来懂他,懂他的悲伤和丧妻之痛,不然他就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梁雨落说完,看着一脸迷糊的我,不由地感叹,“你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啊?怎么会让这种段位的人给盯上呢?”
“啊?什么段位?”
绅士也分段位的吗?
是分甲乙丙等吗?
梁雨落深吸一口气,觉得前路晦暗,但又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希望,而且希望本身貌似正在闪闪发光,安慰的抱了抱我,“没关系,没关系,俗话说的好,天然呆克腹黑,咱们不怕”。
“啊?哦,好”
——
逆鳞,啊不,孟凌凌听我说完之后,如临大敌,甚至有种想立刻跟梁雨落结盟的想法,“梁雨落果然人美心善!等这次把老男人劝退之后,我一定要和她做朋友!”
我看着一脸兴奋不已的逆鳞,默默忍住,没把梁雨落对他的定位告诉他,免得逆鳞生出什么“我愿意为了她与世俗为敌”的想法来。
但逆鳞还在继续劝说,“黎韶茹,你听我讲,这种男人特别可怕,尤其是最喜欢诓骗你这种女生了,梁雨落说的没错,可不能让你被这种老男人给忽悠跑了,相信我,我最懂男人,你和梁雨落都不懂。”
你最懂男人?
你只懂男人的生理结构吧,你?!
“可是,葛老师也去,葛老师说他……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葛老师和咱是什么关系?我和你是什么关系?那能一样吗?我跟你,咱可是过命的交情。”
“葛老师……貌似也和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吧?”
“那不一样,就凭葛老师那疯狂代购的架式,他跟咱们之间师生情谊就不纯粹,不像我!”
逆鳞拍着胸膛跟我保证,“我,才是女Alpha们的爱情救星!”
我有点后悔来找逆鳞了,恨不能揪着他的耳朵,大声喊出来,“这里面没有爱情,这里面只有我要跟鲁卡·诺尔德吃一顿饭的事,没有爱情!!!!”
“啊?难道不是说女的和男的吃一顿饭就能确定恋爱关系吗?”
逆鳞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看着我,令人瞠目结舌的话是张嘴就来。
完了,逆鳞,你没救了!
这辈子,你都没救了!!
“朋友啊,先救救你自己的恋爱观吧!”
“我?我只要等omega情热就好了。虽然第一次可能不是我的,但只要是omega发情期,哪用得着吃饭这么麻烦。”
逆鳞觉得我说这话有些难以理解,“也就只有想搞AA的这些人才会奇奇怪怪的吧?”
听逆鳞这么说完,我……我再次陷入了沉默和无语当中。
即便成为朋友,男Alpha也随时都能让你清醒的意识到,在Alpha的这个属性之下,他仍然是男人。
只是更加不设防的在我面前暴露他自己,仅此而已。
——
我按照葛老师发给我的地址来到就餐地点时,却发现鲁卡·诺尔德已经早早的在他定好的餐厅位置上等我了。
可能这个时间点算不上是什么就餐高峰,毕竟我很突兀的就看到了在犄角旮旯里“一带二”的葛老师和梁雨落、逆鳞。
葛老师端坐在中间,那边逆鳞在没看到我之前,还想直接越过葛老师跟梁雨落攀谈,被葛老师一肘子拐了回去。
鲁卡·诺尔德是一个非常绅士的男人,除了他精致到360°都毫无瑕疵的妆发,还有他体贴到头发丝的礼仪,可以这么说,如果是在我分化前能遇到这种段位和等级的男Alpha,我妈和我爹肯定当天就把我打包完,亲自扛着我送到他床上去了。
但现在,我略略带了丝玩味的态度看向他,看他弯腰时勾勒出的臀部和大腿线条,是个很注重个人身材管理的男Alpha呢。
我俩刚刚坐好,他便将一个奢华而又贵气的礼盒推到了我的面前,“见面礼”。
“多谢”,我伸出手,想将那个礼盒收起来,但他却将手轻轻的按在了礼盒上,“不打开看看吗?不当面看的话,有些失礼哦”。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有些微微的责备感,好像我是个调皮的、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做一件让大人感到些许不礼貌的事情,需要他来及时的纠正我。
我羞涩的笑了,掩掉了眼神里的冷意,“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所以也不懂这些礼数,还真的是失礼了。”
他大度的收回了手,微笑着抬手示意我尽管在他面前将礼盒打开。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那个礼盒,那是一套极为奢华的珠宝。
光是那中间项链上的宝石就比逆鳞那家伙的拳头还大,说真的,造假货的人都不敢把宝石造的这么大。
因为除了真宝石之外,这么大的,看上去,太假了。
我的手在颤抖着,因为我从这礼盒中看到了一个答案,一个现在不适合问出的答案,“这太贵重了,得上亿吧?”
“不到两亿”,鲁卡·诺尔德的神色极为轻松,“但是珠宝赠美人,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这么说着,一边看着我那在颤抖着的手,想要伸手过来触摸,“怎么?担心我以后会收回来吗?不,这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我默默的忍住了心中的情绪,语气尽量平和的问出了我想要得到的答案,“我上次驾驶过的那种机甲,要多少钱啊?”
“女孩子怎么在这种场合谈机甲呢?那个怎么能跟这个比?”
鲁卡·诺尔德不在乎的说着,帮我合上了礼盒,“女孩子嘛,最喜欢的就是珠宝吧?我期待,它在你身上的时候……”
“可是,我本来就是学习机甲的学生”,我执着的将这个话题拉回。
“机甲,说到底,只适合男Alpha,我觉得,女Alpha还是更适合珠宝”,他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有人疼,有人爱,免于惊、免于惧、免于颠沛流离、免于无枝可依……不好吗?”
他轻轻的摇晃着侍从刚刚放在餐桌上的红酒杯,透过酒杯里的红酒看向我,“我就喜欢强大的女Alpha,有自我思维的女Alpha,你跟我的前妻,啊不,你跟我最爱的妻子,太像了。”
他迂回着,不肯正面给我答案。
也好,这一餐,时间还很长。
我也默默地举起了酒杯,朝着他晃了晃,“可惜,我现在不能饮酒。你看,不能陪你尽兴了。你的妻子,应该经常和你一起饮酒吧?”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他喝了一口红酒,然后放下了酒杯,让侍从再将酒杯满上,并顺便给我来一杯水果汁,“我也喜欢养成,啊不,我很擅长养成”。
“养成一个朋友,不好吗?”我试探着,想要寻找我的答案。
鲁卡·诺尔德笑着看我,“在朋友这个层面上,我只信任男Alpha。但是,妻子,也一样拥有我的全部信任。”
“没有特例吗?”
“成为妻子,是最简单的,不是吗?”
鲁卡·诺尔德明白了我想要什么,却避而不谈,“你看,我们两个一见面,我就送你这么昂贵的珠宝。朋友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让他得到我的东西?”
“我收下你的礼物,就一定要成为你的妻子吗?”
“不,不一定,但是你不期待见面礼之后的礼物会是什么样的吗?”
他像是一个钓鱼的渔夫,相信我这尾大鱼一定会咬上他的钩,成为他可以炫耀的战利品。
“我是很期待,但是……我比较喜欢男omega”,我也绕开了他的话题,像是在跟人迂回着逗闷子。
鲁卡·诺尔德听我说完这话,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一豪的气恼,“男omega们都太肤浅了,尤其是发热期,就像是只会摇尾乞怜,只会交配的……”
他看着我,神情和言语都轻蔑的吐出了一个字,“狗”。
说完这个字,他愉快地同我举起了杯,“既然分化成了Alpha,想必就该明白,Alpha同omega,根本没有办法交流吧?还是说,有些Alpha也自甘堕落,想与omega为伍?”
我饶有兴致的拨弄着手边的礼盒,“鲁卡·诺尔德先生追求omega的时候,这话……有说过吗?”
他看着我,神情像是看一个小调皮,“哎呀,还是和Alpha说话舒心呐,这些话肯定不能跟可怜又可爱的omega们说了,我只说omega是这个世界的珍宝,是这个世界送给Alpha们的礼物。”
他轻轻的转了一下他的红酒杯,“我不光说,我还是《Abo平等法》的推动者呢,我一直觉得应该给omega们一个平等的环境,让他们能够以更开放的态度来对待Alpha们,而不是推拒着不肯接受Alpha。只有我们给了omega自由,omega才会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为什么?”
“因为omega“平等”的定义权就应该在我们手里,不然……那才是件真正的糟心事呢。”
他笑着痛快饮掉了他手边的那杯红酒,“敬自由的omega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