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阴阳米田的窃听器与会撒谎的酒液
阴阳米的嫩芽在暗星平原的黑土里扎根时，林澈正蹲在田埂上，给每株幼苗系上星核鱼鳞片编的红绳。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能自动吸收暗星能量，昨天刚浇的阴阳醉顺着根须渗下去，嫩芽顶端竟冒出了细小的金色花苞。
“我说这花苞能酿酒不？”林澈捏着片花苞，指尖沾到点粘稠的汁液，尝了尝，带着月光米的清甜和烟火酒的余烈，“比怀特上次送来的主星蜂蜜带劲多了。”
苏眉扛着把改良过的星核锄头走过来，锄头上刻着简化的酿阵符文，翻土时能顺便净化暗星能量：“别瞎折腾，这些花苞是阴阳米的‘能量芯’，摘了就结不出米粒了。对了，议会派来的农业专家后天到，说是要研究阴阳米的基因序列，你可得盯着点——我总觉得他们没安好心。”
“安好心？”林澈嗤笑一声，把手里的花苞扔进铁憨憨的坛口，“他们要是安好心，当年就不会看着星核族被暗星余孽追着砍了。铁憨憨，给我盯紧那几块长得最壮的苗，有谁敢动歪心思，就往他裤腿里喷机甲醉。”
铁憨憨“哐当”一声滚进米田，阿铁的虚影探出来，对着田埂上的块石头猛瞪：“放心！老子刚才就发现那石头不对劲，里面有窃听器的动静，还敢装成星烬石的频率，当老子瞎啊？”
林澈心里一凛，走过去踢了踢那块黑石头。石头表面的纹路确实和星烬石很像，但仔细看，能发现个微型能量接口——是议会激进派常用的窃听装置，能伪装成任何矿石。
“有意思。”林澈摸出解析仪，往石头上一靠，屏幕上立刻跳出串代码，“还在传输米田的能量数据，看来是想偷阴阳米的基因，自己搞量产。”
他突然把铁憨憨抱过来，对着石头倒了半坛机甲醉。酒液渗进石头缝隙，窃听器发出阵刺耳的尖啸，接着传出个慌乱的声音：“不好！被发现了！快启动自毁程序……”
“想毁？晚了。”林澈一脚踩在石头上，解析仪射出道红光，强行改写了窃听器的程序，“给他们发点‘惊喜’。”
铁憨憨突然震动起来，阿铁的虚影在坛口手舞足蹈：“老子把米田的能量数据换成了当年拆暗星机甲的图纸！让那帮孙子研究怎么用阴阳米造机甲去！”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小星举着鳞片笛子跑过来，笛子上的符文闪着红光：“林叔叔，老七叔叔说发现了个山洞，里面有好多暗星余孽留下的酒桶，桶里的酒是黑色的，喝了会说瞎话！”
“会说瞎话的酒？”林澈的眼睛亮了，“那得多带劲！走，看看去！”
山洞藏在憨憨坊后面的断崖下，洞口被藤蔓遮掩，里面弥漫着股铁锈般的腥气。十几个黑色酒桶整齐地堆在岩壁边，桶身上的骷髅标已经生锈，桶口飘出的黑雾在半空中凝成扭曲的人脸，看着就让人发毛。
老七用机甲臂撬开个酒桶，黑色的酒液像石油般粘稠，表面浮着层泡沫，泡沫破裂时竟传出尖细的笑声。“这就是‘谎言酒’，暗星余孽当年用来洗脑战俘的，喝了不仅会撒谎，还会把最珍贵的东西说出来，供他们抢夺。”
林澈舀起一勺酒，酒液在勺子里蠕动，像条活物。他突然想起苏眉说的农业专家，心里有了主意：“把这些酒桶搬回憨憨坊，过滤掉里面的暗星能量，留着有用。”
莉娅举着长矛戳了戳酒液，长矛上的空间符文突然变黑：“这玩意儿戾气太重，过滤怕是……”
“有阴阳米怕什么？”林澈把一勺阴阳醉倒进酒桶，黑色酒液瞬间泛起金光，戾气消散了不少，“用阴阳米的花苞中和，再掺点星核蝶的翅膀粉，保管变成‘真心话谎言酒’——喝了一半说真话，一半说瞎话，能把人忽悠得找不着北。”
两天后，议会的农业专家果然来了。为首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自称老金，手里的能量检测仪闪着绿光，走到哪都往米田里戳，嘴角的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林先生的阴阳米果然名不虚传。”老金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铁憨憨身上停留了半天，“就是这酿酒技术……未免太粗放了点，议会有套标准化流程，能让产量提升三倍，要不要……”
“先尝尝我们的新酒。”林澈没等他说完，递过去杯刚调好的“真心话谎言酒”，酒液一半黑一半金，在杯子里旋转，“这叫‘黑白醉’，喝了能强身健体，就是偶尔会说点……心里话。”
老金犹豫着喝了一口，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嘴里不受控制地冒出话：“我根本不是农业专家！我是激进派派来的！我们在米田埋了基因提取器，今晚就偷阴阳米的种子！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脸涨得通红，“我其实暗恋苏议长三年了！每次见她都想送她星核蝶标本！”
全场瞬间安静，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老金的脸白一阵红一阵，想闭嘴却根本停不下来，嘴里还在念叨：“提取器在三号田的石头下……苏议长笑起来真好看……”
苏眉又气又笑，对着通讯器喊：“把议会的卫队叫来，把这位‘暗恋专家’带回去，好好查查他的上级是谁！”
林澈踹了脚旁边的石头，正是老金说的三号田——石头下果然藏着个金属盒子，里面的基因提取器还在闪烁。他把提取器扔进酒桶，倒了半坛黑白醉，机器立刻短路，屏幕上跳出的不再是基因数据，而是老金刚才的“真心话”录音。
“搞定。”林澈拍了拍手，“以后谁再来搞小动作，就给他们灌这个，保证让全星系都知道他们的糗事。”
铁憨憨突然滚到老金脚边，坛口对着他喷了口酒，阿铁的虚影在里面喊：“小子，偷种子不如偷师！老子当年偷学星核族酿酒术，可是给人家当了三年长工！有这功夫暗恋，不如学学怎么调阴阳醉！”
老金被卫队拖走时，还在喊：“苏议长！我真的有蝶标本！”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憨憨坊的广场上，围着篝火煮阴阳醉。苏眉把老金的“暗恋录音”设成了议会内部的提示音，据说已经让好几个激进派主动辞职；老七的机甲兵们在给酒桶刷漆，准备把谎言酒彻底改造成“玩笑醉”，专供节日派对用；小星用鳞片笛子吹着新谱的曲子，笛声里混着阴阳米的清香，连暗星平原的风都变得温柔了。
林澈靠在铁憨憨上，看着米田里摇曳的金色花苞，突然觉得这黑土地上长出的，不只是阴阳米，还有希望。他摸出机械臂酒壶，对着苏眉举了举，又对着老七举了举。
“敬苏议长，这玩笑够狠。”
“敬老七，这酒桶够结实。”
“敬所有敢在暗星平原撒种子的人，干了这杯，明天把米田种到断崖那边去。”
铁憨憨往他酒壶里倒了满坛新酿的“双色醉”，一半是阴阳米的莹白，一半是烟火酒的金黄，在月光下像块流动的宝石。阿铁的虚影举着酒瓶喊：“别忘了给老子留块试验田！等新机甲造好，老子要试试用机甲能量酿酒，保证比这双色醉烈十倍！”
林澈仰头饮尽，酒液入喉，先是谎言酒残留的微苦，接着是阴阳米的清甜，最后化作股暖流，带着烟火酒的余温，熨帖了整个胸腔。他仿佛看到老金在议会厅对着苏眉鞠躬道歉，看到阴阳米的种子乘着星核蝶的翅膀飞向其他星球，看到憨憨坊的招牌下，孩子们举着酒杯，笑着听阿铁当年的糗事。
“味道怎么样？”苏眉递过来块烤跨星麦饼，饼上抹着阴阳米做的酱。
“像人生。”林澈笑着说，“有苦有甜，有真有假，才够味儿。”
远处的米田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在附和他的话。林澈知道，激进派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新的阴谋，新的窃听器，新的谎言酒。但只要阴阳米还在长，铁憨憨还在滚，身边这帮能一起喝酒、一起拆台、一起把阴谋变成笑话的混蛋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未来会种出什么？
管他呢。
有土地，有种子，有能酿出千般滋味的酒，足够了。
他笑着，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铁憨憨在脚边打了个酒嗝，坛口的星火落在阴阳米的花苞上，惊起几只星核蝶，翅膀上的航标在夜空里划出优美的弧线，像在书写一首永远不会结束的酿酒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