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笙死死的盯住枯荣，毫不掩饰眼中的审视。
过了好一会儿，枯荣的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常笙这才说道。
“小僧来大理之前，听说枯荣大师的枯禅还未修至圆满，现在看来，是小僧偏听偏信了，大师的枯禅显然已入化境。”
枯荣这老家伙，演都不演一下，摆明了是要挑事，想把天龙寺的矛盾转移到少林寺身上。
但面对他审视的眼神，这老家伙是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脸皮又厚又硬，窗外老树那风吹雨打多年的树皮，在这方面都要对枯荣甘拜下风。
日后谁要再说枯荣的枯禅修得不好，常笙非得教他一门铁头功，让他来撞撞枯荣的脸，看他面对不破防的枯荣，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面对常笙的阴阳怪气，枯荣不悲不喜。
“虚静法师谬赞了。”
常笙懒得理会枯荣这截木头，双手合十，朝鸠摩智轻点了一下头。
“见过明王。”
鸠摩智躬身回礼。
“见过虚静法师。”
“恕小僧直言，明王今日的举动，有些过分了。”
“法师说得是。”
面对一个小和尚，鸠摩智按说不该认怂的，可谁让他拿少林寺绝技去换别家的技能，还被人当场撞见并揭穿了呢，这可就太尴尬了。
他作为吐蕃护国法王，要是因为这事闹起来，肯定会连累背后的吐蕃国丢个大脸，那不是他能接受的，就只能暂时认怂了。
然而，常笙接下来的话，彻底把他搞懵了。
“七十二绝技什么的，明王自己练练就算了，怎么能用来交换天龙寺的六脉神剑经呢，那可是天龙寺的不传之秘啊。”
“嗯？”
“嗯？”x8
鸠摩智心想。
【这人什么意思，他不追究我拿秘籍换其他人的武功的事？】
而天龙寺众人及段正淳父子，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啊？他怎么还帮天龙寺说上话了，这时候不该追究鸠摩智吗？】x8
至于偷学武功的事，根本没人在意。
鸠摩智好歹是吐蕃的护国法王，偷学就偷学了，少林就算不爽，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但拿少林的秘籍去换别人的武功，这就有点过分了，少林要是追究起来，吐蕃国也不好保他，甚至吐蕃境内也不会容他——你今天敢拿少林的武功去换，明天就敢拿我们的武功去换，那还得了？
环顾了一圈众人的懵逼脸，常笙这才淡笑解释。
“敝寺在江湖中还算有些名气，每年都有人慕名上山拜师，敝寺又不曾藏私，总有人够资质，能学到一两门绝技。
这么多年来，学成下山的俗家弟子和还俗下山的弟子众多，所以敝寺的武学，在江湖中并不是什么太过罕见的东西，多花点心思，想要收集齐全也不是难事。
明王用这些武学来换人家的不传之秘，是有些欺负人了。”
常笙只说鸠摩智欺负人，关于乱传武学的事，他提都不提。
没有能化解异种内力的顶级内功心法傍身，就敢练少林的武功，那不是自己找死？少林高僧听到了都只会呵呵一笑。
至于雁门关之事，那是误会萧远山要把武学传于军中，组建精锐中的精锐，此举切切实实的威胁到了少林。
要是只有几个人练的话，谁在意啊，你看后来，发现截杀萧远山是误会后，萧远山再去少林偷学武功，扫地僧根本管都不管。
但凡萧远山敢提一句，要把这玩意儿传回军中，常笙敢保证，扫地僧绝不会让萧远山瞧见第二天的太阳。
···
(???(???(???*)···
听完常笙的解释，一群人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特别是鸠摩智，听完之后差点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他刚刚还拿着七十二绝技的卷轴，对着枯荣他们摆出了一副‘用六脉神剑和我交换，你们天龙寺赚大了’的样子，现在听常笙这么一说，他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少林武学像常笙说的这么烂大街。
“虚静法师，既然少林武学这么普及，那为何江湖中没多少人用呢。”
常笙淡淡一笑，反问鸠摩智。“明王的弟子若是还俗，他会将自己在明王处的所学传给自己的后人吗？”
鸠摩智想也不想就开口回答。“当然不会。”
答完，鸠摩智也明白了常笙的意思。
离开少林的那些人，身份是前少林弟子，自然能用少林武学，但他们是绝对没有胆子，私自把武艺传给后人的。
至少明面上不能做，这在江湖中可是大忌。
明白是明白了，但这对鸠摩智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他来天龙寺的目的，是为了这里的六脉神剑。
作为吐蕃国的护国法师，他不能做那些强取豪夺的事情，起码得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比如交换武学，不然会影响国家的声誉。
可经常笙这么一说，少林七十二绝技立马就成了送不出手的路边货，他还怎么谋取六脉神剑。
其他和六脉神剑等价的东西，那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不可能送出去的。
最后，鸠摩智只能无奈的告辞，并留下了日后要和常笙讨论佛法的‘狠话’。
当然了，七十二绝技的卷轴他也没带走，而是交给了常笙。
他大轮明王也是要脸的。
——
鸠摩智离开后，常笙在天龙寺众人（除了枯荣）带着些许贪念的眼神中，将卷轴放进了袖中。
“不知枯荣大师找小僧···
咦？刚刚都忽视了，段皇爷怎么会在这里，还出了家。”
段正明有些无奈，但还是走上前来。
“贫僧法号本尘，现在已经不是大理皇帝了，如今的大理皇帝，是舍弟正淳。”
“哦！”常笙做恍然大悟状，随后便是一脸的担忧。
“按理说这是大理的家事，小僧本不该置喙。
但是吧，据小僧所知，段王爷的风评好像不是很好。小僧很是担心，段王爷会把精力都用在协调后宫争斗上，而无力治国，致使大理民生凋敝啊。
段皇爷，不对，本尘大师，要不您还个俗，再顶几年，重新培养个接班人？”
段正明对段正淳怒目而视：‘瞧你做的好事，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你花心，还协调不好女人之间的关系。’
面对段正明的怒视，段正淳也只能老实低头受着，只是心中暗自嘀咕。
【我没那里得罪虚静法师吧，怎么感觉他有点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