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宫墙琉璃瓦，林砚就被窗棂外的雀鸣声吵醒。青禾端着铜盆进来时，手里还攥着个油纸包，热气裹着甜香飘过来：“姑娘，萧小公子在门外等您呢，说这是城西‘福源斋’的核桃糖糕，特意给您留的。”
林砚一骨碌爬起来，套上石榴红襦裙，刚掀开门帘就见萧澈举着糖糕冲过来，额角还沾着点面粉。“快尝尝！我今早去排队买的，里面的核桃碎超脆！”萧澈把油纸包塞到她手里，又凑近压低声音，“对了，我爹让我跟你说，北狄人好像要改密会地点，破庙不去了。”
林砚咬着糖糕，核桃的香脆混着蜜糖的甜在嘴里散开，脑子里的系统却突然轻响：「高价值瓜料预警：户部尚书李嵩辰时将在城南“清风茶馆”密会，涉及结党谋事」。她心里一动——户部管着国库收支，李嵩要是拉帮结派，八成没好事。
“萧澈，早市先不去了。”林砚拉着他的手腕往宫门外走，“咱们去城南茶馆，李尚书要跟人密会，说不定能挖到大瓜。”萧澈一听“有瓜”，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喊来车夫调转方向，马车轱辘“咕噜噜”碾过青石板路，往城南赶去。
清风茶馆藏在窄巷深处，青瓦白墙爬着藤蔓，看着寻常，推门却见不少穿长衫的官员模样的人。林砚和萧澈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刚点了壶碧螺春，就见个穿藏青官袍的人走进来——正是户部尚书李嵩。他目不斜视地扫过大堂，径直上了二楼雅间，连店小二递来的茶都没接。
“来了来了！”萧澈假装玩茶杯，用胳膊肘碰了碰林砚。两人盯着雅间门，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又有三人先后上楼：兵部侍郎王奎、工部郎中赵安，还有个穿紫色官袍的礼部侍郎张诚。四人进了雅间后，门帘落下，隐约有压低的说话声传出来，却听不真切。
林砚正琢磨着怎么凑近，眼角瞥见店小二端着托盘往二楼走。她灵机一动，故意脚下一绊，手里的茶杯“哐当”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哎呀！”她捂着膝盖蹲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腿好疼……”
雅间的门立刻被拉开，李嵩皱着眉探出头，看到蹲在地上的林砚，脸色沉了下来：“哪来的野丫头，毛手毛脚的？”林砚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手指着楼梯口：“尚书大人，我找我哥哥，不小心摔了……”说话间，她飞快地往雅间里扫了一眼——桌上摊着张纸，上面“军粮”“北狄”几个字格外扎眼。
“赶紧带出去！别在这碍事！”李嵩不耐烦地挥手，店小二连忙过来扶林砚。被扶到楼下时，林砚故意慢了脚步，隐约听到雅间里传来“三日后……换封印……运到城外”的字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他们要动给雁门关的军粮？
等李嵩四人从雅间出来时，已是半个时辰后。四人在茶馆门口拱手道别，李嵩拍着王奎的肩膀说了句“此事若成，好处少不了你”，王奎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算计。林砚和萧澈赶紧低下头，假装数桌上的茶杯，等四人各自上马离开，才敢抬头。
“他们要动军粮！”萧澈压低声音，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沿，“我爹说雁门关军粮本就紧缺，要是被他们搞鬼，士兵们就得饿肚子了！”林砚点头，刚想说话，就见个穿灰衣的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李嵩的马车，腰间好像还挂着个令牌。
“跟上去！”两人悄悄跟在灰衣人身后，看着他跟着李嵩进了户部衙门，又绕到后门，钻进了旁边的小巷。林砚和萧澈躲在巷口的老槐树后，就见灰衣人对着个穿黑衣的人躬身行礼，黑衣人腰间的令牌赫然是北狄样式——和之前抓到的内应令牌一模一样！
“李尚书吩咐了，三日后把军粮运到城外废弃驿站。”灰衣人从怀里掏出张纸条递过去，“到时候会换了兵部的封印，没人会查。”黑衣人接过纸条，冷笑一声：“告诉李大人，事成之后，北狄王定会赏他黄金千两，还会保他家人平安。”
两人屏住呼吸，直到灰衣人和黑衣人分别离开，才敢从树后走出来。萧澈的脸气得通红：“李嵩这个叛徒！竟然帮着北狄人害自己人！”林砚拉着他往皇宫跑：“得赶紧告诉皇上，晚了军粮就被运走了！”
到了皇宫门口，侍卫却说皇上正在议事殿和大臣们商量雁门关军粮的事，任何人不得入内。林砚急得团团转，刚想找太后帮忙，就见靖安王从里面走出来。“你们怎么在这？”靖安王看到他们，皱起了眉，“不是让你们在府里待着吗？”
“爹！李嵩要帮北狄人截胡军粮！”萧澈一口气把茶馆听到的、巷子里看到的全说了出来。靖安王的脸色瞬间变了，拉起两人就往议事殿跑：“快，跟皇上说！”
议事殿内，皇上正对着军粮账本皱眉，旁边的兵部尚书急得直跺脚：“雁门关守军已经断了两日粗粮，再运不过去，怕是要出乱子！”看到靖安王带着两个孩子进来，皇上皱起了眉：“景渊，何事如此慌张？”
靖安王把萧澈的话复述一遍，皇上手里的朱笔“啪”地掉在纸上，墨汁晕开一大片。“好个李嵩！”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里满是怒气，“朕信任他，让他管户部，他竟敢勾结外敌，断我军粮！”
“皇上，臣这就带人去抓李嵩！”兵部尚书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却被皇上拦住：“不行，现在抓他，他的同党肯定会跑。三日后，咱们去废弃驿站设伏，把北狄人和李嵩的人一网打尽！”
靖安王领命：“臣愿带五千禁军，定不叫他们跑了一个！”皇上点头，又看向林砚，眼神里满是赞赏：“林砚，这次又多亏了你。要是能顺利抓住叛徒，你想要什么赏赐？”
林砚挠了挠头，笑着说：“皇上，我不要赏赐，只要以后有瓜，能让我先知道就行。”皇上被逗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满脑子都是吃瓜。好，朕答应你。”
从议事殿出来，萧澈蹦蹦跳跳地说：“林砚，等抓住李嵩，我爹就能证明清白了！到时候咱们去吃遍京城的糖糕！”林砚笑着点头，心里却没那么轻松——李嵩拉着兵部、工部、礼部的人一起密会，这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多官员牵扯其中，这瓜比她想的要大得多。
刚走到宫门口，一个穿粗布衣服的小太监突然跑过来，塞给林砚一张折叠的纸条，又飞快地跑走了。林砚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墨字：“小心靖安王，他与北狄早有勾结。”
林砚的手猛地一紧，纸条皱成一团。萧澈凑过来看到字，脸色瞬间白了：“这……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拨！我爹不是那样的人！”林砚捏着纸条，心里疑云密布——写纸条的人是谁？他怎么知道靖安王的事？要是靖安王真有问题，三日后的废弃驿站，岂不是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