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的月光总带着股凉意。林砚蹲在第三块地砖前，指尖拂过砖缝里嵌着的青苔，系统正嘀嘀咕咕地报时：【距离子时还有一刻钟，周妈妈的人已经在东墙根就位了。】
“知道了。” 她按住青砖边缘轻轻一旋，只听 “咔嗒” 轻响，地砖竟像个机关盒似的弹开寸许。一股陈旧的樟木味混着墨香涌出来，隐约能看见里面码着几卷油纸包。
【检测到高价值信息源！】系统突然兴奋，【积分预计 + 1000！】
刚想伸手去够，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巡夜婆子的脚步声。林砚迅速将地砖复位，顺势滚到假山后，借着石缝往外看 —— 那婆子手里提着盏羊角灯，照得甬道上的海棠花瓣泛着惨白，正是白日里守在晚芳堂门口的那位。
她袖中藏着的玉坠反射着灯光，脚步却不往自己该去的南院走，反而绕到了西跨院的角门。更奇怪的是，她腰间的钥匙串上，挂着枚与王姨娘房里同款的银鱼符。
【身份确认：王姨娘的奶嫂，当年先夫人难产时的接生婆之一！】系统调出档案，【她每月初二都会去城西布庄换东西！】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接生婆？这就有意思了。她看着那婆子用银鱼符打开角门，鬼鬼祟祟地钻了出去，突然想起老夫人那串转得飞快的沉香佛珠 —— 当时自己还以为是老人家的习惯，现在想来，怕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回到小院时，青禾正举着灯笼在廊下转圈，看见她回来，手里的烛台差点掉地上：“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夫人派人送了碗冰糖雪梨，说是……”
“说是怕我夜里咳嗽。” 林砚接过白瓷碗，汤匙碰到碗底时发出清脆的响。她舀了勺雪梨，忽然发现果肉里嵌着颗红豆大小的黑珠，用指尖捻起来一看，竟是颗蜡封的药丸。
【检测到 “凝神丹”！】系统扫描后提示，【老夫人的私藏丹药，能安神定惊，还能解百毒。】
窗外的风卷着海棠花瓣扑在窗纸上，林砚忽然明白，白日里老夫人那句 “晚芳堂的门随时能进”，不是客套话。她将药丸收进袖中，对青禾道：“去把周妈妈请来，顺便…… 把那碗燕窝的验毒结果拿来。”
周妈妈进来时，手里捧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片银箔 —— 本该雪白的箔片，此刻泛着乌青。“回小姐，燕窝里的鹤顶红是用糯米浆混在胶里的，寻常银针查不出来，得用老法子烧过才显形。” 她压低声音，“王姨娘房里的药渣也查了，有一味‘紫河车’，按理说她这个月的月信还没干净，不该用这东西。”
林砚摩挲着那片银箔：“那个接生婆呢？”
“已经派人盯着了。” 周妈妈眼中闪过狠厉，“老夫人吩咐过，只要拿到实证，就往死里查。”
等周妈妈退下，林砚重新来到西跨院。这次她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开了地砖下的暗格，油纸包里裹着的竟是几本账册，还有半枚断裂的玉佩 —— 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的凤凰图案，与先夫人嫁妆里的凤钗如出一辙。
【积分 + 800！获得先夫人遗物：《军需账册》三卷！】系统播报，【记录了十年前边境军粮克扣案！】
她翻开最上面那本账册，泛黄的纸页上用蝇头小楷记着：“正德三年秋，发往云州的粮草中，粳米被换成陈米三千石，经手人：李管家。”
李管家正是现在侯府的大管家。林砚指尖划过那个名字，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撞见他在假山后藏银子 —— 当时还以为只是克扣些家用，没想到牵扯到边境军需。
更让她心惊的是最后一页的批注：“陈米中混有霉变颗粒，导致云州守军腹泻不止，延误战机。” 字迹潦草，像是写得很急，末尾还点着三个醒目的朱砂点。
【触发主线任务：揭开云州军粮案！】系统弹窗，【完成后可解锁先夫人死亡真相！】
将账册藏回暗格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砚踩着露水往回走，路过晚芳堂时，见老夫人正站在海棠树下打太极，招式行云流水，掌风扫得花瓣簌簌落下，哪有半分老态龙钟的样子。
“醒得早？” 老夫人收势时，掌心正按在棵最粗的海棠树干上，“这树是你娘嫁过来那年种的，如今倒比我这老婆子长得结实。”
林砚注意到她按过的地方，树皮上有个极淡的掌印，深陷半寸 —— 这力道，寻常男子都未必有。
“孙女儿睡不着，想请祖母教我解九连环。” 她从袖中摸出那枚玉环，晨光透过环扣，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老夫人接过九连环，指尖翻飞间，只听一阵脆响，十八个环扣竟在瞬息间拆解开来，排成串玉珠似的垂着：“你娘总说，解环要懂环心，就像查账要找账眼。” 她突然将其中一节环扣塞进林砚手里，“这个送你，里面有东西。”
玉环入手温热，林砚悄悄旋开，发现中空的环心里藏着张极小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查账。”
【积分 + 200！当前总积分 1650！】系统算账，【足够兑换轻功入门了！】
早膳时，王姨娘居然来了。她穿着身月白襦裙，脸上施着薄粉，瞧着比往日憔悴些，手里却捧着个描金食盒：“听说妹妹昨日不舒服，我炖了锅乌鸡汤，特意来赔罪。”
林砚看着她腕上那只新换的银镯子，接口处还留着打磨的痕迹 —— 正是用那枚五两银子的玉坠熔了重打的。她笑得天真烂漫：“多谢姨娘，只是祖母刚赏了冰糖雪梨，我实在吃不下呢。”
王姨娘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食盒边缘。林砚注意到她指甲缝里沾着点墨灰，与西跨院暗格里的账册墨迹一模一样。
【检测到谎言值 100%！】系统尖叫，【她袖中藏着把匕首！】
“既然妹妹不舒服，那我改日再来。” 王姨娘起身时，裙摆扫过凳脚，露出靴底沾着的湿泥 —— 颜色暗沉，混着细碎的草屑，正是西跨院假山后的那种黏土。
等她走后，林砚对青禾道：“去看看她往哪走了。”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青禾就跑回来，脸色发白：“王姨娘…… 她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还说、还说要认您当干女儿，以后给您做牛做马……”
林砚正在解那节藏着字条的玉环，闻言动作顿了顿。认干女儿？这是打不过就想认亲？她看着阳光下泛着冷光的玉环，忽然觉得这侯府的瓜，真是越来越甜了。
【轻功入门可以兑换了哦！】系统诱惑道，【学会了就能去布庄盯梢了！】
廊外的海棠花瓣被风吹得满地都是，林砚将玉环重新扣回九连环上，听着环扣碰撞的脆响，忽然很期待下一个初二 —— 那位接生婆去布庄的时候，定会带个大瓜回来。
毕竟老夫人都把凝神丹送来了，自己总不能辜负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