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洲的光带延伸到第三个绿洲时,遇到了一群特殊的“迁徙者”——沙漠里的牧民部落。他们世代逐水草而居,如今跟着光带的轨迹移动,帐篷像朵朵白色的花,沿着金色的光带铺开,远远望去,像条流动的风景线。
部落首领是位叫巴图的壮汉,他第一次见到光带时,曾以为是神显灵,对着光粒跪拜了三天。直到周明用双生草治好他小儿子的眼疾(一种沙漠常见的沙眼病,光粒能消炎杀菌),他才相信这是“会治病的光”,带着全族迁徙到光带沿线。
“光带走到哪,我们就跟到哪。”巴图指着正在光带旁饮水的羊群,羊身上沾着细碎的光粒,羊毛变得格外顺滑,“以前我们怕沙暴,现在光带能提前三天预警——光粒变得躁动,就是沙暴要来了。”
他送给周明一把用驼骨做的弯刀,刀柄上刻着古老的太阳纹,光粒落在纹路上,竟与光带的振动频率同步,发出轻微的嗡鸣。“这是我们的‘光语刀’,”巴图笑着说,“以后砍暗影藤,就靠它和你们的光粒炸弹配合了。”
牧民们的帐篷里,总能看到光网的痕迹:用糖纸草光丝编的毡毯,在夜里会发出柔和的光;装奶的皮囊上缠着光胶,能让鲜奶保鲜更久;孩子们玩的羊骨牌,被光粒磨得光滑透亮,上面的纹路像幅迷你光纹地图。
火狐和牧民的牧羊犬成了朋友。每天清晨,它们会一起跟着羊群巡逻,火狐用爪子扒开沙面,找出隐藏的暗影藤幼苗;牧羊犬则负责驱赶偷羊的沙狼,配合得格外默契。有次沙暴突袭,火狐领着羊群钻进光带形成的防护罩,牧羊犬则守在帐篷外,用身体挡住飞沙,等沙暴过去,两只动物都成了“沙雕塑”,互相舔着对方身上的沙粒,像对共患难的兄弟。
光带集市也跟着迁徙的部落流动起来。山谷里的商人跟着光网快递的路线,把牵星草蜜、光粒蛋糕送到沙漠;牧民们则拿出风干的驼肉、沙棘果干,与商人交换。最受欢迎的是“光粒奶茶”——用驼奶煮的奶茶里加入光粒糖,喝下去浑身暖洋洋的,连呼出的气都带着金色的光雾。
失明的小男孩通过光语转换器,“听”到了牧民的歌声。那些用古老语言唱的歌谣,在光粒的转化下,变成了他能理解的旋律:“光带像河流,羊群像云朵,我们跟着光,永远不迷路……”他把这些旋律记下来,编成新的山歌,通过光带传回沙漠,牧民们听了都拍手叫好,说这是“光的回应”。
周明在迁徙的路线上,每隔一段就建一座“光语驿站”,里面存放着光粒补给和医疗用品,牧民们可以随时取用。驿站的墙壁用风凌石砌成,上面刻着各地的光纹——有黑风谷的牵星草,有西荒谷的金血草,有光洲的光稻,像座移动的光网档案馆。
巴图的小儿子恢复视力后,最爱做的事就是画光带。他用烧焦的木棍在沙地上画金色的线条,线条里住着羊群、火狐和光草,画的最后总会加上一个小小的太阳,说那是“光的家”。周明把他的画拓印下来,贴在光语驿站的墙上,成了最特别的装饰。
林羽在《星草札记》里画下迁徙的队伍,光带像条金色的路,指引着白色的帐篷向前移动。她写下:“所谓家园,不是固定的土地,是光带里流动的炊烟,是帐篷外发光的毡毯,是牧羊犬与狐狸的脚印交错,是所有跟着光迁徙的人,都能在流动的时光里,找到安稳的归宿,知道光在哪,家就在哪。”
迁徙的队伍还在继续向前,光带延伸到哪里,他们就走到哪里。火狐跑在队伍最前面,红毛在阳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偶尔回头看看跟着光带移动的羊群和帐篷,尾巴扫过沙地,留下串金色的光痕——那是给后来者的路标,也是光与生命,共同写下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