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生接着看向陆晚舟的背影，接着道：
“而对于蓝星普通的鬼魂来说，能被超度，重新进入轮回，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或者说是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事啊。”
“主子之前慈悲，用自己的法力庇护这些水鬼，也不吃它们，这才护住了如此多的鬼魂。
“只是他的力量因此很难再突破，在蓝星危险重重，这才想着寻找《水书》再度突破，也想着说不定能在这个异界存活下去，这才提前来的这里。”
说到这里，刘生无奈道：“我想着说不定我们能和光明帝国有缓和的机会，才劝主子去打旱魃，没想到……”
这些日子，刘生为了能让这些水鬼们活下去，得到光明帝国的认同，做了不少事，不过都比不上雨师直接用命除了旱魃，换来的这一切。
一想到这里，刘生就唏嘘不已。自家这个主子，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一旦狠起来，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整个金城的水鬼们这几天才哭惨了。此时再听到陆晚舟说的，一时间过去的种种心酸，再加上雨师的死刺激，就完全蚌埠住了。
陆晚舟一直没回头，静静听着刘生的话。
他眼眸微垂，再次看向这些嗷嗷大哭的水鬼们，心里唏嘘之下，下意识挥了挥手。
一道虚无的门出现在旁边。
那道巨大的门里是旋转的旋涡，就跟水流一样，旋涡呈暗黑色，门槛的雕文古朴大气，又充满庄严和神圣，。
天空忽的暗淡下来，乌云遮蔽天空，阴风阵阵。
像是所有的声音都在门出现时悄然褪去，只有庄严和威仪的气息笼罩全场。
不知不觉间，所有水鬼鸦雀无声，那种威仪直直压在它们心头，像是面对朝堂一般。
“？”
陆晚舟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旁边出现的这个门，心里茫然：
这又是啥玩意儿？
不过已经习惯了，他的身体，他自己都不懂。
“进去吧。”陆晚舟轻声道。
安静无声的水鬼们朝着陆晚舟躬身行礼，广场周围的水下那些隐隐绰绰的人影也在同时行礼。
下一刻，无数黑烟从水中飘出，疯狂朝那扇门涌去，那扇门像是来者不拒一般，所有黑烟一进去就消失无踪。
水中，更是有诸多水鬼从里面爬出来，也不知它们死时是不是手脚都断了，反正一个个都是用爬的，还有的爬起来还有吧唧吧唧的声音。
相比天上到处乱飞的，这些从水里钻出来的明显道行更弱，还一个个都跟发育不良一样，断手断脚或者直接脑袋碎掉一样，怎么看都老惨了。
不过它们倒是挺老实的，一个个默默排着队，前仆后继朝门里爬。
有的黑烟看不下去，还会临时捞着一两个自己相熟的鬼友一起进去。
一时间，就跟丧尸出笼一样，天上水里到处都是可怕的玩意儿，阴风吹得温度直下好几度。
“鬼、鬼门关！”刘生此时才结结巴巴地看着那扇门，眼睛都瞪圆了。
“啥？”陆晚舟回头望来。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我在一本野史上看到过类似记载。”刘生上下打量着陆晚舟，疑惑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能打开鬼门关？”
陆晚舟耸耸肩，随口道：
“我也想知道。”
他已经麻了。
“可能是因为这次超度的亡魂太多，鬼门关才出现的。”
刘生注视着这扇巨大的门，感慨道：
“鬼门关没有拒绝他们的进入，说明阴司允许了。”
陆晚舟同样沉默，他以前的朋友们也说过鬼门关的事儿，据说道行高深的修行者也可以打开鬼门关，强行把难收的鬼物塞进去。
一些更猛的修行者更是通过打开鬼门关，强行释放出里面的各种恶鬼，和敌人鱼死网破。
但通常和鬼门关相关的，要么你和阴司打好关系，上下打通关节，人家才会给你这个面子开个门。反正每个月各种冥币是少不了的。
要么就是你持有信物，阴司看着信物也会给你这个面子，不过这得看背景，或者钞能力。
简单来说，要么是人情世故，要么是刷脸。
而且一些阴司的小鬼哦，那叫一个难缠！
以前陆晚舟的朋友超度了一个医院的鬼魂，因为量太大，还没离开多久就有鬼差找上来要把他捉走，明面上的理由是干涉阴司工作，实际上是增加他们的工作量。
可这件事其实是阴司上层是同意的，最后没办法，是他朋友刷脸解决的。
陆晚舟摇摇头，扔掉了脑子里的回忆，那些异鬼们都在挨个挨个进鬼门关里，他也不用维持这个鬼门关的状态，像是这玩意儿就不用他维持一样。
“金城的水鬼都选择超度了吗？”陆晚舟回头望向刘生。
刘生摇头道：“九成五都会离开，剩下的选择留在金城修行。”
陆晚舟点点头，没办法，绝大多数的鬼魂们都不知道怎么修行，或者说，人类才是修行的最佳状态。
当然，也不是修行者都在努力修行的，陆晚舟有个朋友就是师父带她去抓鬼，她蹲地上不去，气得师父自己去抓。
她师父让她组队去抓鬼，她躲后面摸鱼，等搞定了那些师兄们脱上衣疗伤，他朋友就在那儿猛瞧腹肌。
还有她师父让她看书，她一直盯着湖里的僵尸帅哥看……还说那帅哥长得像是某个明星。
有趣的事儿很多。
“那你呢？你不离开？”陆晚舟问道。
刘生苦笑道：“主子离开了，我好歹得守着他留下的东西吧。”
“不会累吗？”苏汐瑶轻声问道。
“谁知道呢。”刘生随意晃了晃自己的长发，他是书生打扮，长发飘飘，还真有种说不出来的潇洒。
虽然这是个被执念困住的倒霉孩子，也许过了许多年后，其他异鬼都纷纷选择离开，他也会守住这个城市。
也许今后会不断有异鬼来这个城市，他会提供庇护，等异鬼们离开了，他还会等着新的异鬼们到来。
“说起来，”刘生扭头看向苏汐瑶，疑惑问道：
“苏小姐，在下有个疑问，异鬼们不是对光明帝国造成了极大伤亡，多年来是世仇吗？为何感觉你们不排斥异鬼？”
陆晚舟也看向苏汐瑶，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他这个蓝星人的身份很轻易就被光明帝国接受了，要知道他刚来的时候，那各种武器瞄准，还有身份检验，怎么看都像是对异鬼防备很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