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舟注视着教堂毁坏的门锁，过了片刻，摇摇头，转身看向大厅。
神坛上，女神神像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夜空中最闪烁的那颗星辰，又像是黑暗海洋里指引人们的灯塔。
灯塔吗？
陆晚舟静静注视着神像，眼眸黯淡，轻声祈祷：
“如果光明女神代表着希望，女神啊，能不能告诉我，我停泊的港湾在哪儿？”
身在异乡，现在老家的人都死光了，他又能去哪儿？
陆晚舟意兴阑珊地摇摇头，转身朝后院走去。
这一夜过得忙忙碌碌的，等收拾好，又睡了一觉才觉得恢复过来。
重新买了个手机，把电话卡插进去打开手机一看，好家伙，十几个电话，差不多隔半小时就打来一个，都是林晓晓的。
估计他们失踪，总部那边急坏了都。
陆晚舟没先回电话，而是进群扫了眼，发现那帮守护者还在疯狂水群。
一晚上999+，你们的嘴是机关枪吗？
陆晚舟看了下群聊，发现这些守护者都没嗝屁，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问题都不大。
雨师之前那一击，主要目的是打碎结界，将整个金城都笼罩在洪水范围内，懒得去搭理他们这些小辣鸡。
受伤最严重的是年纪比较大的守护者和他的神父，现在已经送到就近的医院撅着屁股绑上绷带了。
据说这货仗着他的阵法器物是防弹车，开着车到处创飞伥鬼和尸鬼，把那些异鬼创得咬牙切齿。
结果雨师开大破坏结界，防弹车直接炸了。
被压迫得苦不堪言的异鬼们顿时翻身把歌唱，碾着这俩的屁股各种咬，一直碾到离开了金城地界才恋恋不舍回来，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陆晚舟觉得雨师的目的是那本《水书》，雨师应该是感觉到《水书》就在金城，就先把金城占据，再慢慢搜索。
他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表示平安后，就打电话给了林晓晓。
“陆神父，你总算联系我了！我们找了你一整夜！”
林晓晓惊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她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估摸着是熬了一个通宵。
陆晚舟表示自己和苏汐瑶都没事，又简单说了下他们已经平安回来，至于其他的倒是都没说。
林晓晓告诉他，现在整个金城都被雨师占据，幸好百姓们都及时撤离，没造成多少伤亡。
只是金城怕是收不回来了，幸好整个洪水都盘踞在金城范围内，没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总部那边怎么打算？”陆晚舟问道。
“现在红衣主教们分成两派，一边说要用导弹轰，收回金城，一边又觉得先谈判，以和为贵。两边人吵来吵去，定不下来。”林晓晓无奈说道。
“教皇呢？他怎么说？”陆晚舟又问道。
“教皇陛下嫌他们烦，再加上昨晚被叫起来开会，熬夜了，早上的会就没参加，现在应该还没起。”林晓晓的声音小了些。
“啊哈？”
陆晚舟抬头看看天色，现在是早上十点多吧，教皇还没起？
林晓晓咳嗽一声，小声道：“教皇陛下的起床气老大了，谁都不敢叫陛下，别看那些红衣主教吵得都快上天了，一提去叫陛下起床，就都没声了。谁要是把陛下惹哭了，还得自己去哄。”
“……6。”
“不过我估计金城这事儿就先这么着吧，短时间内是没有处理那只异鬼的办法。”
林晓晓说道：
“陆神父你们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好。”
“有事及时和晓晓联系哟~”
林晓晓甜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看起来是个活泼的娃。
挂掉电话，陆晚舟看着空荡荡的教堂，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
想了想，日子还得过下去，就先煮了碗面条，准备下午时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接着吃。
既然苏汐瑶昨晚没动手，大概率不会向哥德市揭发他是异鬼的事实。
只是这丫头估摸着是不会再来了。
“呕~”
忽的，陆晚舟干呕了下，只感觉肠胃有些翻滚。
“什么情况？面条里有毒？哥德市的面条还有科技和狠活？”
陆晚舟只觉得肠胃很是不舒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挠一样。
他打坐调息一会儿，还是没察觉出身体有什么异常。
过了许久肠胃都很难受，就跟吃了被客人退货，店家回收，之后点外卖送过来的预制菜一样。
下午三四点时，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水朦朦胧胧的，绵绵不断。
苏汐瑶趴在课桌前，脑袋枕在书本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雨水发呆。
教室里的老式吊扇有一搭没一搭转着圈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瑶瑶，怎么了？”
一个戴着眼镜，有着巨大罪孽，衣服紧绷的女孩凑过来，笑着问道。
苏汐瑶没有回答，只是小脑袋轻微晃了晃，脸颊压在书本上，晃荡的这下像是用肉肉的小脸硬生生摇出来的。
“哇！(\/≧▽≦)\/好可爱好可爱！”
那个女孩使劲儿搓了搓苏汐瑶的脑袋，满脸都写着兴奋。
苏汐瑶瞪了她一眼，没回答。
“下雨了诶，那天接你的帅气哥哥不来吗？”女孩凑上去，侧头看着苏汐瑶的脸庞，好奇问道。
光是这样凑上来，就有巨大的压迫感袭来。
苏汐瑶转过头，把脸埋进书里，闷声道：“他不会来了。”
“吵架了？”
“没有。”苏汐瑶闷闷回道。
她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生气，是因为陆晚舟是异鬼？
还是因为他骗自己？
不知道。
反正就是不舒服。
就跟天空的小雨一样，心情不好。
女孩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她伸出小手，像是摸小猫咪一样揉着苏汐瑶的脑袋瓜子。
……
“阿嚏！”
“yue~”
陆晚舟感觉状态很不好，一个下午胃都在翻滚，就跟滚筒洗衣机一样在搅动，偏偏他还找不出原因，就算是用内力去压，也搞不定。
最后只能无奈地躺在沙发上，默默忍受这种疼痛。
本来就很糟糕了，还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想打喷嚏，像是有人在背后骂他一样。
一个喷嚏下去，用来压制的内力直接散去，胃瞬间翻腾，急忙跑到洗漱台，直接吐了出来。
“这世界的狠活这么狠？把我当亚麻王国的人整？”
连着吐了好几下，早上吃的食物完全吐了出来，到后面更是开始吐清水。
吐的量还很大，跟喷泉似的，嗷嗷不停。
陆晚舟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喝了这么多水。
眼见着这些水怎么都吐不完，陆晚舟下意识右手拇指掐着中指，口中念道：
“止！”
翻滚的胃顿时平息，也不再吐水。
他愣了两秒，看着右手掐着的手诀，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