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运皇朝,历经叛乱洗礼,在新任女帝楚月璃与客卿太上长老凌皓的协力治理下,正逐渐恢复元气,显现出新生的活力。皇城修复,政令通达,百姓安居,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笼罩在帝国上空的阴霾并未真正散去。远在万里之外,一片被终年不化的浓郁魔气所笼罩的连绵山脉深处,矗立着魔道巨擘——黑煞宗的宗门所在。
宗门核心,一座以漆黑骨骼与不明金属熔铸而成的大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大殿上方,一团不断扭曲翻滚的深邃魔云之中,传出一个冰冷彻骨、蕴含着无边怒意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相互摩擦: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声音不大,却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下方跪伏着的数名黑袍魔修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
“一个小小的天运国,一个连元婴都未圆满的小辈,竟接连折损我宗派遣的暗子与护法,连苦心扶持的楚雄那条狗都丢了性命!更可恨的是,那天运剑……竟然被修复了?!”
魔云翻滚得更加剧烈,显露出其中一道模糊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
“那天运剑乃正道皇朝气运所钟之物,对其修复,意味着天运国运正在回升!此乃对我圣宗的挑衅,更是潜在的威胁!绝不能容忍!”
一道森然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下方跪伏的众人。
“传本座法令,令‘血骷魔尊’即刻出关,前往天运皇城。”
“命他,屠灭天运皇族,鸡犬不留!擒拿那个叫凌皓的小辈,抽魂炼魄,以儆效尤!将那刚刚修复的天运剑,给本座带回来,熔铸成魔器!”
“本座要让这南境诸国知道,违逆我黑煞宗的下场!”
“遵法旨!”下方魔修如蒙大赦,连忙叩首,连滚爬地退出大殿,去传达这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命令。
……
数日后,天运皇城,风和日丽。
凌皓正在皇宫深处的静室中,巩固着刚刚初步构建的五行循环,温养丹田内的天运剑。突然间,他心头毫无征兆地猛地一跳,一股强烈至极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席卷全身!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丹田内的天运剑发出一阵急促而充满警告意味的轻鸣!
不仅是凌皓,皇宫内的楚月璃,乃至皇城中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层次的修士,都在这一刻感到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下一刻——
“嗡!!!”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源自天地法则的剧烈震颤!整个天运皇城,不,是方圆数千里的天地灵气,骤然变得狂暴、混乱!原本晴朗的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无尽的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并非水汽,而是浓郁粘稠、翻滚不休的漆黑魔云!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整个苍穹塌陷般,轰然降临!
皇城内的所有生灵,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在这一刻感到呼吸困难,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修为稍低者更是直接瘫软在地,面露极度恐惧。护城大阵自主激发,散发出朦胧的光晕,但在那滔天魔威的压迫下,光晕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发……发生了什么?”
“是天罚吗?”
“魔……是魔气!好可怕的魔气!”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皇城中蔓延。
凌皓与楚月璃几乎同时冲出静室和宫殿,汇合一处,脸色无比凝重地望向天空。
只见那翻滚的魔云中心,一道身影缓缓凝聚、显现。
那是一个身着暗红血纹魔袍的老者,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瞳孔是两团跳跃的幽冥鬼火。他周身没有任何夸张的气势外放,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为了这片天地的中心,规则都在围绕他而改变。空间在他身边微微扭曲,光线似乎都被其吞噬。
他仅仅是目光垂落,扫过下方的皇城,那目光冰冷、漠然,如同神灵在俯瞰蝼蚁。
“化神……中期!”凌皓一字一顿,声音干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元婴与化神,乃是仙凡之隔,每一个小境界的差距都如同天堑。更何况,来的还是一位浸淫魔道已久的化神中期大能!
这等存在,已初步触及天地法则,神通威力远超元婴修士的想象。其威压之盛,让凌皓体内刚刚成型的五行循环都运转滞涩,混沌元婴更是感受到了本能的战栗。
那血骷魔尊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凌皓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他丹田内微微震颤的天运剑。
“啧,果然修复了,还认主了。倒是省了本尊一番手脚。”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骨骼摩擦,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小子,自废修为,交出天运剑,随本尊回黑煞宗请罪。或可……留你一具全尸。”
他顿了顿,目光又扫向凌皓身旁,强自镇定却脸色苍白的楚月璃。
“至于你这小女娃,便是那天运女帝?便与你楚氏皇族一同,化作本尊‘万魂幡’上的新魂吧!”
话音未落,他随意地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掌,朝着下方的皇城,轻轻向下一按。
没有华丽的魔光,没有震耳的轰鸣。
但整个皇城的护城大阵光罩,如同被一座无形巨山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皇城之内,无数建筑簌簌抖动,修为低于筑基的修士与凡人,更是成片地吐血昏厥!
仅仅随手一按,便有毁城灭国之威!
化神之怒,恐怖如斯!
凌皓瞳孔骤缩,将楚月璃护在身后,体内混沌真元与五行循环疯狂运转,竭力抵抗着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天运剑在丹田内发出不甘的铮鸣,蓄势待发。
真正的生死危机,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