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盛如欢，又冷漠地扫了盛九宣和盛九临一眼，冷声道：“我这人最是睚眦必报，谁若敢招惹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三公主，若再有下次，你就去死吧。”
她语气那样森冷，谁也不怀疑她是在说大话。
盛如欢神色僵硬。
“走，回去。”盛衣澜对无妄说道。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苗青长老的弟子们满目仇恨地看了盛如欢一眼，道：“我们回去后就给宫主传信，大师姐最好想好自己的‘解释’！”
然后带着苗青长老的尸身，转身离开。
很快，公主府门前，除了跟着盛如欢出来的那些侍卫，就只剩下盛九宣、盛九临和盛如欢。
“二哥，九临。”盛如欢看了盛九宣一眼，见他面色沉凝，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
这次的事，她的嫌疑的确是很大，于是急忙要解释：“二哥，我……”
“把你手上的镯子给我看看。”盛九宣却打断她，说道。
盛如欢神色一僵，下意识就想将戴着镯子的那只手藏到身后，可理智阻止了她。
那样不是更告诉人，她这镯子有问题吗？
“二哥，我这镯子怎么了？”盛如欢强自镇定，问道。
盛九宣没回答，只道：“给我看看。”
他冲盛如欢伸出手。
可是盛如欢哪里敢给他看？
一见她这反应，盛九宣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盛衣澜是在和谁动手？
他隐约看见一道虚影，那虚影似乎是趁盛衣澜不备，逃进了盛如欢手上的镯子里。
因为是晚上，看得不清晰，他怕看错了，所以才这样试探。
盛如欢的反应，给了他答案。
两人僵持半晌，盛如欢目光躲闪，没有要给他看镯子的意思。
盛九宣最终将手收了回去。
盛如欢松了口气，却有些不安，“二哥，我……”
“这次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盛九宣却突然说。
盛如欢一怔，“什么？”
盛九宣看着她，眼神是那样的陌生，里面没有一丝温情，反而带着淡漠。
“帮你杀掉苗青长老，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盛九宣解释道。
盛如欢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二哥，你难道要相信那些人的话吗？我是你亲妹妹啊！你不相信我，却去相信别人？难道你也觉得我师叔师弟是我杀的吗？”
盛九宣淡淡道：“我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实如此，如欢，你要我怎么欺骗自己？”
说完，他不等盛如欢说什么，转身离去。
“二哥！”盛如欢瞪大了眼睛。
“九临，二哥他怎么能这样？他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是因为盛衣澜吗？他不相信我，是因为相信盛衣澜是吗？盛衣澜他到底给二哥灌了什么迷魂汤！”盛如欢看向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盛九临，眼眶泛红，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伤心。
盛九临却不说话。
要是以往，他该附和她，和她站在同一战线的。
盛如欢心里一咯噔，看向这个一直很信任她的人，“九临？”
盛九临抿着唇，不说话，好半晌，才抬眸，看着盛如欢，问道：“真的是盛衣澜冤枉诬陷你吗？你真的是无辜的吗？”
盛如欢神色僵硬了一瞬，接着愤怒起来，“九临！你什么意思？你也要被盛衣澜哄骗了吗？”
“不关他的事！”盛九临有些暴躁地打断她。
他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盛如欢，那眼神竟然有些可怕，盛如欢都不敢与他对视。
“之前盛衣澜说你利用我，把我当刀使，我说我不信，你不会这么做——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如欢，你把我当傻子吗？我之所以说不信，不是真的不信，只是因为在他和你之间，我必定会选择相信你！我总对你有希望，觉得那只是一次意外，那样的事情再不会发生！可是你呢？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失望！”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愤怒地和盛如欢说话，盛如欢呆住了。
盛九临有些伤心地看着她，“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的你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以前你虽然爱名声、好经营，可你的善良却是真的！可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三年时间而已，你在无垢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盛如欢神色僵硬。
盛九临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盛衣澜又到底和你有什么仇，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构陷他？”
说完，他也不等盛如欢的回答，转身就走。
盛如欢张嘴，想要挽留，却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前方的黑夜，嘴角抽动了一下，既想哭，又想笑。
为什么都不要她了？
他们怎么能理解她呢？
他们怎么知道，她不这样做，将会失去什么呢？
盛衣澜若是不死，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将失去一切！
从三年前，她使手段抢走偷走盛衣澜进入无垢宫的机会开始，就注定，她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
盛衣澜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
快要回到别庄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拦在面前——是盛九宣。
“让开。”盛衣澜冷声道。
盛九宣道：“我知道你不耐烦听我说话，我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只是想跟你解释，我杀苗青长老，并不是选择站在你的对立面，只是……”
“只是不忍心看到你的宝贝妹妹的真面目被人揭穿、身败名裂，是么？我都知道，你不必跟我说了！”盛衣澜打断他道。
盛九宣沉默下来。
盛衣澜冷然一笑，道：“你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早已经不是朋友了，你做什么与我有什么相干？何必再来我这里浪费时间？”
说完就绕过他离开。
盛九宣突然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不会了。”
也不知道说的是帮盛如欢的事，还是到她面前解释的事。
盛衣澜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当做没听到，继续迈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