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剑?”何霖安有些意外,“何人教她?”
姜家军擅长用刀,对于剑术他倒是一般般。
“何大哥放心,我为霜芷寻了一本奇门古书,专攻习剑之道,等过阵子你可亲自检验。”姜韫笑道。
听她这么说,何霖安心中稍安。
“刀剑无眼,霜芷那丫头练起功来又不要命,属下真担心她伤到自己。”何霖安的语气染上几分无奈。
姜韫眸光微闪,“何大哥的关心,我会帮你带到的。”
何霖安笑了笑,“多谢小姐体恤。”
书房内。
姜砚山放下碗,王嬷嬷自觉将碗收好,默默退了出去。
姜砚山看着沈兰舒,斟酌一番后开口,“沈家之事我已经听霖安说了,我会派人盯紧官府那边,尽快查清真相。”
沈兰舒微微摇头,“夫君不必担心,沈家生意一向清白,从未做过害人之事,官府不会不辨是非的。”
姜砚山叹息一声,“只怕此事,并非是一场意外啊......”
“夫君是说,外面的流言和沈家的人命官司,都是有人故意针对镇国公府?”沈兰舒问道。
姜砚山低头看着她,“你果然还是知道了。”
沈兰舒笑了笑,“我知道夫君和韫韫瞒着妾身,是为了妾身好,可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我们一家人同心协力。”
“妾身虽帮不上什么忙,可也希望能为夫君排忧解难,哪怕只是听夫君诉诉苦,也好过什么也不做。”
姜砚山心下动容,“阿舒,为夫不舍得让你难过。”
“可我们是夫妻啊......”沈兰舒轻抚着他的衣襟,语气轻柔,“夫妻一心,您有什么话都可以同妾身说。”
“阿舒......”
妻子温柔的开解,让姜砚山硬撑了一晚的难过彻底释放出来。
将沈兰舒紧紧拥在怀中,姜砚山埋首在她颈间,闷声开口:
“流言散布之人......是姜继安。”
什么?!
沈兰舒倏地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要害镇国公府的竟是姜继安......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沈兰舒心疼地回抱住姜砚山,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抚。
姜砚山的声音嘶哑无比,“娘说......若不接姜继安回府,便要同我断绝母子关系......”
“阿舒,难道我就不是娘的儿子吗?难道我不是吗......”
沈兰舒鼻间一酸,瞬间红了眼眶,她何曾见过姜砚山这般痛苦无措的样子?
“夫君,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沈兰舒哽咽着安慰。
许久之后,姜砚山慢慢平复下来。
他直起身,看着沈兰舒洇红的眼眶,心中被愧疚万分,“是为夫不好,让你跟着担心了。”
沈兰舒摇了摇头,握上了他的手,“夫君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安抚好姜砚山,沈兰舒出了书房,在外面等候的王嬷嬷连忙迎了上来。
“夫人......”王嬷嬷担忧地看着她泛红的眼眶。
“先回房。”沈兰舒沉声道。
卧房内。
王嬷嬷拿来湿帕,沈兰舒接过后擦了擦脸。
将帕子叠好,沈兰舒幽幽开口:
“王嬷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怎么会?”王嬷嬷惊讶道,“夫人心系家人,且常年行善,怎么会是自私之人呢?”
沈兰舒无意识摩挲着帕子,“因我身子不好,很多事情夫君和韫韫都不愿意告诉我,怕我生气加重病情。”
“我身为当家主母,不但帮不到自己的家人,反而成为他们的拖累,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王嬷嬷心中五味杂陈,“夫人莫要太过担忧,老爷和小姐是心疼夫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沈兰舒喃喃道,“可这次将刀对准镇国公府的,不是旁人,是夫君的亲弟弟啊!你要我如何袖手旁观?”
王嬷嬷心下震颤,这些流言蜚语竟然是二爷所为吗?!
沈兰舒缓缓握紧手中的帕子,“我一直以为,人要心存善念,善行是问心无愧之事,何须旁人多言?”
“我半生行善积德,从不求旁的,只希望上天能看在我如此虔诚的份上,保佑夫君在边关平平安安......可我忘了,真正能伤到夫君的,是家人手里的利刃啊!”
见她如此自责,王嬷嬷心疼不已,“夫人,这不是您的错......”
沈兰舒看着地面,缓缓摇头,“是我错了......我今日才明白,当恶意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沉默才是最大的纵容,他们何止是向夫君泼脏水,他们分明是对夫君、对镇国公府毕生信念的玷污!”
“我所行的善是真,夫君所守的国也是真,既然都是真,我为何要藏起来?”
沈兰舒直起身,目光逐渐坚定,“王嬷嬷,明日一早你去告诉苗姑姑,我同意她今日所言,提前到郊外施粥。”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被流言蜚语污蔑的镇国公府,究竟在做着什么!”
“夫人......”王嬷嬷心疼地握上她的手,“您放心,老奴一定将此事办好!”
沈兰舒闭了闭眼,心头思绪翻涌。
镇国公府功高震主、不仁不义?
她偏要用这碗清清白白的粥,去堵住那悠悠众口!
宣德侯府。
文谨回来的时候,陆迟砚正拿着一块玉石仔细雕刻。
见文谨进来,陆迟砚头也未抬,“查到了。”
文谨缓缓点了一下头,有些迟疑着开口,“公子,留川已查清散布流言之人,是姜二爷和......”
“和谁?”陆迟砚问了一句。
文谨飞速看了眼陆迟砚,低头小声开口,“和公主殿下。”
陆迟砚手腕一沉,刻刀“嗤”地一下划过指尖,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他恍若未觉,皱眉看向文谨。
“裴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