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有限。实在无能为力。”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告辞！”
听完张渔歌的要求，巴图屁股一抬，就要跑路。
世界上就没有这人能编写这种教义。
如果有，还要国家干什么！
“你敢出这个门，我就把母马都牵回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它们藏在战马群里了。”
“到时候我让百吨王挨个挑出来。”
张渔歌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事在人为，总要试试才知道结果怎么样是吧？”
旷杰秀没想到，传说中的黑甲军首领，和秦军统帅关系居然真的这么好。
以前还以为是他们内部出现了矛盾，秦军的诞生是权力割裂的一种表现。
结果魏武的情报居然是写实的记录本。
巴图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手里的铜酒杯已经被捏的变形了。
而张渔歌看似轻松，左手却一直捏着一根短棍。
两人干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渔歌不得不防。
而且巴图力气大的离谱，被打在身上还是很痛的。
表面笑嘻嘻，心里麻卖批，说的就是这两个笑面虎。
自认武艺不凡的旷杰秀，已经领教过张渔歌的可怕之处。
实在不想被殃及池鱼。
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如果新教能成为国教，那就没问题了。”
“合法性和职权的行使都不影响皇权。”
闻言，张渔歌眉头皱起来。
神权和皇权天然是死敌。
旷杰秀作为道家数得上号的领袖人物，会如此轻易低头？
怕不是在诈自己。
“我推荐我师傅！”
“虽然白云观香火不如龙虎山旺盛，名气也没有那么大。”
“但是现在的道家心法就是我师傅修订的！”
“龙虎山每年还要给白云观不菲的香火钱。”
啊？
我糙？
白云观居然这么牛逼吗？
难怪可以让皇家赐匾，还是皇家专属的清修之地。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这里。
孽徒旷杰秀就这么把自己百岁恩师卖给了张渔歌。
还拍着胸脯表示，别看府初阳年岁已高。
身体却强健的很。
再活个一二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放心大胆的用。
张渔歌也明白，自己一直维持高压的民族政策，不是长久之道。
比如强行让两苗通婚就是十分霸道的行为，虽然起到了一定的成效。
但是却埋下更深的仇恨。
更恶劣的是根本不尊重少数民族的传统文化。
不管好坏一律拆了，让白帽族吃猪肉，让高原人吃鱼，行为之恶劣，还不知道背地里他们怎么恨自己。
新官府成立之后虽然开放了一部分禁令。
却也十分有限。
军队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里全都是一锅出，有菜有肉。
挑食不吃，真的敢饿死你。
作为统帅的巴图，吃的和他们一样，谁敢提条件，每天冲锋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媳妇海兰珠已经不止一次提过这个问题。
都没有获得支持。
张渔歌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完成这件事情，将来任何一个君主，都无法实现民族的融合。
民族之间的隔阂，比物种的生殖隔离还大。
咸甜之争几千年从未断绝。
更别说其它的了。
张渔歌很少和人聊起宗教话题，即使是巴图也是如此。
三人都代表着不同的利益方。
道，佛，还有代表新势力的张渔歌。
今天一个小小的决定，出了这个门口就能影响全世界。
张渔歌不反对各个民族有自己的文化。
但是必须建立在自愿的原则之下。
所有人都应该有选择的权力。
这也是书院成立一直在做的事情。
如果说全世界还有哪里没有宗教，和神魔的存在，那就是书院。
但是也不绝对，因为张渔歌就是黑甲军的神。
所以教学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把这种观念传授给学生。
这也是前期张渔歌个人威望如日中天。
到了后面和百姓割裂的原因。
百姓不是黑甲军，做不到完全的信奉张渔歌。
他们有私欲，有思想，有自己的追求。
先生也告诉他们，他们是自由的。
但是张渔歌向他们挥起屠刀的时候，这个梦醒了。
百姓惊恐的发现，张渔歌是压在所有人头上的一座大山。
他比任何君王都慷慨，但是也比任何君王都残暴。
没有阶级的原因，是张渔歌就是阶级。
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在阶级的位置上面与给与夺。
就如同现在。
巴图和旷杰秀更像是伸手要权力的，而不是以一种平等的身份在和张渔歌商谈。
两人也明白这一点。
在可以争取的地方会联合争取，该放弃的时候也丝毫没有犹豫。
张渔歌难得可以商量事情。
识趣一点能获得更多的东西。
巴图的密宗学院半死不活的吊着。
在高原还有点学生，到了风谷镇信佛的就没几个。
都是医学院的学生来上课。
而且他自己编写的密宗新教义，一改再改。
现在连巴图自己都看不下去，丢在角落吃灰很久了。
旷杰秀这个逆徒连师傅都能卖，道门算什么。
本来他就不喜欢修道，他向往的是仗剑天涯的快意恩仇。
是教规和师傅把他困在了白云观。
虽然他不恨师傅，但是对道教肯定没什么好感。
没叛教已经是良心在线了。
现在能为道教争取的，他会尽力，但是拿不到的东西绝对不贪。
张渔歌一人杀进皇宫的时候。
旷杰秀就明白一件事，天下易主不过是时间问题。
本来只是一次闲聊和试探。
三人所在的房间却灯火通明了数日。
张渔歌和巴图都是精力充沛之人，数日不眠精神状态还可以。
但是旷杰秀就不行了。
顶着厚厚的黑圆圈，下一刻就要挂掉的样子。
把士兵做的会议记录给两人发了一份，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天能决定下来的。
官府的人不在，张渔歌不会越过小轻舟把事情定性。
更多的是达成基本意识。
让后面真正谈判的时候可以快速推进。
精力憔悴的旷杰秀回到房间之后，眼中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不是真的扛不下去了。
而是后面商讨的事情，他已经不能代替师傅做决定。
虽然自己不喜欢道门，但是师傅对自己有养育的恩情。
道门他还是要维护一二的。
同时也觉得心潮澎湃。
和张渔歌，巴图讨论事情，让他大开眼界。
所思所想和自己完全不一样。
虽然全程都是被带着走，但是他们并没有刻意挤压道门。
这种平等的交流让旷杰秀感到十分愉快。
同时也感觉到了张渔歌的诚意。
毕竟他完全可以独断专行，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把会议记录放在桌子上。
趁着思绪还在，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和建议记录下来。
等北都的战事平定，这些要交给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