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是河西门阀。周家的产业,汇集天下名厨,是周家在塞北的摇钱树,平日豪绅士商宴客都以醉仙楼为首,可以说是门庭若市,往来不绝。
但是现在食客却疯一样往外逃。
楚州最大的纨绔朱平在醉仙楼里出事了,再不跑等守城军来了,全都要倒霉。
包间内,朱平口吐鲜血往外爬,他真的怕了,原来死亡是如此的令人恐惧,以前被自己打死的人也是这种感觉吗。
四个护卫都是被一击致死,朱平现在很希望自己也能死的那么痛快。
倚靠栏杆的公子哥眼神冷漠的眼神透着对生命的蔑视,好像完全不在乎酒壶之外的一切,又像用自己的惨叫声佐酒。
被亲卫用马鞭狠狠的抽,亲卫的力气很大,马鞭抽下去皮肉炸开,血肉飞的到处都是,朱平的双腿已经被打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这种人渣不需要讲什么人性,让朱平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你们不能杀我,我姐夫....”。
朱平一旦停止惨叫,开口求饶或者威胁,马鞭带着血就抽到他的脸上,英俊的面容现在宛若厉鬼,深深的鞭痕交错在脸上,牙齿也被打的七零八落,舌头居然还这么灵活。
朱平很希望对方能让自己把话说完,这样他就知道自己的姐夫是城防军的总兵,他一定不敢杀自己,等姐夫到了自己要让他们死无全尸。
因为血液流失太多,朱平已经开始意识不清,甚至陷入把张渔歌等人虐杀的幻境之中,他从二楼一路爬到了醉仙楼外,拖出了长长的血迹,只要他停下来身后的马鞭总能让他在昏迷之中痛醒。
街边的百姓惊慌的躲在各处观看,有人担惊受怕,有人只觉得浑身通透,这个恶徒终于收到了报应。
朱平再也爬不动了,任凭亲卫如何抽打都无法使他醒来,缺血引起的痉挛让朱平弓起来像大虾一样。
亲卫冷漠的注视这个影响公子心情的人,只要让公子不喜,不必在乎他是什么身份。
直到朱平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刀寒芒闪过,偌大的西瓜飞起,他看见了自己的身躯,竟如此残破。
朱平死了!
围观的人群轰然散去,前面已经有人去城防军报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醉仙楼的掌柜已经把伙计都遣散回家躲避,自己在包间门口施礼。
“公子快些离去吧,这朱平是楚州总兵王虎的小舅子,他姐姐朱氏为王虎生了四个儿子,备受宠爱。”
“现在朱家的香火断了,此事断然不能善了。”
这掌柜不错,在这种情况居然没走,还把消息透露给自己。
“周家吗?不错,能培养出你这样的掌柜,周家必然不算太差,离去吧,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因此丢了性命。”
张渔歌的声音传出包间,掌柜作揖之后匆匆离去,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基本义务,再不跑就晚了。
等酒楼空无一人的时候,在酒楼各处开始走出身披重甲的侍卫,虽然没有马匹,但是一点五倍的加成,重甲对他们来说毫无负担,下了马就是重装步兵。
王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看着朱平尸首分离的惨状目眦欲裂,虽然朱平是自己的小舅子,平时也是恶行累累,但是朱平待自己的侄子极好,而且朱平学问不差,家中孩子的启蒙都是朱平负责,孩子很喜欢这个舅舅,夫人也只有这个胞弟,现在自己该如何与夫人交代。
他在战马上发出愤怒的吼叫,“里面的恶徒给我滚出来!不然老子一把火烧死你们!”。
身后的上百士兵也把长矛对着醉仙楼,做出要进攻的姿势。
这时候楼上传来一个声音,“你带的人少了,今天你也要死在这里!”
王虎抬头一看,一个贵公子模样的青年,正用一种戏谑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戏耍老鼠的猫。
狂妄!
王虎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向楼上射去,只取张渔歌的面门,箭矢的破空声在张渔歌的两指间停止,尾翼的震颤在说明这是一把硬功射出来的力道。
愤怒潮水般褪去,瞳孔缩成细小状,他久经沙场,杀人无数,但是从来没听说谁能在十步之内用两根手指接下三石硬弓射出的箭矢。
这已经超过他的认知,虽然自己带了上百军卒,但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安全。
就在他想先撤退到安全距离的时候。
醉仙楼的门被推倒,上百身披重甲的士兵直接冲了出来,就像砍菜一样把他们砍翻。
王虎武艺高强,且战且退,战马已经被砍倒在地,幸亏他今天没披甲,不然从马上摔落,靠着自己想起身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身边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对面一个受伤的都没有,重甲的防护只有砍在上面才明白,能留下印子已经说明这个人的力气不小。
只要坚持一炷香,收到消息的城防军就会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到时候别说百人的重甲兵,就是翻一倍也会被耗死。
他现在很想砍死报信的人,他娘的,这算术就是娘胎里面也没那么差,这叫不到十人?!!!
随着人一个个的倒下,防御出现空缺,一个重甲兵趁机而入,王虎握刀的手,从手腕被砍断。
随后战阵崩溃,城防军瞬间就被屠戮一空。
王虎死狗一样被拖到张渔歌面前跪下。
已经披甲的张渔歌拿长枪挑起王虎的下巴笑道,“王虎?我看王猫应该更适合你。”
恼羞成怒的王虎盯着张渔歌,“成王败寇,你又何必羞辱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你也休想离开楚州城,我在下面等你!”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我只是给你一点教训,纵容朱平作恶,这是对你的惩罚,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这楚州城我能不能出去。”
一枪抽在王虎的脖子上,他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小轻舟凑了过来,“公子,你什么时候在楚州埋伏了这么多人?”。
捏住叽叽喳喳的嘴巴,手动给小轻舟闭麦。
后院已经召唤出了战马,一行人整装完毕冲出街道,往城门处疾驰。
街道上的行人早就受到消息靠边躲避。
城防军收到消息,有上百身披重甲的士兵把总兵抓了,裨将带着五百骑和两千长枪手赶来。
双方就这么在街道上遇上了。
裨将眼睛都直了,城内哪来的重骑兵?
而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多想,现在停下来比冲过去死的还快!
“冲!怯战者军法处置!”
张渔歌一方则是一语不发,沉默的黑甲就像乌云一样往前压。
在气势上就压了对面一头。
战马撞在一起,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守城军的士兵在空中飞舞,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魏武皇朝的战马质量低劣,即使是富庶的楚州也用着东拼西凑而来的马匹,什么品种都有,甚至还有拉车用的挽马。
几个被摔下马的重骑也被身后的队友凭着蛮力捞了起来,然后丢到他们自己的马背上接着冲杀。
鲜血染红了街道,防城军仅一个冲锋就留下了上千尸体,大部分都是被战马踩踏而死。
裨将看着这活暴徒远去,甚至生不起追击的念头,太恐怖了!
他和北蛮的铁浮图交战过,铁浮图也没有这么蛮横的战马和军士体魄,如果自己不是披了重甲,今天就被砍成两半了,即使如此也被带的飞了起来,胸口的护心镜已经碎裂。
想关闭的城门被张渔歌用长枪射断了绞索,战马踩在刚升起的吊桥上,一跃就飞过了护城河。
这一战除了还钉在城墙上长枪,一行人什么都没留下,无一人阵亡,仅有几人受伤。
醒来的王虎被这份战报气的吐了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楚州刺史连发三份文书回京弹劾守城军。
此事闹得太大,连京城都派监察御史前来调查,顺便了解风谷镇通道断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