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染眸光微闪，一时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应付说道：“您言重了，配合公安机关办案，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顺势合上桌上的卷宗，语气忽而轻松起来：“呵呵，不用这么拘谨，小楚，你老家是哪的？”
“我老家是泉州的。”
“泉州啊，好地方。”张局笑着说道，语气随意，“听说你下乡才不到一年，在我们这里还适应吗？”
楚墨染不知道他东拉西扯的要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应付着：“挺好的，四季分明，人也都很热情。”
“呵呵，那就好。”张局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对了，前两天碰见杜书记，他还提到你呢……”
张局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楚墨染的神情。
楚墨染闻言，心头一动。
听到杜书记的名字，她就知道纪明已经把她的事跟杜书记说了，并且杜书记已经找过这个张局了。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有了杜书记出面，这下她完全不用担心公安这边随意拉她顶罪了。
她心思飞转，脸上却装出几分意外：“杜叔叔？他说我什么了？我自从上次在他家吃过饭后，有段时间没见到他老人家了，他的身体还好吧！”
张局目光一闪，笑意更深。
能在杜书记家吃饭，还一口一个“叔叔”，这姑娘的来头，怕是比他想的更不简单。
更别说她在市里和部队的人脉，哪一方，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书记身体很好，还跟我夸你了。”张局语气温和，还多了几分亲切。
“那就好。”楚墨染顺势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里多了几分轻快，“李姨之前还念叨让我过去呢，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一直抽不开身。等这两天忙完了，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她的语气自然，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随意，然而话语中的潜台词却仿佛在说：你赶紧放了我，别耽误我去书记家做客，要不然你就别怪我去书记面前告状了！
张局盯着她看了几秒，忽地笑出声来，“呵呵，看来是我们耽误小楚的时间了。”
他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岳，“刘岳，小楚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需要她配合的吗？”
刘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答道：“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口供也录完，没有新的问题。”
“那就好。”张局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别再耽误小楚的时间了。刘岳，你安排一下，让小楚回去吧。”
“行。”
张局再次看向楚墨染，语气带着几分客气：“小楚，这段时间非常感谢你的配合，这几天委屈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你再在我这待下去，估计书记都要埋怨我了。”
楚墨染嘴角含笑，神情从容：“张局客气了。公是公，私是私，配合公安工作，是我应尽的义务。”
“哈哈，好一个公私分明。”张局大笑着挥了挥手，“行，那我就不留你了。刘岳，送送小楚同志。”
“好。”
楚墨染出了办公室，脚步才刚踏出那道门槛，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才终于松开。
她终于解脱了！
刘岳一路把她送到公安局门口，停下脚步，神色略微复杂。
“楚知青，”他顿了顿，低声道，“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楚墨染抬头看了他一眼，勾着嘴角，客套说道：“刘队客气了。”
“那我就不送了。”刘岳淡淡道。
楚墨染点点头，转身离开。
就在她背过身的那一刻，唇边的笑意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意。
这个仇，她记下了！
抬眼看了看天色，已经近傍晚了。
回公社的汽车已经没有了，只能等明天再回去。
没有介绍信，她也住不成招待所。
她步子不紧不慢，穿过槐树斑驳的影子，直到拐进一条僻静小巷。
确保四下无人，她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站在熟悉的房子前，鼻尖嗅到泥土和花香交织的味道，她彻底放松下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粗布衣衫皱皱巴巴的穿在身上，浑身上下灰头土脸的，身上一股酸馊味混着汗味，熏得她自己都皱眉。
十天没洗澡，她感觉自己已经脏的跟乞丐差不多了。
进屋后，她迫不及待的脱掉身上发臭的衣服，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冲到浴室拧开花洒。
热水“哗”地浇下，蒸汽腾起。
她拿起沐浴露和洗发水，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身上和头发上的污垢。
一边洗着，她还一边给浴缸里放上水。
往里倒了半瓶空间自产的鲜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在热水里晕开，空气里顿时弥漫着甜腻的奶香。
泡进浴缸的那一刻，楚墨染长叹一声，整个人像被融化。
她靠在缸沿，湿发贴在颈侧，眼睛半阖，享受着这久违的惬意。
舒舒服服泡了半小时，她裹着浴巾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吹干头发，换上柔软的睡衣，坐在镜子前，她看着镜中那张略显消瘦的脸，忍不住轻声感叹。
要说这次被关唯一的好处，就是给她减肥成功了。
脸颊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巴尖了，锁骨也更明显。
这十天，拘留室里，每天就是窝窝头外加一碗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实在难以下咽。
要不是她半夜偷偷从空间摸出面包、苹果垫肚子，怕是得瘦脱相。
她的胃这段时间受了大罪了，今天必须得吃点好的补回来。
想到这，楚墨染立即开始在随身空间里翻找好吃的。
她实在懒得做饭，便直接从随身空间里找了一些之前打包的饭菜出来。
红烧肉、小鸡炖蘑菇、炒青菜、酸辣土豆丝，外加一道清炖鸡汤。
有荤有素，四菜一汤。
楚墨染盯着桌子上的美食，眼睛都绿了。
口腔里唾液疯狂分泌，胃里“咕噜”一声，像在催促。
她抓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酱香在舌尖炸开。
“妈呀，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