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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烛火通明,气氛凝重。秦始皇高踞帝座,冕旒后的目光锐利如鹰,反复扫视着手中那份详细记录渭南县变化的奏报(暖炕图纸、新盐样本、冬季翠绿的蔬菜图样)。阶下,丞相李斯、廷尉蒙毅、上卿王绾等重臣肃立两侧,神色各异,空气中弥漫着探究与不安。

始皇(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卿,渭南之事,尔等皆知。欣,朕之二十二子,流落民间,甫一归朝,朕便予其渭南一县试炼。其行,确乎出乎朕之意料。暖炕驱寒,火炉生暖,新盐雪白无苦,寒冬竟能得青蔬…此等事物,莫说朕未曾闻,纵览古籍,亦无记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停在李斯身上。

始皇(继续): “更奇者,欣每得一法,必不藏私,详录呈报于朕,无一遗漏。其心…似赤诚,然…” 他眉头紧锁,将奏报重重拍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然此等匪夷所思之物,层出不穷,非人力所能及也!诸卿以为,此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抑或…是何方妖孽?”

殿内一片死寂。大臣们交换着眼神。李斯上前一步,他素来务实,对鬼神之说持保留态度。

李斯(谨慎开口):“陛下,公子欣所献之物,虽奇巧,然细究其理,似皆源于格物致知,改进工艺。暖炕火炉,不过生火取暖之巧思;新盐之法,或为滤煮之精进;冬种青蔬…臣闻其建‘暖室’,引温泉水或燃炭增温…此等虽奇,却似有迹可循,未必尽涉鬼神。”

蒙毅(武将出身,更为直率):“陛下,公子欣所行,皆利国利民。渭南百姓,感其恩德。若其真有异术,肯如此无私献于陛下,岂非大秦之福?臣以为,当重赏其功,推广其法,强我大秦根基!”

王绾(老成持重): “李相所言在理,蒙将军爱才之心亦可嘉。然…陛下之虑,老臣亦感同身受。公子欣所出之物,过于集中,过于‘新’,且其来历…终是流落民间多年,其中是否有奇遇?是否真得‘高人’传授?或…是否其本身有异?此中玄机,确需深究。贸然定论,恐有不妥。”

大臣们意见不一,争论渐起。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

内侍(高声):“方士徐福,奉诏觐见!”

一袭青色道袍,仙风道骨(至少表面如此)的徐福稳步走入殿中,向始皇恭敬行礼。

始皇(目光灼灼地盯着徐福):“徐卿免礼。朕召卿前来,正是为此事。欣之事,卿想必已有耳闻。朕要问卿:此等非人间之物,非圣贤之书所载之术,若非仙家手段,何以解释?欣,他可是得了仙人点化?抑或…他本身便是仙使?还是…” 始皇的声音陡然转冷,“是妖邪惑世,以奇技淫巧乱朕之心,惑朕之民?!”

压力瞬间聚焦到徐福身上。群臣屏息,目光都集中在这位皇帝最信任的“沟通仙凡”的使者身上。

徐福(内心剧震,表面却波澜不惊): 他深知此事重大,关乎自身地位甚至性命。他迅速在脑中权衡:

承认欣是仙使\/仙人点化?这能巩固自己“仙道权威”的地位,甚至可能借欣之力推进自己的“寻仙”计划。但风险在于,欣若真是“仙”,自己这个“中介”价值何在?且欣若不受控制,反成威胁。

指认欣是妖孽?这符合部分大臣预期,能彰显自己“除魔卫道”之功。但若欣真能持续拿出利国利民的东西,始皇未必舍得杀,自己反而可能因“误判”失宠。且欣是皇子,指其为妖,干系太大。

模棱两可,争取时间?这是最稳妥的,但如何让多疑的始皇满意?

徐福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目光深邃,仿佛在沟通天地。

徐福(声音飘渺,带着神秘的韵律):“陛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仙踪渺渺,非俗眼可窥。公子欣之事,确乎异数。臣观其气象…”

他假意闭目凝神,手指掐诀,仿佛在感应天机。实则,他在飞速思考如何将欣的“异常”纳入自己熟悉的“仙道”话语体系,既能解释,又能掌控。

他注意到欣“无私献法”的行为:这在争权夺利的宫廷极为反常,反而符合传说中“谪仙”或“应劫而生者”不恋凡尘权位的描述。

他想到那些“利民”之物:可以包装成“天降祥瑞”、“仙人悯世”的体现。

关键点在于“可控性”:他需要让始皇相信,欣的“仙缘”是需要他徐福来“解读”和“引导”的。

徐福(缓缓睁眼,眼中似有精光闪过): “陛下!臣以灵台感应,辅以星象推演,窥得一丝天机。公子欣…其身负异禀,其气运非比寻常!此非妖邪之气,而是一缕… 清灵之气,似与海外仙山气韵隐隐相合!”

殿内一片哗然!海外仙山!这正是徐福一直宣扬并为之准备出海的地方!

徐福(趁热打铁,语气笃定):“陛下,臣观公子欣所献之物,虽前所未见,然其核心,无外乎‘御寒’、‘增味’、‘饱腹’、‘祛病’(如果欣有医疗方面的贡献)… 此乃生民之本,天地之德!非大奸大恶之妖邪所能为,反似…仙人悯我大秦子民寒苦,借公子欣之手,降下福祉!”

他巧妙地将“前所未见”的技术,归结为“仙人悯世”的体现。

始皇(身体微微前倾,眼中渴望与疑虑交织): “哦?徐卿之意…欣是仙使?仙人为何选他?又为何是此时?”

徐福(早已备好说辞): “陛下圣明!仙人选人,自有玄机。公子欣流落民间,体察民生疾苦,此其一;陛下扫六合,定乾坤,德被苍生,感动上苍,此其二;恰逢臣为陛下寻访仙山,沟通天人,此其三!三者相合,方有此‘祥瑞’降于公子之身!此非欣之能,实乃 陛下圣德感天,仙人借公子之手,恩泽大秦! 至于为何是公子欣…” 徐福顿了顿,语带深意,“或因其血脉纯正(皇子),或因其心性赤诚(无私献法),此中深意,尚需时日参详。然其身份,绝非妖邪,当为… ‘应运而生,承天眷顾’之人!”

“应运而生,承天眷顾!”这八个字掷地有声。徐福的结论达到了几个目的:

彻底洗脱欣“妖孽”嫌疑。定性为“祥瑞”、“天眷”。

将功劳归于始皇圣德。拍足了马屁。

将自己(徐福)定位为关键“沟通者”。 暗示只有他能解读仙意。

为后续控制欣留下伏笔。 “尚需时日参详”意味着欣需要在他徐福的“指导”下。

为他的“寻仙”计划背书。仙山气韵都出来了!

李斯(眉头紧锁):“徐福先生,仅凭气运感应,便断定仙缘,是否过于玄虚?公子欣之法,终需以实效验之,以理析之。” 他依然坚持理性。

蒙毅(松了口气):“陛下,若真如徐福先生所言,乃陛下圣德感天,降祥瑞于公子欣,实乃大秦之幸!当厚赏公子欣,并推广其法,惠及天下!” 他更关心实际好处。

始皇(沉默良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徐福的解释,完美契合了他渴望长生、相信仙术的心理,又维护了他至高无上的尊严(祥瑞因他圣德而降),还解决了欣“异常”的来源问题。虽然李斯的理性提醒仍在,但“仙缘”的解释显然更符合他此刻的期待和需要。

始皇(最终展颜,威严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 “徐卿洞悉天机,言之有理!欣,朕之子,得天眷顾,献祥瑞于国,其心可嘉,其功甚伟!传朕旨意:”

将渭南县升格为“祥瑞县”,命欣继续主持,推广其法,并将各项技术详细整理成册,颁行天下郡县。三日后召公子欣入宫受赏。

令徐福 “详加观察,参悟天机”,必要时可亲往渭南“辅佐”公子欣,解读“仙意”,并探寻更多“祥瑞”可能。

旨意下达,朝堂之上,有人欣喜(蒙毅),有人忧虑(李斯),有人暗自盘算(徐福)。而在渭南县的欣,接到这充满荣耀却也暗藏玄机(尤其是徐福要来“辅佐”)的旨意时,后背却惊出一身冷汗。

“徐福?那个带三千童男童女出海找仙丹的超级大神棍?始皇居然派他来‘观察’我?还‘解读仙意’?” 欣(体内的现代灵魂)简直要抓狂了,“这下玩大了!糊弄一个多疑的皇帝老爹已经够难了,现在还要面对一个专业神棍的近距离考察?我这‘科学小发明’眼看就要被包装成‘仙术’了!不行,得赶紧想对策,怎么跟这个老狐狸周旋,既不能露馅,又得让他觉得我‘有用’且‘无害’… 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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