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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陵兰的极夜,是造物主用最纯粹的黑与白编织的牢笼。墨色天幕低垂,极光如翡翠色的绸带在天际无声摇曳,每一次光影流转都似在诉说这片冰原的亘古孤寂。零下四十摄氏度的严寒,让空气凝结成细碎的冰晶,吸入肺腑时,仿佛有无数把冰刃在剐蹭气管,连呼出的白气都能瞬间在防寒面罩内侧凝成霜花。

苏晚蜷缩在一道天然冰隙的深处,身下的隔温毯勉强隔绝着冰层的彻骨寒意,身上覆盖的白色伪装布与周围的积雪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察觉这片冰雪中藏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她的呼吸被刻意放得极缓,胸腔的起伏微弱如蝶翼,唯有那双透过高性能望远镜紧盯数公里外废弃科考站的眼睛,闪烁着警惕而坚韧的光——那里,正是“海神”信号站的所在地,也是K扰乱全球金融市场计划的核心枢纽。

三小时前,她曾尝试从科考站西侧的地热通道潜入。通道内部的结构远比艾伦提供的旧图纸复杂,交错的管线如同迷宫,且每五十米就设置有动态感应装置。她依靠母亲留下的“希望种子”——那枚始终散发着乳白微光的黄铜指南针,成功干扰了一处感应装置,却险些在转角与“新纪元”的武装巡逻队正面相遇。为避免暴露,她只能放弃内部破坏计划,沿着原路撤离,转而执行备用方案:在科考站外围潜伏,通过观察寻找防御薄弱点,等待突袭时机。

通讯耳机里始终只有持续不断的沙沙声。自此前那阵强烈的电磁干扰切断与陆寒枭的联络后,她尝试过所有备用频道,从加密战术频道到民用应急频道,均无任何回应。艾伦的远程信号也时断时续,仅能偶尔接收破碎的数据包——最新的数据包显示,“海神”信号站的能量输出仍在稳步攀升,K发送的加密指令已完成37%的全球同步,距离金融市场开盘仅剩不到十小时。那道悬在全球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感,如同这片冰原的寒气,顺着衣领、袖口钻进防寒服,无孔不入地渗透进骨髓。她早已习惯独自应对危机,从苏家破产后白手起家创立星耀资本,到以“神秘投资人S”的身份搅动商界风云,她始终坚信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依靠。可此刻,远离文明世界的蛮荒冰原上,没有艾伦的实时技术支持,没有陆寒枭的运筹帷幄,甚至连一句确认安全的回应都得不到,她只剩下手中这把仅有三个弹匣的战术手枪,以及怀中那枚温度奇异的黄铜指南针。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南针的金属外壳,苏晚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向母亲沈静仪。她想起沈静仪日记里的那句话:“我知道,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我……”二十年前,母亲是否也曾像她此刻一样,独自一人背负着“叛徒”的污名,在“普罗米修斯联盟”激进派的围剿下,孤独地守护着对抗“诸神黄昏”的希望?是否也曾在某个寒冷的夜晚,对着未知的前路感到过迷茫与恐惧?

这种跨越时空的共鸣,非但没有让她消沉,反而激发出一种近乎顽固的坚韧。母亲能为了保护她假死隐忍二十年,她为何不能为了终结这场灾难、还给母亲清白,在这片冰原上多守几个小时?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让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望远镜的视野中。

科考站的轮廓在镜头里逐渐清晰。那几栋低矮的混凝土建筑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墙面斑驳,看起来与普通的废弃科考站无异。但切换到热成像模式后,画面瞬间变得刺眼——建筑内部布满密集的红色热源,尤其是主楼下方,有一处直径约十米的异常热源区,能量反应强烈且稳定,艾伦曾推断那是“海神”信号站的核心装置。外围的防御更是严密,三支四人制巡逻队穿着全白雪地作战服,手持加装消音器的突击步枪,沿着交错的路线巡逻,每支队伍的间隔恰好覆盖彼此的视野盲区,几乎没有任何空隙可钻。

“艾伦,能听到吗?”苏晚压低声音,对着通讯器再次尝试呼叫,气息透过防寒面罩,在麦克风旁凝成细小的霜粒,“需要‘海神’内部结构图的薄弱点分析,以及巡逻队的换岗时间规律,重复,需要换岗时间。”

耳机里的杂音骤然变大,像是有电流在疯狂冲撞。过了足足一分钟,才断断续续传来艾伦失真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被强行撕扯后拼接在一起:“……苏……苏姐……这里……干扰太强……结构图……已发送……换岗……间隔……2小时……下一次……在凌晨……4点……”

话音未落,信号再次中断。战术平板的屏幕亮起,一张模糊的结构草图缓慢加载出来,几处标注着红点的“薄弱点”因数据传输不完全,仅能看到边缘轮廓,无法分辨具体位置。而关于换岗时间的信息,也只残留“凌晨4点”这几个字,至于巡逻队换岗时的衔接间隙、是否有备用守卫补充,均无任何说明。

苏晚关掉平板,指尖在战术手套里蜷缩成拳。信息不全意味着风险倍增,她必须依靠自己的观察弥补缺口。她调整望远镜焦距,将视野锁定在最近的一支巡逻队上——队员的动作整齐划一,步频稳定,腰间的战术灯每三十秒闪烁一次,显然经过专业的极地作战训练。她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个迷你笔记本,用特制的低温笔记录下巡逻队经过固定参照物的时间:00:17经过东侧油罐、00:23经过南侧通风口、00:30返回主楼……

时间在刺骨的寒冷与高度集中的精神中缓慢流逝。防寒服的加热模块早在撤离地热通道时损坏,此刻她的四肢已开始僵硬,关节每活动一下都伴随着轻微的刺痛,被核电池爆炸冲击波波及的内脏也隐隐作痛。她小心翼翼地活动冻僵的手指,将笔记本塞回口袋,再次握紧黄铜指南针。微光透过指缝渗出,在黑暗中映出细小的光晕,那温度像是母亲的手,轻轻包裹着她的掌心,成为这片冰原上唯一的温暖慰藉。

陆寒枭现在怎么样了?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心脏。沈静仪发来的那条匿名短信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小心陆承泽的‘镜像计划’,他在老宅的金库藏了我的克隆体”。K竟然就是陆承泽,还克隆了母亲?他想用克隆体做什么?启动陆氏老宅地下金库的“火种”?陆寒枭在瑞士独自面对家族内部的审查,还要应对老谋深算的陆老爷子,他能应付得来吗?会不会因为她的失联而分心,遭遇危险?

担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冲垮她的冷静。苏晚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将杂念驱散。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她必须守住这里。摧毁“海神”信号站,阻止K的金融恐慌计划,是她当下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对陆寒枭最好的支援。她抬起头,望向极光笼罩的天际,仿佛能透过这片黑暗,看到瑞士那座灯火通明的陆氏老宅。

与此同时,瑞士苏黎世,陆氏老宅的会议厅内,正弥漫着比格陵兰冰原更令人窒息的冰冷。

巨大的橡木长桌两端,坐着陆氏家族的族老与核心董事。水晶吊灯的光芒明亮却毫无温度,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有人面色凝重,有人眼神猜疑,还有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空气里飘浮着雪茄的余味与咖啡的苦涩,却压不住无形的剑拔弩张。

陆寒枭坐在长桌末端,身姿挺拔如松。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唯有眼底深处压抑的红血丝,以及指节泛白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承受的巨大压力。周秘书沉默地站在他身后,手中捧着厚厚的资料夹,里面是陆云深伪造的“证据”,以及沈静仪日记的复印件,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与陆寒枭同样严峻。

“寒枭,”坐在左侧首位的陆二叔公率先开口,他是家族中辈分最高的族老,声音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关于陆云深指控你与境外恐怖组织‘海德拉’勾结,挪用集团资金资助‘新纪元’武装的事,董事会经过紧急商议,认为在事情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你暂时不适合继续担任陆氏集团代理总裁一职。”

话音落下,会议厅内响起一阵低低的附和声。有人拿出陆云深提供的“证据”——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与陆寒枭相似的黑色风衣,在“海德拉”的某个秘密基地与武装人员交谈;还有一份伪造的银行流水,显示陆氏集团的一笔专项资金流向了“新纪元”的海外账户。

陆寒枭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二叔公,各位叔伯,仅凭陆云深一面之词,以及这几份漏洞百出的‘证据’,就要定我的罪?”他抬手示意周秘书,将一份鉴定报告分发下去,“照片中的人,身高比我矮3厘米,左手虎口处没有我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至于银行流水,收款账户的Ip地址位于索马里,而陆氏的资金审批流程需要三重授权,我若真要挪用资金,何必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这些‘证据’,稍作鉴定就能看出是伪造的。”

鉴定报告上的专业分析清晰明了,会议厅内的附和声瞬间减弱。但坐在主位的陆老爷子,始终垂着眼睑,手中盘着两颗文玩核桃,发出规律的“咔嗒”声,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直到场面陷入沉寂,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陆寒枭身上。

“寒枭,”陆老爷子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锤定音的力量,“陆云深虽然有错,但他毕竟是你的叔叔。他现在躺在医院里,生命垂危,总不至于凭空污蔑你。”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而且,你在未经董事会批准的情况下,擅自调用五亿资金用于格陵兰的‘特殊项目’,这笔资金的流向至今未向财务部门报备。更重要的是,你身边的苏晚小姐,她的母亲沈静仪,可是‘海德拉’的叛逃核心成员——你与苏晚缔结婚姻,甚至将星耀资本的部分权限开放给她,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的立场。”

这番话如同精准的匕首,直戳要害。在场的董事们立刻重新活络起来,目光纷纷投向陆寒枭,猜疑的神色比之前更重。星耀资本虽名义上是苏晚的产业,但明眼人都知道,陆寒枭早已通过股权置换成为实际控制人之一;而沈静仪的“叛徒”身份,在“普罗米修斯联盟”的旧档案中确有记载,这两点结合,足以让“陆寒枭通敌”的猜测变得“合理”。

陆寒枭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清楚,陆老爷子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是在为夺权铺路——K是陆承泽的身份已基本确认,而陆老爷子显然是K的同谋,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借“通敌”的罪名剥夺自己的权力,为K的“火种”计划扫清障碍。

“我与苏晚的婚姻,是个人事务,与陆氏无关。”陆寒枭的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至于沈静仪女士,她并非叛徒。”他示意周秘书将沈静仪的日记复印件分发给众人,“这些是沈女士留下的日记片段,用化学密写技术书写,艾伦已通过紫外光谱还原内容。日记里明确提到,她是‘普罗米修斯联盟’保守派成员,当年假死是为了保护苏晚,同时秘密研发对抗‘诸神黄昏’的装置——她不仅不是叛徒,反而是阻止灾难的英雄。”

日记复印件在董事们手中传阅,会议厅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翻阅声,随即是此起彼伏的惊疑低语。有人指着日记中“K与擎苍(陆老爷子)威胁我交出抑制装置设计图”的内容,眼神复杂地看向陆老爷子;也有人对日记的真实性提出质疑,认为这可能是苏晚为洗清母亲罪名伪造的文件。

“几张泛黄的纸,说明不了什么。”陆老爷子面不改色,将日记复印件推到一边,“静仪那孩子,当年确实走错了路,这是联盟内部早有定论的事。寒枭,你年轻气盛,容易被感情蒙蔽双眼,我们理解。但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在你洗清嫌疑、处理好与苏晚的关系之前,集团总裁的职务,你先放一放。”他看向陆二叔公,“接下来,由二叔公暂时代理总裁职务,负责集团日常运营。”

这是赤裸裸的夺权。陆寒枭看着陆老爷子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心中最后一丝对亲情的期待彻底熄灭。他知道,此刻争辩无益,董事会已被陆老爷子掌控,继续纠缠只会浪费时间——他必须尽快找到陆氏老宅地下金库的入口,阻止K利用沈静仪的克隆体启动“火种”,同时确认苏晚的安全。

“我服从董事会的决议。”陆寒枭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但我要声明,所有指控皆为污蔑。我会在七十二小时内,拿出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同时揭露真正的背叛者——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陆氏,更不能让K的计划得逞。”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朝着会议厅大门走去。周秘书立刻跟上,厚厚的资料夹抱在胸前,脚步沉稳。走出大门的瞬间,冰冷的夜风拂面而来,陆寒枭站在老宅空旷的庭院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被暂停职务意味着他调动陆氏资源的权限被大幅限制,调查“火种”与克隆体的行动将变得异常艰难。

他拿出手机,屏幕上停留着与苏晚通讯中断前的最后一条信息——苏晚发来的“信号站外围安全,我会等待时机”。他尝试再次拨打苏晚的加密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机械的忙音。格陵兰的冰原上,她是否还安全?“海神”信号站的能量是否已突破阈值?艾伦是否能恢复与她的通讯?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

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与苏晚在冰原上的感受如出一辙。他早已习惯掌控一切,从商业谈判到战术部署,他总能凭借精准的判断与强大的资源扭转局势。可此刻,他心爱的人在远方独自面对危险,而他自己身陷家族内斗的泥潭,连传递一句“安全”的话都做不到。

“枭爷,”周秘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坚定的语气,“我们私人的力量还在,汉斯已经调动了欧洲的安保团队,随时可以待命。”

陆寒枭转过身,眼中的迷茫瞬间被锐利取代。他不能坐以待毙。“两件事,”他沉声吩咐,语速极快,“第一,让汉斯不计代价定位苏晚的位置,哪怕只能获取大致坐标,也要派无人机过去侦查,确保她的安全;第二,你亲自带队,用最快的速度破解老宅的地下金库图纸,我要知道所有入口、通风管道,以及可能存放克隆体的区域——陆承泽的‘镜像计划’,绝不能成功。”

“是,枭爷!”周秘书立刻点头,拿出通讯器开始联系汉斯。

陆寒枭抬头望向北方的夜空,星辰被云层遮蔽,唯有一轮冷月悬在天际,清冷的光芒洒在老宅的石板路上,映出他孤独的身影。晚晚,再等我一会儿,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终结这场灾难。

格陵兰的冰隙中,苏晚突然从短暂的恍惚中惊醒。她看了一眼战术手表,时间显示凌晨3点50分——距离艾伦提到的巡逻队换岗时间,仅剩十分钟。她揉了揉冻得发麻的脸颊,重新架起望远镜,将视野锁定在科考站的主楼入口。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原本只是散发着稳定红光的科考站主楼顶部,突然亮起一圈刺目的猩红色光线,如同活物的血管般剧烈搏动。那红光穿透夜色,将周围的积雪染成一片不祥的血色,甚至连天际的极光都被压得黯淡了几分。紧接着,一股无形的低频嗡鸣声扩散开来,震得冰隙的岩壁微微颤抖。苏晚感到太阳穴一阵尖锐的刺痛,耳膜嗡嗡作响,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出防寒服内侧的营养剂——这绝非正常的能量运行,更像是某种装置被强制激活的征兆!

她立刻低头看向战术平板,屏幕上代表“海神”信号站能量读数的曲线,如同失控的火箭般猛地向上飙升,瞬间突破之前的峰值,且仍在以每分钟10%的速度增长。“艾伦!艾伦!听到请回答!‘海神’异常激活!能量读数失控!”她对着通讯器急促地呼喊,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但耳机里只有更嘈杂的电流噪音,完全掩盖了她的声音。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入脑海:K是不是已经知道陆寒枭在瑞士被牵制,知道她在这里孤立无援,所以提前启动了“海神”的最终指令?或者,这场异常激活与陆氏家族的审查,本就是K精心设计的组合拳,目的就是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苏晚握紧手中的黄铜指南针,试图用“希望种子”的能量干扰“海神”的信号,却发现指南针的乳白微光在猩红光线的压迫下,竟变得越来越黯淡。她咬了咬牙,将望远镜的倍率调到最大——科考站外围的巡逻队已停止巡逻,正朝着主楼方向快速集结,显然是进入了最高等级的警戒状态。

不能再等了!必须在换岗的间隙尝试突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摧毁“海神”的核心装置!

苏晚快速检查装备:战术手枪的弹匣已满,备用弹匣藏在防寒服的内侧口袋,爆破手雷的保险栓完好。她收起望远镜与伪装布,深吸一口气,将最后半支营养剂挤进嘴里,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热量。

就在她准备钻出冰隙,朝着科考站的方向移动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侧后方约百米外的雪丘上,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光点闪烁了一下——那光点细小而锐利,不像是“新纪元”巡逻队的战术灯,反而更像是狙击镜在月光下反射的光芒。

苏晚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缓缓低下头,利用战术手套的反光观察雪丘的方向——光点已消失不见,但那短暂的闪烁绝不是错觉。

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

是“新纪元”的埋伏?还是陆寒枭派来的支援?亦或是第三方势力?

冰冷的风卷着雪粒打在防寒面罩上,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她握紧手中的战术手枪,目光在科考站与雪丘之间来回扫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向前,是戒备森严的“海神”信号站;向后,是身份不明的监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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