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槐根藏星

断鳞岛的晨雾总带着槐花香。

沈晚晴坐在老槐树的新枝下,指尖缠着光河留下的金红光丝。那光丝像活物,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在七瓣花烙印旁织出半片槐叶的形状。树影里传来沙沙声,不是风动,是陈景明在给青檀新苗浇水——那株从木牌里长出的青檀,不过三日已蹿到丈许高,枝桠上垂着淡青色的花穗,花穗滴落的露水落在槐树根上,竟渗开点点星光。

“守墨人典籍说,青檀花露能洗去星轨上的煞气。”陈景明蹲在树根旁,手里的青瓷壶正往下淌着石青色的水。水流过的地方,槐树根上突然显出细密的刻痕,细看竟是幅缩小的归墟星图,“你看这些刻痕,是你母亲当年用槐叶汁画的。”

沈晚晴俯身去摸,刻痕里立刻涌出暖光。光里浮着个模糊的影子:母亲正跪在树下,手里攥着块烧焦的船板,船板上“归雁”二字已烧得只剩轮廓。她用指尖蘸着树汁在根上画,每画一笔,就有片槐叶落进她的发间,像在替她擦汗。

“她在记归雁号沉没的位置。”沈晚晴的声音有些发颤,光丝突然收紧,在她腕上勒出淡红的印子,“这星图的西北方,正是碎星屿的暗礁区。”

微微抱着装满雾引花的竹篮跑过来,篮子里的花粉沾了晨露,在阳光下闪着银亮的光。“沈姐姐你看!血甲虫们都聚在码头呢。”她把篮子往树杈上一挂,鬓角的银花(那日光河尽头的双生花所化)突然亮起来,“它们的翅膜上多了些新纹路,像……像把钥匙。”

三人往码头走时,远远就看见成片的血甲虫。它们不再是零散的星点,而是密密匝匝地附在古船的船舷上,翅膜张开,金红与石青的纹路拼在一起,竟在船身映出道复杂的图案——像是无数把小钥匙串成的锁,锁芯处嵌着颗跳动的光珠,光珠里裹着半片青檀木的影子。

“是归雁号的船舱锁。”陈景明指着图案中心,“我在守墨人密室见过同款,是沈家特制的‘星纹锁’,钥匙要同时用槐木令牌的光和青檀露才能打开。”他摘下片青檀花穗,将露水滴在船板上,石青光漫过的地方,锁纹立刻亮起一道缝,“看来它们是想让我们去碎星屿。”

沈晚晴摸出航海日志,刚翻开到归雁号那一页,光珠突然炸开,化作道金红的光箭射进日志里。空白页上慢慢显出幅画:碎星屿的暗礁群里,归雁号的船尾正露在水面上,船尾的三瓣花旗虽已残破,却仍缠着缕光丝,光丝像活物般顺着沈晚晴手腕往上爬,在七瓣花烙印旁织出半片槐叶形状。陈景明浇水时,槐树根刻痕涌出暖光,浮现母亲跪在树下用槐叶汁画星图的影子,她攥着烧焦的“归雁”号船板,每画一笔就有槐叶落进发间。微微跑来告知血甲虫聚在码头,鬓角银花闪烁,说血甲虫翅膜新纹路像钥匙。

三人到码头见血甲虫翅膜纹路拼出星纹锁图案,陈景明认出是沈家特制,需槐木令牌光和青檀露打开。他摘青檀花穗滴露在船板,锁纹亮缝。沈晚晴翻开航海日志,光珠炸成金红光箭射进日志,空白页显碎星屿暗礁群中归雁号船尾露水面,船尾三瓣花旗缠光丝。

沈晚晴指尖光丝与日志画面相连,突然感到掌心烙印发烫,归雁号船尾画面里,母亲的身影从船舱走出,手里捧着个发光的木盒,正往礁石缝隙藏。血甲虫们突然集体飞起,在古船上空组成箭头队形,指向碎星屿方向,翅膜振出的嗡鸣声像在催促启航。

古船顺着光河航迹驶向碎星屿,沈晚晴翻开航海日志新的空白页,准备记录即将开始的探索。她知道,归雁号船舱里藏着父母未完成的约定,而碎星屿的暗礁中,或许藏着归墟星轨最深的秘密,新的守护之路正在他们脚下展开。

古船破开晨雾时,碎星屿的轮廓像被墨笔洇在纸上的影子。那些嶙峋的礁石从海面拔起,最高的那块顶端覆着层薄霜,霜花在阳光下折射出虹色,倒像是谁在礁顶插了把碎星拼成的剑。

“归墟志里说,碎星屿的礁石是上古星轨崩塌时落下来的星核。”陈景明站在船头调整帆索,青檀木的船桨浸在水里,划出的波纹里浮着细碎的光点,“你看礁石的纹路,和光河星轨是能对上的。”

沈晚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些灰黑色的礁石上布满银线,纵横交错着织成网,网眼深处竟有微光流动。她腕上的光丝突然剧烈跳动,牵引着视线落到最西侧的礁群——那里的浪花翻涌得格外急,浪尖上总缠着缕金红的光,像有人在水下扯着块烧红的绸缎。

“是归雁号。”她指尖按在航海日志上,那页画着船尾的画面突然活了过来,画里的三瓣花旗顺着浪头起伏,旗角指向的正是那片湍急的水域。日志纸页边缘渗出细水珠,珠子里映出母亲的侧脸,她正把木盒往礁石缝隙里塞,发间的雾引花掉落在石上,立刻化作银亮的藤蔓缠住盒身。

“血甲虫在指路。”微微突然指着船舷,那些附在船板上的小虫子正集体振翅,翅膜上的星纹锁图案慢慢旋转,锁芯的光珠投射出道光束,直直地扎进西侧礁群的浪花里。光束落处,海水突然分开条窄缝,露出暗礁间条仅容小船通过的水道,水道两侧的礁石上,竟长满了与断鳞岛相同的雾引花。

“是母亲种的。”沈晚晴认出那些花茎上缠着的槐叶绳,那是母亲特有的标记,“她早就为归雁号留了通路。”

古船小心翼翼地驶进水道时,沈晚晴听见礁石里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无数人在低声说话。她把耳朵贴在船板上,那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是归雁号沉没时的呼救声,是父亲在船舱里翻动日志的沙沙声,还有母亲用槐叶哨吹的调子,断断续续的,像被海浪咬碎了。

“是礁石在记声音。”陈景明递来块青檀木片,“星核有记忆,能把听过的声响存上百年。守墨人历代都来这里听礁,说是能从里面捡回些被时光冲走的话。”

木片刚碰到沈晚晴的掌心,就有段模糊的对话钻进耳朵:“……星轨倒转的节点在断鳞岛老槐树底……”是父亲的声音,混着海浪的轰鸣,“……木盒里的星图要等双生花再开时才能拼全……”后面的话被阵剧烈的撞击声吞没,像是船身撞上了礁石。

水道尽头突然开阔起来,归雁号的船尾就那样突兀地立在水中央。船身大半陷在礁缝里,甲板上的木板已朽得发黑,却仍倔强地保持着向上的弧度,像只折了翅膀却不肯坠落的雁。最醒目的是那面三瓣花旗,虽只剩半幅,旗面的金红却未褪色,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时,旗上的花瓣竟像在缓缓舒展。

沈晚晴刚踏上归雁号的甲板,脚下的木板就发出细碎的呻吟。她弯腰去扶船舷,指尖触到块凸起的木节——那是她小时候用槐叶汁在父亲船板上画的小太阳,此刻竟还留着淡淡的青痕,只是被海水泡得发涨,像块含着泪的疤。

“星纹锁在船舱入口。”陈景明的声音从船尾传来,他正蹲在道锈蚀的铁门前,那门是归雁号的储物舱入口,门板上布满复杂的纹路,正是血甲虫们拼出的星纹锁图案。锁芯处嵌着块圆形的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两块拼在一起的木牌。

沈晚晴摸出槐木令牌,陈景明同时放上青檀木牌。两块木牌刚碰到凹槽,就发出声轻响,像两滴露水落在同片叶上。金红与石青的光顺着锁纹蔓延,那些原本静止的纹路突然流动起来,在门板上织出完整的归墟星图,图中央的断鳞岛位置,正嵌着颗跳动的光点。

“咔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一股混杂着海盐与槐花香的气息涌出来,沈晚晴猛地攥紧拳头——那是母亲腌槐花蜜时特有的味道,当年母亲总说,用归墟的海水腌蜜,能让花香里藏着星子的甜。

储物舱里比想象中干燥。阳光从舱顶的破洞斜射进来,在积着薄尘的木箱上投下光柱,光柱里浮动的尘埃都泛着金红的光。血甲虫们率先飞了进去,翅膜的嗡鸣声在舱内回荡,像在呼唤什么。

“在那里。”微微突然指向舱角,那里的礁石缝隙里露出截银亮的藤蔓,正是母亲当年缠在木盒上的雾引花藤。藤蔓如今已长得粗壮,顺着礁石爬进舱内,在地面织出朵半开的花,花心处托着个黑檀木盒。

沈晚晴走过去时,藤蔓突然轻轻缠上她的脚踝,像在确认什么。她蹲下身,见木盒表面刻着与老槐树相同的纹路,盒盖上嵌着块圆形的琉璃,琉璃里冻着片槐叶,叶面上的叶脉竟是用金线绣的——那是沈家的族徽,三瓣花托着半道星轨。

“需要双生花的光才能打开。”陈景明指着琉璃四周的凹槽,那里刻着双生花的轮廓,“你掌心的烙印和我木牌的光,合在一起正好能对上。”

沈晚晴将掌心贴在琉璃上,七瓣花烙印立刻亮起,金红光顺着叶脉游走。陈景明同时将青檀木牌按在盒侧,石青光如流水般漫过凹槽,与金红光在盒盖中央交汇,织出朵完整的双生花。

木盒“啪”地弹开时,舱内突然涌起股暖雾。雾里浮出无数细碎的光片,拼凑出母亲的身影:她坐在归雁号的船舱里,面前摊着张巨大的星图,手里握着支银笔,笔尖沾着金红的颜料,正往星图上补画断鳞岛的位置。父亲站在她身后,手里举着块青檀木,木上刻着的星轨与星图严丝合缝。

“等把最后这块星核找回来,永恒星轨就能接上了。”母亲的声音带着笑意,笔锋顿在星图的终点,“到时候归墟的煞气就再也散不出来,晚晴就能在断鳞岛安稳种她的雾引花了。”

“就怕守不住啊。”父亲的声音里藏着忧虑,他抚摸着木盒的纹路,“那东西在暗礁底沉了千年,煞气早就和星核缠在一起了。”

“不是还有守墨人吗?”母亲转头时,鬓角的雾引花落在星图上,化作朵银花,“你看景明那孩子,眉眼多像他师父,将来定是靠得住的。”

光片突然碎成星屑,木盒里的东西显露出来:最上面是本牛皮封面的日记,封皮上绣着只青雀;日记下面压着张泛黄的星图,图上用朱砂标着无数红点,每个红点旁都写着日期;最底下是块拳头大的晶石,半透明的石体里裹着缕黑气,黑气中隐约能看见星轨的影子。

“是星核!”陈景明的声音带着震惊,他翻到典籍里夹着的插画,画上的星核与木盒里的一模一样,“守墨人代代相传,归墟星轨崩塌时,核心化作这块晶石,被煞气缠在碎星屿底。只要能净化它,星轨就能复原。”

沈晚晴翻开日记,第一页的字迹是母亲的:“归雁号启航第三日,发现碎星屿的潮汐不对劲,那些礁石在往断鳞岛移动,像被什么东西牵着。”往后翻,字迹渐渐潦草,“煞气在晶石里养了千年,竟有了意识,它在模仿星轨的流动,想把归墟变成它的巢穴。”

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在归雁号沉没那天。字迹被水渍晕得模糊,却仍能辨认出:“它在找双生花的根,找到就能彻底吞掉归墟。我把星核藏在这里,用槐叶结界封着,只有沈家血脉能解开。晚晴,若你看到这日记,记得……”后面的字被利器划破,只剩道深深的刻痕,像只绝望的手抓过纸页。

“记得什么?”微微凑过来,鼻尖差点碰到日记,鬓角的银花突然剧烈闪烁,“沈伯母是不是想告诉我们,怎么净化这煞气?”

陈景明正用青檀露擦拭那块晶石,石体里的黑气被露水激得翻腾起来,在石面上撞出无数星轨的影子。“典籍里说,星核的煞气要用‘三物’来化:沈家的血脉、守墨人的青檀心、还有生生不息的雾引花精魄。”他指着晶石上的三道裂纹,“你看这裂纹,正好能容纳这三样东西。”

话音刚落,沈晚晴腕上的光丝突然钻进晶石的第一道裂纹,金红光沿着裂纹游走,黑气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火烧到的蛛网。陈景明立刻割破指尖,将血滴在第二道裂纹上,石青光与金红光交织在一起,在晶石内部织出张光网,把黑气牢牢裹在中央。

“还差雾引花的精魄。”微微捧着竹篮走到近前,那些雾引花突然自行飞起,花瓣层层舒展,露出中心的银亮花蕊。花蕊里飘出无数银点,争先恐后地钻进第三道裂纹,晶石瞬间亮起,石体变得通透,能看见里面的黑气正被光网慢慢绞碎。

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时,晶石突然从木盒里浮起,悬在舱中央。石体里的星轨影子变得清晰,顺着光网游出来,与归雁号甲板上的纹路、碎星屿的礁石银线连成一片。沈晚晴突然想起光河尽头的双生花,原来那些散落的光,从来都在等一个重逢的时刻。

古船驶离碎星屿时,夕阳正往海面沉。碎星屿的礁石突然发出嗡鸣,那些银线纹路里涌出暖光,顺着海面往断鳞岛的方向流,像无数条光河在归墟的海面上铺开。

沈晚晴把日记和星图放进航海日志,指尖抚过母亲没写完的那句话。她知道,母亲想说的是什么——就像老槐树下新抽的枝芽,就像青檀苗缠着槐树根的样子,守护从不是孤单的事。

船尾的血甲虫们突然集体飞起,在暮色里组成道星轨的形状。陈景明收起船桨时,发现桨面上多了行新的刻痕,是守墨人典籍里没有的句子:“星轨会老,守护常青。”

沈晚晴望着断鳞岛的方向,那里的老槐树应该正被夕阳染成金红。她仿佛能看见母亲留在树桠上的槐叶哨,正被风一吹,就吹出与光河相同的调子。而那本航海日志的空白页上,正有新的字迹在慢慢浮现,像是谁用星光写的——

“碎星已归位,下一站,共生树。”

沈晚晴望着断鳞岛的方向时,指尖正缠着缕金红的光丝。那光丝是从归雁号的星纹锁上牵来的,此刻正随着海风轻轻晃,在她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母亲当年用槐叶汁在她手心里画的小星子。

夕阳把海面染成融化的琥珀,碎星屿的礁石群在身后慢慢缩成墨色的剪影,唯有那些银线纹路还亮着,顺着海浪往断鳞岛的方向淌,像无数条发光的小溪在追逐。沈晚晴忽然觉得,归墟的海或许本就是片倒过来的星空,礁石是沉底的星子,海浪是流动的星轨,而他们的船,正顺着星轨往家的方向漂。

“你看那片云。”微微突然凑到她身边,小手指着天边朵蓬松的云,云被夕阳镶了圈金边,形状竟像只展翅的雁,“像不像归雁号没沉的时候?”

沈晚晴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眶忽然有点热。归雁号刚造好那年,父亲曾带她在断鳞岛的港湾看试航,那时的船帆是新染的金红,像块被阳光浸透的绸缎,母亲站在船头,鬓角的雾引花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父亲说:“这船要载着我们的星图,走遍归墟的每个角落。”

海风里突然飘来缕槐花香,不是断鳞岛老槐树的浓甜,是更清冽的、带着露水的香。沈晚晴低头,见航海日志的纸页正微微颤动,封皮上的三瓣花烙印泛着暖光,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她刚想翻开,腕上的光丝突然绷紧,猛地往日志上拽——

空白页上,真的有字迹在慢慢浮现。

不是墨色,是金红与石青交织的光,像有人用蘸了光河的笔在书写。笔画先是淡得几乎看不见,渐渐变得清晰,每个字的边缘都缠着细碎的星子,“碎”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道流星划过纸页,“星”字的竖钩顶端,竟嵌着颗会眨的小光点,活脱脱是血甲虫翅膜上的纹路。

“碎星已归位,下一站,共生树。”

沈晚晴的指尖刚碰到“共生树”三个字,纸页突然烫起来,像贴在了阳光下的槐树叶上。光字里的星子突然活了,顺着她的指尖爬到手背上,在七瓣花烙印旁织出片小小的树叶影——是共生树的叶子,半枯半荣,枯的那边缠着石青光,荣的那边裹着金红光,像极了光河上的双生花。

“共生树……”陈景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正摩挲着那片从归雁号带出来的青檀木片,木片上沾着的星核粉末在夕阳下闪着光,“典籍里说,共生树是归墟的‘脉门’,星轨的根就缠在它的树心。我们在光河看到的双生花残瓣,应该就是从那里落下来的。”

他说着翻开守墨人典籍,其中一页的插画正是共生树:树干粗壮如古船,半边树皮焦黑如炭,半边却覆着银亮的青苔,树顶分两杈,一杈挂着枯萎的花苞,一杈托着半开的银花,树根处盘着无数道光丝,光丝往地下钻,尽头画着个小小的漩涡,标注着“归墟之心”。

“你看这里。”陈景明指着树根的漩涡,“初代守墨人说,共生树的根扎在归墟最深的海沟里,那里藏着星轨最初的样子。当年双生花谢的时候,树心的光应该就是顺着根流进了光河,才让光河成了记忆的船。”

微微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暮色里浮着片淡淡的青影,像被墨笔扫过的痕迹。“是共生树的方向!”她把耳朵贴在船板上,听着海水拍打船底的声音,“青雀说,共生树开花的时候,整个归墟都能听见树叶的声音,像无数人在唱歌。”

血甲虫们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突然从船帆上飞起来,在暮色里组成道长长的箭头,箭头的尖端正对着那片青影。翅膜振出的嗡鸣声比在碎星屿时更响亮,像无数把小琴在合奏,金红与石青的光在暮色里织出半道星轨,星轨的终点,正是那片青影的位置。

沈晚晴重新翻开航海日志,想把新的字迹拓下来。笔尖刚碰到纸页,就有段模糊的影像从光字里渗出来:是母亲站在共生树下,手里举着半块槐木令牌,正往树心的裂缝里塞,树身突然剧烈摇晃,半枯的枝桠上落下片焦黑的叶子,叶子落在母亲的发间,竟化作道黑气缠上她的手腕。

“母亲曾去过共生树。”沈晚晴的声音有点发紧,影像里的黑气让她想起星核里的煞气,“她是想把令牌藏在树心?”

陈景明凑近日志,指尖的石青光落在影像上,那道黑气立刻蜷缩起来,露出母亲藏令牌时的表情——不是恐惧,是决绝,她往树心塞令牌的动作又快又稳,像在放一件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守墨人有个传说,共生树心藏着‘星轨密钥’,能让倒转的星轨复原。”他指尖划过影像里的树心裂缝,“你母亲藏的,说不定就是密钥的一部分。”

海风突然变大,古船的帆被吹得鼓鼓的,帆上的七瓣花图案与血甲虫组成的星轨产生了共鸣,发出嗡嗡的轻响。沈晚晴低头看船板,发现那些被光河浸过的木纹里,正渗出淡红的光,光里浮着无数细小的脚印,像有人曾在船上奔跑,脚印的尽头,指向船头的方向——那里的浪花里,正浮着片共生树的新叶,叶尖沾着金红的光,像被谁特意送来的路标。

“该启航了。”陈景明调整好船舵,青檀木的舵柄在他掌心微微发烫,石青光顺着他的指尖流进舵轴,古船突然加速,像被什么东西推着往前跑,“星核已经归位,现在该让共生树的双生花重新开起来了。”

沈晚晴把航海日志抱在怀里,日志的纸页还在微微颤动,仿佛里面藏着颗跳动的心脏。她想起在光河看到的画面:历代守护者的影子顺着光河流淌,归雁号的船铃在雾里轻响,母亲的槐叶哨调子混着潮声——原来这些散落的碎片,都在等他们把它们串成完整的故事。

微微蹲在船头,把从碎星屿带回来的雾引花种子撒进海里。种子落水的瞬间,竟在船尾开出条银色的花路,花茎缠着光河的航迹,一路往共生树的方向延伸。“青雀说,雾引花能指引迷路的魂。”她回头朝沈晚晴笑,鬓角的银花在暮色里亮得像颗小太阳,“我们这是去接那些没回家的魂呢。”

沈晚晴望着那条银色的花路,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被划破了,但她此刻好像突然看懂了——母亲想说的,或许从来都不是“小心”或“危险”,而是“别怕,我们都在等你”。就像断鳞岛的老槐树总在原地等她,归雁号的星纹锁等来了木牌,星核等来了净化它的光,而共生树,一定也在等他们去唤醒藏在树心的秘密。

暮色渐浓,归墟的海面亮起了无数光点。有血甲虫的翅膜光,有光河航迹的流动光,有雾引花路的银亮光,还有航海日志里不断浮现的光字……这些光聚在一起,像条发光的绸带,牵着古船往共生树的方向走。

沈晚晴靠在船舷上,腕上的光丝与远处的青影慢慢连成一线。她仿佛能听见共生树的树叶在响,能看见树心的裂缝里透出微光,能闻到树周围飘来的、混合着青檀与槐花的香气——那是归墟的味道,是守护的味道,是无数个等待与重逢交织的味道。

航海日志的空白页上,“共生树”三个字还在微微发亮,字里的星子顺着纸页边缘往下淌,落在船板上,与木纹里的光融在一起,织出片小小的树影。沈晚晴知道,这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就像光河永远在流,星轨永远在转,他们的守护,也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青影越来越清晰,能看见共生树那半枯半荣的轮廓在暮色里矗立,像位沉默的老者,正等着把藏了千年的故事,说给愿意听的人听。血甲虫们的嗡鸣声变得更急,翅膜上的星轨图案突然完整,金红与石青的光在夜空里炸开,像有人在天上挂了幅活的星图。

“快到了。”陈景明的声音里带着期待,他握着舵柄的手微微用力,古船破开最后一层暮色,朝着那片青影,朝着归墟最深的秘密,稳稳地驶去。

沈晚晴低头,轻轻抚摸着航海日志上的光字。风吹过纸页,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她耳边低语,说的不是别的,正是母亲当年在归雁号试航时说过的那句话——

“我们的船,要载着星图,走遍归墟的每个角落。”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全球冰封,我囤货亿万无限开盲盒关于我在崩坏三的离谱生活一个叫苏鲁的丧尸决定去死拥有荒古肾体的我,末世无敌了宇宙第二次巨变为晋升,我创造了可控核聚漫威里的德鲁伊通灵师异闻录我在灵异世界做科普直播亡妻之战末世兵锋末日生存:我有哆啦A梦秘密道具魇日纪元谁说末世只能受苦受难末世不要跑末世突降:我是全球最壕美食商贩星河战队:崛起末世国家:面前是末世,背后是我冰河末世,坐拥百亿物资征战乐园全球冰封:我靠零元购发家致富战警传奇全球冰冻:开局觉醒空间瞬移我的合成天赋开局公布六代战机,鹰酱玉玉了!英雄联盟之极品天才我提取了自己书中的BOSS预知末世,洗劫最大军火库星球重启之新世界纵横诸天从港综世界开始末世废土:这份菜单得加钱鬼王传人末日降临,我在废土中重获新生为啥我每次穿越都是反派他从末世来林光宇轮回刺谈重生之末世女王星纪帝国之枭宠狂妻我的科技图书馆末日危机:机器人反噬人类诸天:从射雕开始让你重生,你生产了亿万尸王?贫道许仙道门至尊开局召唤影武者,横推当世末世,大佬们偷听我心声,杀疯了快穿逆袭:拯救反派boss漫游在影视世界九星毒奶在灾难片中艰难求生自由权之战
墨坛书屋搜藏榜:快穿之反派女配不好惹魔方世界:末世困兽星际超越者末世废土:这份菜单得加钱诸天世界成神之路诸天从拯救岳夫人开始虫族领主:从继承顶级文明开始万剑之王尸命末世:想要变强?唯有囤积女神!谁说病娇不好啊,这病娇太棒了全球灾难:我有神级避难所佛系女主在末世的强者之路今天开始做神王穿越1862科技崛起从攻克癌症开始末世降临:我直接变身祖国人全民末日:只有我氪金十个亿当我重生的那几年星际,这个圈很大?快穿:重回巅峰宿主她专注种田红黄黑通灵师异闻录末世:无限军团系统开局末日开局获得地下基地快穿女神经:反派从不走剧情暴躁宿主她只想搞事业末世:开局契约雷狱魔龙重生成为竹子大佬我又落地成盒了我在丧尸末日签到打卡快穿炮灰:反派终极攻略柯学:小小的愿望清单说书人:讲述小故事机甲狂涛星际小法师超神:我是天使的外挂末世:我靠预知未来,拿捏双马尾校花我在末世能修仙带着全家苟末世快穿女主奋斗指南末世之阿猫阿狗阿兔我又穿进末世文了从湖伯到玉皇大帝冰川时代:举国进入愚公移山计划一个喷嚏打出的萌妹两界穿梭:我在末世逆天改命甜心出击:殿下哪里逃从地球开始机械飞升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我,末日战神,觉醒SSS天赋末日:从拿下邻居御姐开始70娇宠:冷面首长的沉睡小祖宗我在末世12年捡撬棍北大博士易镜玄图末世百年轮回录纳米生物殖装开局末世,金手指竟是外星人新纪元前夜废土蝼蚁?抱歉,我能穿越诸天末世:我有四维空间金兰厌胜劫当金丹修士被送进实验室末世简易修仙末世之热血烬途星枢葬经超神机甲之文明崛起末世重生:开局掌控时空,囤积万星骸继承者丧尸海?比数量我从不虚末日降临,重生为王!末世冰封:重生不做舔狗熵光夜城人造之物末世求生:男友是疯批反派末世:穿成炮灰,靠刷短视频翻盘小饿包在无限流抢BOSS成神快穿:卑微系统跪求反派宿主摆烂穿越异世界,觉醒帝皇铠甲基建狂潮:从红警系统开始称霸宇重装机兵:终末旅者开局掌控空间,我在末世杀穿了都星际文明了,谁还打螺丝啊快穿:开局末世,我靠人设自救重生末世,疯狂囤货躺赢这末世明日营地开局三个SSS级,躺赢星火纪元:苍穹誓约说好的赛博废柴反手掏出诛仙阵!无尽的拉格朗日之文明演化诡豪:我在末世当冥币帝王末世重生,我囤了一个市的物资梦境游戏,我靠骚操作当大佬魂穿高达:从掌握VEDA开始海洋求生:全服就我拥有物品提示人在末世开局一把枪觉醒超能,我在深山缔造星际文明造物主的禁忌全球直播:我带领华夏逆天改命末世法则:我能复制万界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