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是在一阵浓郁的药香和沉稳的土行灵气包裹中醒来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葬魔墟那暗红死寂的天空,而是熟悉的天花板——749局西南分部那间最高规格的疗养室。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一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依旧存在,但比起昏迷前那油尽灯枯的状态,已是天壤之别。体内原本濒临溃散的太虚本源,被一股精纯温和、带着大地厚重气息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温养着,虽然依旧黯淡,却稳住了根基,如同在废墟中重新扎下了细弱的根须。
“先生,您醒了。”一个低沉而充满关切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张闲偏过头,看到的是山灵小垚那张由黄色晶石构成、此刻满是担忧的面孔。它庞大的身躯为了适应房间,缩小到了常人大小,正盘坐在床边,双手虚按在张闲的胸膛上方,持续不断地输送着精纯的土行精气,帮助他稳固伤势,修复经脉。
“小垚……辛苦了。”张闲声音沙哑,带着欣慰。他最后的豪赌赢了,不仅救回了小垚,还造就了一个真正的山灵伙伴。
“是先生救了小垚。”小垚的眼神纯粹而坚定,“守护先生,是小垚的本分。”
原来,在张闲昏迷后,是小垚凭借着新生的、与大地紧密相连的灵觉,在这片空间结构混乱的葬魔墟中,找到了一条相对稳定的、连接外界的薄弱点,并以自身山灵之力强行撑开通道,带着昏迷的张闲,一路跋涉,最终根据张闲身上残留的749局符箓气息,找到了分部求助。
得知张闲归来且身负重创,秦锋立刻调动了所有资源进行救治。有了稳定的环境、充足的丹药和现代医疗技术的辅助,加上小垚不惜损耗本源的持续温养,张闲这条命,总算从鬼门关被硬生生拉了回来。
“你小子……每次回来,都不能换个好看点的姿势吗?”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闲心中一颤,猛地看向门口。
只见一只皮毛油光水滑、只是尾巴尖似乎少了一小撮毛的黄皮子,正人立着靠在门框上,小爪子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用那双标志性的、透着三分狡黠七分关切的小眼睛瞅着他。
不是黄十七又是谁?!
它看起来精神抖擞,甚至比之前还胖了一圈,只是那尾巴尖的缺损,无声地诉说着它同样经历了一番不为人知的凶险。
“十七!”张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呼唤和如释重负的笑容。
“哎!”黄十七应了一声,三两步窜到床边,灵活地跳上床沿,避开小垚输送灵气的手臂,凑到张闲脸前,用小鼻子嗅了嗅,然后嫌弃地撇开头,“啧,还是这股要死不活的味道。你说你,离了俺是不是就不行?每次都得搞得这么凄惨?”
它嘴上嫌弃着,但那微微颤抖的胡须和湿润的眼角,却出卖了它内心的激动。
“你……没事就好。”张闲看着它,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离朱的消息没错,黄十七果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