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生死边缘的挣扎和离朱这种“放养”式的帮助下,张闲的伤势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恢复着。太虚本源如同经历过淬火的精钢,虽然量远未恢复,但似乎变得更加凝练和……通透。他对太虚之力的运用,也多了一些不同于玄霄子师父所授的、更加贴近本源的理解。
然而,危机总是不期而至。
这日,张闲尝试着离开据点稍远一些,在一处相对完整的、疑似曾是广场的废墟边缘活动筋骨,适应恢复后的身体。突然,他停下了动作,目光被广场中央一株极其特别的“植物”所吸引。
那并非真正的植物,而是一团凝聚不散的、如同翡翠般温润的土黄色光晕。光晕中心,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微小的、蜷缩着的、如同婴儿般沉睡的灵体。它散发着纯净而蒙昧的土行灵气,与周围死寂、污秽的葬魔墟环境格格不入。
“这是……山灵雏形?”张闲有些惊讶。山灵,乃是山川地脉精华汇聚,历经漫长岁月孕育而出的一种自然精灵,纯净善良,是山岳的守护者。但这葬魔墟乃是大凶之地,怎么可能会孕育出如此纯净的山灵?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蹲下身,仔细感知。那山灵雏形极其微弱,仿佛风中残烛,它似乎在本能地汲取着此地稀薄的大地之力,但周围弥漫的混沌气息如同毒药,不断侵蚀着它的灵性,让它即使在沉睡中,也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张闲心中一动,想起了师父玄霄子。当年,师父是否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了蒙昧的、差点被邪气侵蚀而消亡的他,然后点化了他,为他开启了灵智,引领他走上道途?
一种奇妙的共鸣感在他心中升起。他看着这脆弱而纯净的山灵雏形,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精纯的太虚灵力,轻轻点向那团土黄色光晕。
“喂!你想干嘛?”离朱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
但已经晚了。
张闲的指尖已然触碰到了光晕。
嗡——!
那山灵雏形猛地一颤,仿佛久旱逢甘霖,本能地开始吸收那丝太虚灵力!土黄色的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凝实了一分!那蜷缩的灵体也微微舒展,脸上痛苦的神色减轻了些许。
然而,与此同时!
“吼——!”
广场四周的废墟阴影中,瞬间响起了数声贪婪而暴戾的嘶吼!三只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浓郁混沌气息的魔物,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从藏身处扑了出来!它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那因为吸收了太虚灵力而气息变得明显的山灵雏形之上!
这些混沌魔物,对一切纯净的、蕴含秩序法则的能量,都有着本能的吞噬欲望!
“糟了!”离朱脸色一沉,身影一闪,已然挡在了张闲和山灵雏形之前,语气带着责备,“你这家伙!就知道乱来!这玩意儿在这里就是个活靶子!你给它注入灵力,等于在黑夜里点了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