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
老张话头忽地一转，他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中际大厦建楼的地方以前是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住院大楼的位置。
那医科大学在那儿好好的，你们说它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呢？我估摸着医科大学搬迁呐，就是闹鬼闹的。”
“是医院？不是学校？”
“以前的附属医院跟学校是挨着的，学校就在医院后门的正对面。”
余江问道：“先前你说的，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和老张把货下了，我寻思得赶紧回去了。都说凌晨一点是鬼的时辰，定然是我们打扰到人家了。我就跟老张把这事儿说了，结果他不信，非说是我太累了、眼花了。
我们把拌好的料用完以后就下班了，走的时候我跟老张说走楼梯。可他们夫妻俩说累一天了，有电梯谁还走楼梯啊。
我又说了电梯里不干净的事儿，老张说我疑神疑鬼。
眼看劝不住，我也不多说了。后来我自己一个人去走了楼梯，老张他们夫妻俩去坐的电梯。
我从四楼走到负一楼的时候发现电梯的数字显示，还在四楼。
我寻思等等他俩吧，于是我就站在电梯门口前面那柱子边上等着他俩。
那电梯是新的，运货上下都特别快。可我看到那向下的箭头足足走了好几分钟才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来的时候，不瞒你们说，我真是吓尿了。整个电梯里面全是血，老张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把脑袋摘下来了。
我还看到，他老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着往墙壁里边拽。大半个身子都探进墙里去了，就剩一双脚在外面。
这情况我哪里还敢停留，吓得撒丫子就跑。晚上的时候，一楼的门是上了锁的，我们加班晚的人进出只能走负一楼停车场里面。
我就顺着停车场一直往外跑，平时从电梯那儿走出去只要几分钟。可我记得，我当时跑了很久很久。
那路就像永远到不了尽头似的，我心想，完了。我老吴怕是得交待在这儿了，没想到，也是巧了。
不知道谁在停车场入口处打了一声喇叭，那声音恰巧从入口处传进来，在里面激起了一阵回音。
我这才看清，哪里是路变远了？我根本就跑出来没多远，一直在原地跑步。
趁着脑子清醒的那会儿，我一口气跑到停车场外面的绿化带跟前。
等我停下来回头看得时候，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了？”
“一群鬼，少说也是十好几个。那场面……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时常做噩梦。那些东西白得没有人色，有的眼窝里面流着血，有的胸口空着一个大洞，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褚茗茗问道：“老张夫妻俩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没找到他们尸首。”
“可不嘛，要不说邪乎呢。”
吴长明说道：“后来我去报了警，警察翻遍了整个大楼都没找到他们夫妻俩。最恐怖的是，警方的人在接到我电话以后很快就来了。他们去调查的时候那电梯里别说血了，就连血腥味都没闻到。
一开始他们还说我报假警，要拘留我，后来去查了监控才知道我没说谎。
最后这事儿是按失踪处理的，电梯里的监控也被警方封存了，我也被警告不准到处瞎说这事儿。
今儿也就是你问我，换了旁人我是不可能说的。对了，说半天你们遇上什么事儿了？是电梯里还是负一楼？”
褚茗茗看了余江一眼：“都遇上了……”
从吴长明那儿离开以后，几人便打车去了医科大学。
如今的医科大学搬到了十几公里外的大学城里面，进了学校以后，他们重点查看着地砖。
医科大学所有楼层用的地砖都是白色的方砖，跟视频里那个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学校和附属医院是分开的，距离七八公里。他们每栋楼都查看过，大部分的楼都是步梯，根本就没有和中际大厦电梯同等型号的大货梯。
忙活了大半天，毫无头绪的几人蔫巴巴的走到图书馆下面的凳子上休息。
秦子轩趁着他们休息的时间，跟图书馆门口的几名学生搭讪。他询问了一些关于医科大学旧地址的事情，可这些学生都是后来进来的，在旧地址念过书的学生早就毕业了，那两名学生根本没听说过什么闹鬼的事情。尤其是医学生，他们对这种灵异传说更是嗤之以鼻。
不过几人的举动吸引了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的注意，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听医大旧址的事情？”
关山越站了起来，他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您是？”
“我是医科大学的老师刘睿平，也是附属医院的主任医生。”
“哦，您好，我们是……”关山越转头看了一眼一脸胡茬子的褚茗茗：“我们是灵异事件调查中心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异调局？”
关山越信口胡诌了一个名字后便观察起了刘睿平的神色，若是老师，哪怕没有亲自遇到，定然也是听说过学校旧址的事情的。
能让整个学校进行整体搬迁的灵异事件，定然不是普通事件。只要是发生过灵异事件，身在其中的人哪怕万般避讳也不可能不害怕。
他在寻找刘睿平隐藏起来的恐惧情绪。
刘睿平垂下眼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说道：“对不起，没听说过这个机构。我们这里是医科大学，所有师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请你们不要向学生打听、也不要在学校宣扬这种事情了，请你们离开。”
“是吗？”关山越正对上刘睿平的眼睛：“刘老师，中际大厦也开始死人了，跟当年学校里那些人的死法一样，您真的打算袖手旁观吗？”
此话一出，关山越看到刘睿平的瞳孔缩了一下？他咬了一下后槽牙，眼神里透着冰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是学校，请你们离开。”
关山越轻轻笑了笑。
“好。”
他回头对着身后几人说道：“我们走。”
几人朝着学校大门口走去，余江问道：“队长，你怎么知道学校以前死过人？”
“我诈他的。”关山越回头看了一眼，刘睿平也正好在看着他们。
“事实证明，以前的医科大学的确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关山越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们去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看看，兴许里面的老员工会知道些什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刘睿平额头上的冷汗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很久没有挪动一步。